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身契里的第二条束缚
柳卿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才睁开了眼睛。
睡多了，整小我私家反而昏昏沉沉，全身无力。
柳卿趴在床上不想动，一歪头，看到床头柜上的条约，这才想起应该和容凉商量一下事情的事儿。
他拖着软软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掏出一张黄符。
此符叫做“传音符”，能与妖界里持同样黄符的人传音通话。
另一张符正是由去妖界休养的容凉拿着。
“真的？”容凉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真是白重的影戏？那部叫什么来着……万众瞩目的……对！《大寒山的伏妖师》？”
“什么？”柳卿听到“伏妖师”三字怔住了。
他没有好悦目条约，所以不知道白重的新影戏拍的是这种题材。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隔着符纸都能听出孔雀精自豪的质疑。
“是真的……”柳卿急遽拿起条约样本确认，简直写着《大寒山的伏妖师》，“就是这一部……”
“天啊！”容凉欣喜若狂，“这可是作曲人挤破头都想要拿到的制作权啊，你还犹豫什么，签就对了！”
“容我提醒你……”柳卿满脸黑线道：“所有事情事宜，都需要向你请示，我们的条约上有写。”
“我这不是怕你帮我接一些小case么，又耗精力，还赚不到钱……”容凉陪笑，“不外像白影帝这样的大case，没手也要接！”
“嗯，我知道了！”柳卿不想和他聊下去了，“我会帮你签的……”
“等等等等！”容凉急遽唤住了他，“这事儿你不要告诉度然……”
“不巧，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容凉惊叫作声，震得传音符差点折了“腰”，“你怎么能告诉他？”
不告诉他，#白重容凉MYTIME共度良宵#说不定会成为今日热搜榜第一。
“那条约进门时，不小心被他看到了……”柳卿扯谎，顺道问了句：“为什么不能给他看？”
“……”传音符那边缄默沉静了。
“你不说，我就帮不了你。”柳卿道。
又缄默沉静了一会儿，容凉才喏喏道：“他……他会把制作权让给南楠……”
“条约是和你签，关南楠什么事儿？”柳卿不禁疑惑。
“你很快就知道了……”容凉越来越感伤，声音小得连尾音都听不到了。
“岂论如何……”柳卿保证道：“我不会让南楠从你这儿拿走任何工具的，放心交给我吧！”
“柳老板……”从容凉的话音里似乎又听到了些许期盼。
“谢谢你……”
——
六点的时候，管家老张来敲柳卿的门，见告他晚饭已经做好了。
这几天，柳卿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他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趿拉着拖鞋，走进了饭厅。
看到主位上的度然，柳卿愣了愣，刚要转头走人时，度然立马叫住了他，“凉凉，我们谈谈！”
柳卿本不想搭理，但一想到他有很大可能要和自己谈条约的事儿，又停住了脚步。
他想看看什么是不要脸的极限，所以拉开主位劈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是张长条形的饭桌，两人相对一坐，隔着整整八个座椅的距离。
“凉凉，你一定要坐那么远吗？”度然神色中有抹凄凉。
我怕离得近了，你叫“凉凉”我会吐。柳卿心里吐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直到阿姨端来了四菜一汤，柳卿的面色才逐渐生动起来。
干饭人干饭魂，什么都没有干饭重要，更况且是一个连中午饭都没吃的干饭人呢？
柳卿大快朵颐起来。
度然脸上却浮起一抹尴尬之色。
“凉凉啊……”度然搓了搓手，问道：“你多久没作曲了？”
柳卿顿了顿，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容凉没告诉他，自然不知道。
度然接下来的话被这三个字堵了回去。
他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菜，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楠楠兴奋的惊叫声。
下午，他把可以拿到白重影戏曲目制作权的事儿告诉了楠楠，楠楠开心到隔着话筒给了他一记响吻。
久违的甜蜜瞬间包裹住了度然彷徨多日的心，让他越发坚定，一定要从容凉手里拿过这个制作权。
这是他的楠楠作为新音乐人的起步，也是他进军演艺圈的脚踏板。
想到这儿，即即是再难开口，他也只能豁出老脸了。
“凉凉啊……”
“嗯？”柳卿扒拉着碗里的菜和饭，有些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个……白重影戏曲目的制作权，你能不能……”度然咽了口口水，还准备说下去……
“你能让我好好用饭吗？”干饭人柳卿发出了声讨。
人与人照旧有差距的，而且这个差距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白重会等他吃完饭再举事。
而度然只会在他用饭时叨啵叨。
太他妈烦了！
柳卿急躁了，度然也平静了。
好不容易等他酒足饭饱，度然才开口喏喏道：“凉凉，你那……制作权，能不能先让给楠楠啊？”
啥？！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你提出来都不需要铺垫的么？
柳卿被度然不要脸的直白给怔住了。
半晌，他想说凭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凝成了一个字：“好……”
“？？？”柳卿被自己这个“好”给震惊了。
“真的吗？”度然大喜，“那……那你能通知白重那边，就说……你最近太忙，或者身体欠好，想推荐南楠么……”
度然满脸期待地等着柳卿回覆。
柳卿原来想说“想得美”，话到嘴边却成了“没问题。”
没问题个毛线，有问题好吗？大问题！
“那你能把那份条约再拿给我看看吗？”度然继续恬不知耻地问道。
“好，我这就去拿！”柳卿说完这一句，身体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起来，拽着他朝自己房里走去。
刚到房中，柳卿一手捏着条约，一手从枕头下拿出传音符。
“老实说，你身契里的内容是不是有一条……”
传音符才接通，柳卿就有些气急松弛地对容凉道：“事情上的事儿，一律听从度然部署？”
“被你发现了？”容凉在传音符另一边缄默沉静了半晌，最后才语带歉意隧道：“欠美意思啊……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