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故事结尾

　　乐队之间散伙，如果只是语言暴力，肢体冲突，那或许照旧年轻人的状态：主要是一些情绪上的宣泄，然后各人一拍两散，不再来往。

　　至于此外，各人还能保持体面。

　　最起码有什么后续的问题，也是其中间人出来帮着周转，各人差不多就那样就算了。

　　因为最重要的情谊没有了。

　　所以后续，许多的工具也就陪同着变了味了。

　　但各人玩乐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早就成年，且不少人“成熟”不少了。

　　在这种自己就有矛盾的情况下...

　　那利益关系就来了。

　　韩升其实是能从日记里看到一点工具，也能从抽屉里找到些线索，不外这都没有和何思凯讲出来的工具拼接出来的真相，要来得尴尬：

　　因为砸了不只是自己的工具，所以结果就是种种赔钱——但这些事情，是原主处置惩罚的。

　　他也是四小我私家里面相对最有钱的。

　　究竟虽然各人分钱分的差不多，但是他开销少，也没有特别奢侈的喜好。相对于其他几人或多或少进行挺高的消费，和朋友炫耀，购置一些想要的工具，他基本上用的不算多...

　　恰好这三小我私家发完脾气就冲出去走了，留下一小我私家赔了钱，于是第一件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设备这些工具，可是要赔钱的。

　　纵然是运动方的人还算比力客气，凭据折旧的价钱算的，但是除开他们的器材，那些个音响，灯具，麦克风，虽然另有园地处置惩罚费，加起来零零散散好几万。

　　这也算幸运，是在休息室…

　　否则可能就不是五位数，这个各人能蒙受的价钱了，或者说，他以为能。

　　过了两天，原主想着平静之后联系给钱，结果两人还算痛快。

　　最后联系杨易的时候，说自己当天只砸了个椅子和音响，只赔那俩的钱。

　　“其时真没想到，他会做这么绝。”

　　桌边，何思凯提起这件事情，照旧有点难以置信：“如果是不记得了，不还钱也就算了，要害是监控视频都找出来了，还找借口说他那一脚没踢坏，是后面被彭然踢坏的。”

　　“他也不是赔不起，就是恶心人。”

　　“嗯，这事也是...”韩升想着其时的事情，确实挺无语的。

　　但这就是全部了么？

　　差远了，似乎是从不给钱这会起，面子就确实已经撕破了。

　　很快，版权的事情开始搞起来了。

　　因为各人的歌曲都是经过他手里进行制作的，又涉及到联合创作的问题，只能说...

　　最后，原主用钱解决了版权问题，

　　钱基本上花掉了。

　　而且很受伤。

　　可接下来，又是继续一堆支解了，包罗物品，种种被胡乱地拿走；包罗舆论，那个蜚语也是其时传出来的；另有朋友站队…

　　“我记得你其时是最想不通的。”

　　何思凯抿了抿嘴，道：“不外如果是我的话，我看也想不通。”

　　说着，他自嘲地笑笑：“自己一小我私家出去，回来的时候各人就闹翻了，然后闹到最后把所有都赔进去了...”

　　“算了，都已往了。”

　　韩升顿了顿，道：“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想把这些事情做个结尾。”

　　...

　　聊到这会，老板也已经续上两人第二份卤菜。

　　周围呢，对于两人这会猛烈的聊天，何思凯的激动，以及韩升的怅然，都没有体现过多的情绪——这种小摊，永远不缺故事。

　　尤其是很烂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有句话说，幸福的人简陋相似，不幸的人就千奇百怪了...

　　而这种烂事，能够迎来一个结尾，

　　照旧很好的。

　　只是真的眼看着这件事情要有个结果，何思凯照旧忍不住心情翻涌。他或许才是这里面现在最难的一个，关在家里那么久，其他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基本上都往前走了。

　　“等一下，那个，老板，有没有酒？”他抬手，招呼着。

　　“啤的白的？”

　　“白的。”

　　老板从边上递过来一瓶红星二锅头，就这一种，52度的。

　　何思凯拿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喝下去：“啊...”

　　高度白酒，又不是什么五粮液之类的，那从喉咙下去那就是火辣辣的呛嗓子。他整个脸还没红，鼻头先红了，咳了两声才问：“你要喝么？”

　　“我现在做专业歌手了。”

　　韩升看了一眼酒瓶：“经纪人建议我原则上这种度数太大的，照旧少喝。”

　　否则，他的职业生涯如果年轻时候还可以拼资本，等到真年纪大了，就只能跟某歌手一样唱歌“躲男人”了。

　　还要拉黑所有说他唱不上去的人...

　　“行，挺好的...”

