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魁还保持着失落的姿势愣在那里,惊掉的下巴耷拉着,看着旁边翻身而起的谢元半天没动。
等了好一会儿才在那些孩子们的欢呼声中说:“你……你……这不算,说好了谁拿到了算谁赢,你踢走了,你耍赖!”
谢元有些无语……
这时候沈留祯恰好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抱着谢元的佩剑问周围的人:
“你们觉得是谁赢了?”
“是谢哥哥!”小娃娃们激动地说。
“虽然是谢郎君赢了。”大一点的孩子们也说。
王山魁脸色羞地发红,他也看见了谢元的身手了,心知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突然跑进来的小娃娃,自己也绝没有一丁点赢得可能……就是输给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谢元见他不再多言,于是就直接进入正题:
“好了,先列队。高的在前头,矮的在后头,从左到右,九人一列。”
众人一脸的懵,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都呆呆的看着谢元。
谢元单手押着佩剑,面无心情地喝了一声:“王山魁,你站这儿!”
她这一声命令,坚定又利落,有了适才乐成的立威,所有孩子都不自觉地一凛。王山魁立马就凭据谢元所指的地方跑了已往,虽然心情上照旧有些别扭。
沈留祯站在一旁,看着谢元教他们怎么排队,又凭据行列分了任务和巡逻的区域。
从时间部署到路线,另有怎么换班。再到要看哪些问题,发现了问题谁卖力上报,去哪里上报,都部署的细致明白。
而且她很耐心,一遍没教会,问第二遍也会耐心地教,实在碰见那过于笨的就给他换个职责,配合团队不拖后腿就行,也不多烦琐,实属于知人善任的规范。
沈留祯看着谢元的背影不由地有些感伤:
这些做事的原理他都明白,但是他没有谢元这么有实干的经验,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会有不少想不到、不周全的地方。
可见自己那个亲爹真的很看重谢元,教得极为细致,自己投军的经验没有少跟她分享。
也是……他们有配合的喜好,一个愿意讲,一个两眼放光愿意听……
就跟他跟老师一样,他也极愿意听老师授课,不吃不喝都行。
哎……幸亏他们两家做了邻居。
他转身要走,突然发现自己还抱着谢元的佩剑,于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双手送上,故作敬重地说:
“谢郎君,您的剑。”
可是谢元一心教那些孩子们规则,连瞟都没有瞟他一眼,直接伸手接过来算是了事。
沈留祯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顿觉得无趣,摇了摇头,继续去做他的监工去了。
……
……
巡逻队组成以后,很是揪出了一两个个藏工具在自己家土地藏得凶的。
主人先是挨了谢元下令的一顿示众挨打,又凭据沈留祯的处罚,多服三个月的徭役。
一开始有些人还不死心,觉得一帮小孩子能乱来已往,有红着脸生气恐吓的,另有甜言蜜语拿好话利用的。
可是孩子们哪里有那么多的心眼,能帮人藏着秘密的?
于是陪同着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
好比谁家又给哪一队的队长塞吃的了,原来没有谁也没发现他们家有什么问题。
结果这话被同队里的年纪小的告到了谢元那里,谢元骑着马带着衙役们去那家一搜……
就多出来两块木板……
那家的匹俦两个已经却已经心虚到满身打颤,低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元骑在马上看着他们有些无语,问:
“既然知道差池,为什么要做?”
男人抬头看了眼骑在马上的半大孩子,恰似天生便带着威严,他连忙低头,带着哭音说:“……我见别人都多拿了,我要是不拿又觉得自己蠢,于是就……就拿了两块。”
谢元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不解他们这么做的逻辑:既然知道差池,不是应该坚守自己的原则么?怎么见旁人做坏事,自己不做,就会觉得自己蠢呢?
她踩了下马镫,调整了下坐姿,说:
“既然是知错的,念在只有两块,多罚两天徭役,就不打了。”
跪着的伉俪一听,松了口气,连忙对着谢元感恩感德的一顿磕头。
谢元牵着缰绳调转了马头,对着围寓目热闹的人说:
“我说过许多次了,工具都是各人伙儿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千般盘算了刚刚够,你们多贪两块就有人房顶上缺两块板子。若是缺的多了,为了保持公正,少不得重新盘算,让所有人房顶上都缺两块。莫要因为贪心害了各人伙儿所有人。”
她拉着马转了一圈,一双丹凤眼目光灼灼:
“从今日起,主动交出来的既往不咎,要是不交,又被我搜了出来,凭据最严厉的规则双倍惩处!”
说罢就牵着缰绳,带着衙役们走了,在新建的各个宅基地里随处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那些巡逻的小队长,让小队长们去通知自己区域里的人。
就这么着……难民营的屋子起来了。
谢元、沈留祯一起,跟关义飞,另有他带着的那些流浪儿站在一处,看着他们新起来的屋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谢元笑着问关义飞:
“怎么样?我们允许你的事情办到了吧。这下所有人都有地方住,不会再有人跟你抢了。”
关义飞望着面前的屋子,身边有几个年纪小的牵着他的手,他双眼闪着泪花,被兴奋的小孩子拽的一歪一歪的,但是眼睛依旧没有移开,半晌说:
“我都没敢想这是真的……跟做梦一样。”
他扭过头来,对着谢元说:
“阿元,真要谢谢你,要不是要了你一包银钱,恐怕也没人会想起来管我们。”
谢元一听这个,脸上的笑容就小了,说:
“你不说这个事情我都忘了。以后长大了挣了钱记得还我,我娘给我点钱不容易,全给你了!”
“嗯……”关义飞不是很有信心,他长这么大,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都想不出自己会有钱的可能。
沈留祯揣着袖子,抿着唇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心情很是欣慰。
他像是只从关义飞的这一声“嗯”字里,就知道了他的所思所想一样,看着面前的屋子作声说:
“没事,我跟老师已经商量好了,给你们找了能养家生活的活儿……许多,总有能适合你的,放心吧。”
他说完,又转过脸来对着谢元说:“阿元,今日是你的生辰,高不兴奋?”
关义飞有些懵了……谢元的生日不是早就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