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去看他就好了

　　和柯匀通话的几天后，白重回来了。

　　这次是柯匀给柳卿打的电话。

　　“我们回来了！”柯匀做日常报备，也是提醒柳卿，白重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袭击。

　　柳卿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们在寒山没出什么事吧？”

　　“果真！”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一个声线，“卿卿你照旧体贴我的，可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问你就会老实回覆吗？”柳卿反问。

　　“会啊，只要你问，我都市回覆！”白重狡猾地省略了“老实”二字。

　　“……”柳卿原来不想问的，但又不知道怎么结束话题，照旧问了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白重的声音降低而温柔，带着磁性的嗓音随电波传入了柳卿的耳朵，“有”字的尾音在耳畔萦绕，久久不散。

　　“那就好！”柳卿丢下这三个字，立即挂了电话。

　　他怀疑，白重在电话里对他施了什么媚惑子功。

　　否则，他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呢……

　　——

　　同城，二十里外的胡同里，古色古香的屋里头，白重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无力地笑了笑。

　　“挂了！”手机在他手里转了个圈，递向柯匀。

　　柯匀接过电话时，眼睛还凝在白重的右手臂上。

　　入眼处已是血肉模糊。

　　“你们可以再来晚点儿！”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为白重清理伤口，“创面那么大，熏染严重的话，可以直接去医院截肢了，来我这儿做甚？”

　　“鹤老，您这话说的……”柯匀看到老者拿起针线要缝合伤口，立即偏过了头，“我们妖怪能去医院的话，还来您这儿？”

　　鹤老瞪了他一眼，因为要缝合，也不再说话了。

　　缝合伤口时，白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让人舒心，却也有疏离感。

　　“那孩子怎么样了？”他突然问道。

　　“放心，他比你好太多了。”柯匀脸上浮现出不耐之色，“就是天天哭，整一个男版林黛玉！”

　　“这种事不要妄加评价！”白重悠悠道：“你不是他，你又怎么知道他的痛呢？”

　　“我的小祖宗！”柯匀翻了个白眼，“别搁这儿伤情了，你想想后面的通告怎么办吧！”

　　“只要不拉扯到右臂，其他运动可以照旧！”鹤老剪断了线，插嘴道，“对了，不能碰水！”

　　“可他有档真人秀，就在海边！”柯匀看向鹤老，征求意见。

　　鹤老幽幽望了他一眼，送了四个字：“自求多福！”

　　柯匀又转向白重，“跟他们说你特殊时期，不能下水？”

　　白重白了他一眼，低头刷手机。

　　刷的内容永远是柳卿的朋友圈。

　　柳卿的朋友圈状态全是广告，分组宣传，向人类宣传图书，向妖怪宣传妖怪万事屋，广密告得勤，毫无新意，但总会在状态的第九张留下一张自拍照。

　　留自拍照，是因为柳卿听信了一句话：推销首先要把自己给推销出去！

　　他显然理解得很片面。

　　白重也不提醒他，否则就生存不了他的照片了。

　　柯匀扫了眼白重的手机，叹了口气，“说你喜欢强撑，你还不信，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告诉他，指不定就来看你了，他其实挺在意你的，否则也不会让我设结界！”

　　“我就是不想让他来看我……”白重点开了一张照片，看着挂着职业式假笑的柳卿，笑得既开心又温柔。

　　“世事无常，我去看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