第288章 我陪你，一起守
凤央离开后不久，孔雀王便来了，他带着妖王的御令，以及妖界独占的锁魂绫，将公良莜带到了妖界关押重犯的水牢。
公良莜一直默不吭声，在水牢中打坐修行。
她知道，此时的战场上，定然是打得如火如荼。她只希望自己被关起来的消息送到凤央跟前，能让他的怨气别那么重。
只要他不外分，君曜一定不会对赶尽杀绝的。妖仙两界，照旧会像以前那样，宁静相处。
可惜，公良莜经历的太少，明白太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朴了。
直到玄武神君泛起在妖界，公良莜才知道，外面的战场，比她想象的要残酷。
凤央继续了老凤王的执拗，不宁愿宁可也不妥协，一心想要攻占天庭，成为主宰。
听着玄武神君的讲述，公良莜心中升起了几分怒意。
有人在世，只为守护这三界的生灵，可偏偏有人在世，就要毁了他人的守护。
看到青丘的惨状，公良莜心里的怒意，彻底转变为悲凉了。
前方战场，妖仙两界的兵将尸骨堆成了山。论战况，妖界的败局已定，可凤央照旧不放弃。
直到公良莜的泛起，凤央才和君曜两人停手。
凤央被君曜打翻在地，重伤不起，而一向一丝不苟的君曜，现在也显得有几分狼狈。
“小莜莜，你说他不会赶尽杀绝，可你看看整个青丘，都是妖兵的尸体。”
公良莜闻言，将视线从君曜身上移开，冷眸看着凤央，问他：“如果这些妖兵死而复生，你凤央能回到妖界，再也不逆天而为吗？”
凤央不明所以，不屑冷哼：“如果他能做到，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此时的公良莜，白衣素雪，长发自然下垂，神色悲悯。
“请记着你说的话。”
凤央不解她要做什么，计划追问，却感受到了来自一处的攻击。
那是一支穿云箭，直直朝着凤央射了过来。
凤央感受到了攻击，但是他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不宁愿宁可地闭上眼，他脑海中泛起的第一个不舍的人，居然是被他利用了几十万年的那块顽石。
君曜眸色微沉，就要上前阻拦，但有人比他更快。
“莜儿！”
凤央没有感受到疼痛，却被君曜一声怒吼惊地睁开了眼。
有什么工具溅到了脸上，滚烫灼热。
抬手抹了一把，红的耀眼。
十步以外，雪白的身影后背插着一支箭，鲜红的血，在她的后背开出了一朵海棠，极为鲜艳。
凤央愣住了，她怎么会——
怎么会为他挡箭！
小莜莜，难道不是最希望她被君曜杀死的人吗？
反观君曜，她看着公良莜中箭，整小我私家的魂都惊散了。
公良莜被他接住，笑容辉煌光耀：“君曜。”
君曜神色沉痛，就要抱她离开：“莜儿，别说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公良莜昏暗摇头：“君曜，我说过，我要为你做，一件事。总算，有时机了......三界，我陪你，一起守。”
君曜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红着眼，拼命地摇头：“莜儿，我要守护的，从来不是三界。我想要的，也只是跟你天荒地老。莜儿，不要丢下我。”
这一刻，公良莜感念孔雀王用了锁魂绫，让她的灵魂不至于消亡的太快，可以跟君曜好好作别。
“君曜，脸靠近我，一点。”
君曜低头，将他的整张脸埋进她的身前，如鲠在喉。
微凉的唇瓣贴在他的脸上，满足地说：“君曜，我不是无心之人。”
君曜闭眼，将泪水挡在眼皮之后，泣不成声：“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对不起，枉费你，点化我一场，不能陪你了。”
君曜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下，他痛恨将她带进这一场战争中，受了这无妄之灾。
看着她化作云烟消失，君曜的心，也随着她走了。
公良莜死了，但她的精血化作点点繁星，赋予了所有因为这场战争死去妖仙两界的众生。
君曜没有杀凤央，可凤央选择了自裁。
“我欠她的，我凤央用十万年的轮回，给她偿命。”
凤央的死，让妖界陷入了灭族的危险，彻底沦为三界最没有威望的种族。
而公良莜替凤央挡箭一事，也成了仙界众人眼中的叛徒。纵使她的死换来天兵天将的复生，也不被仙界众人原谅。
君曜自那以后，再也没下过青芜山，也不外问三界的事。以至于让仙界的众神滋生了优越感，开始以仙界为尊的姿态自诩，导致仙界与魔界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虽然，这些事，公良莜在轮回境中是看不到的，她只看到死后遇到的第一小我私家，赫然即是秦明月。
这时候的秦明月，还没有被奉为月神，只是仙界的中药的一个小仙娥。
一天，她听到了一阵笑声。
“谁？”
只剩一些神念的公良莜，上不知道人类需要语言来表达，她只钻进那小仙娥头上的蝴蝶钗当中。
一待就是许多几何年。
直到秦明月长大成人，被派遣到青芜山照料青芜山的药园，被君曜偶然撞见。
公良莜的残识隐匿在秦明月的蝴蝶钗中多年，对于秦明月来说，已经习惯了她的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原本，君曜对泛起在青芜山的仙娥不会在意，可当他听到了熟悉的笑声，不得不多看几眼。
这一看，君曜可谓是喜极而泣。
抬手间，秦明月的那只蝴蝶钗就到了他的手中。
秦明月呆愣愣地看着突然泛起的无尘老祖，连忙行李：“明月参见老祖。”
“这发钗是你的？”
秦明月低着的头微抬，愕然地看着他手上自己的发钗，马上心中忙乱。急遽解释：“老祖，她只是一缕残识，没有害过人，您放了她吧。”
君曜欣慰地抚摸着那支发钗，笑对秦明月说：“多谢，我不会对她如何。这只发钗，日后还你。”
秦明月不明所以，看着无尘老祖消失在原地，心里担忧不已。
虽然秦明月没有见过老祖凶残的时候，但也是常听前辈们说起的。
尤其是在青芜公主死后，老祖彻底疯了，掉臂三界慰藉，将妖王的灵魂镇压，使其十万年不得轮回。
这还不止呢，孔雀王被扒皮抽筋，而那个假死的孔雀公主，他也帮她坐实了死亡的事实。
老祖发狂，以至于整个妖界再也翻不出任何浪花，有怨气也只能圈地自萌。
那样的老祖，秦明月自问没有胆子去讨要那支金钗，只能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