　　何思凯正有些心绪涌动地收回手，不意韩升却照旧接了过来，倒了一杯。

　　“...你不是不喝么？”

　　“有些事情，都说了原则上了。”

　　韩升端起来酒杯，就笑：“原则上可以，那就是有问题；原则上不行，其实另有得商量。”

　　“今天咱们两个还能在这碰面，照旧得来一杯吧。今晚之后，阻挡票这个名字，可能真的就要被归结于历史当中去啦。”

　　这句话下去，何思凯终于绷不住了。

　　他的青春就是这个乐队组成的，甚至他是最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的那小我私家。

　　可能原主也是吧。

　　但现在换成韩升了，他几多都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事情。

　　可有的时候就像是目睹别人的青春离场，那种大学宿舍最后一个走的人，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安平静静，一切工具都收拾一空，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何思凯的青春，也差不多。

　　其他人断开联系早已断开联系，而主唱从远方归来，带来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故事，也就真的要在这里画上个句号了。

　　“...”桌边，一时间只剩下浅浅的呜咽声。

　　韩升几多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的故事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太过让人唏嘘，但确实不太可能回去了。可现实何尝不是这么昏暗呢...

　　这会，两人还能坐在一起。

　　聊聊乐队最后的事情。

　　这在音乐圈里以这样还算保有一点余地的结尾，其实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

　　夜晚的京城，目睹一个男人在桌边和他人聊着，流泪，不算是多稀有的事情。

　　甚至，已经算是好了。

　　在这座巨大而拥挤都市里，每天都有人欢聚和争吵，每天都有人相聚和疏散。每天都有人满怀着梦想来到这个从小听到大的地方，

　　虽然，每天也有人黯然收场...

　　所以离合悲欢，总是数不胜数的。

　　路人多看两眼，或许照旧觉得有个男生有点眼熟，像是在哪看过...

　　“...”韩升转过了头。

　　人其实是很神奇的一个动物，就哪怕他没有看到，但依旧能感受到视线之外的探究目光，甚至感受到里面的那种意思。

　　不是有个成语，叫如芒在背么？

　　他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感受。

　　不想在这会被认出来。

　　可惜，真的有点名气之后，隐私这种事情就开始变得珍贵了。那边的路人犹豫一下，照旧上来问道：“你，是那个韩升么？”

　　“...对，我是，你好。”

　　韩升也欠好说不认可，究竟人家看他半天了，还拍了照。

　　这要拒绝了，以后传出去，一准没好事。

　　因为哪怕是自己的私人行程呢，但对于明星来说，可能真的很难有私人这俩字的。

　　“还真是，我挺喜欢你的歌的，能合照一张么？”对方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可以。”韩升犹豫了下，照旧允许了。

　　对方也就欢快奋兴带着照片离开了，韩升这边转头，看样子得早点结束了。

　　而那边，何思凯也确实整小我私家眼泪抹得差不多了，情绪照旧很low，但好歹算是缓过来了。

　　然后，他开口道：“行，聊聊怎么结束吧。”

　　于是提到“结束”这个词，几多又有点眼睛又要红起来的意思。

　　“嗯，也没有几多工具的。”

　　韩升抬抬手，对着那边喊道：“老板，结账。”

　　然后就带着他，往路边上走已往。

　　何思凯就迷惑了。

　　之前乐队的利益支解，都已经主动或者被动地支解得很彻底了——不外不是说那种彻底解决，而是都已经全支解过了，结果是怎么样...

　　那就是各自的事情了。

　　所以这会何思凯也是有点疑惑：

　　似乎追念起来，今天这一顿散伙饭就已经该是散伙的全部了。而要说到另有什么特别的工具没处置惩罚完成的，那也是想不太到。

　　可韩升不说，他也就没问。

　　于是就这么一路走到一辆车边，韩升停下来。

　　犹豫了一下，他才开口：“那乐队解散之后，你有想过要去做什么事情吗？”

　　做什么事情，何思凯真的没有太想好。

　　但无非也就是那些了，他想了想：“找个事情吧，才发现我也没攒下什么钱，也不能老是家里蹲。恰好我妈那边有人给我介绍了个技术支持的事情，还挺切合我专业的。”

　　“也是，都快忘了你是学机械的了，能学到现在这么好也挺棒的，以后练练肯定还会更好。”

　　何思凯笑：“是吧，生活，照旧要继续嘛。”

　　“你能这么想，我今天看来确实准备对了...”韩升转头，不太熟练地打开车门。

　　这车是蒋希希的，他临时借过来，把一样工具带过来。这个工具，不自制，但是作为对原主故事的结尾，现在韩升也是买下来了。

　　究竟他现在虽然钱紧张，但也已经和现在的何思凯比，拉开差距了。

　　“...”

　　于是何思凯也就抬眼看着，车内的工具，是个熟悉的轮廓。

　　打开一看，是一把贝斯，另有音响。

　　以及更重要的是，和之前砸的那一把，是一样的。

　　“我觉得，乐器被砸然后又乐队解散这种事情，太急遽了。”

　　韩升转过头，开口：“现在也算是，补上个好的结尾了。”

　　末了，又不容拒绝地再加上一句：“不要推辞了，就当…这是以前阻挡票乐队的韩升，送给你最后的一件礼物吧。”

　　得亏何思凯刚哭过一遍，

　　否则这句话一出来，他就可能真的又整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