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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攻略手册

016 鞭笞

纨绔攻略手册 逢狸 2090 2021-07-03 23:40:45

  安老夫人到的时候,由丫鬟搀着,仍旧一脸郁郁不乐。

  在凌安那里吃了瘪,现在只想尽数发泄出来,她冷声叱责安禄生:“你养的好女儿!整天就一副媚惑子样,三天两头地与外男接触……是不是连性子也像极了她那母亲?”

  安禄生眼角红红的,原本还计划好言和谐,可近些年安老夫人变得越来越极端刻薄,讲话也越来越伤人,他实在听不下去,沉声道:“母亲莫要妄言。”

  人们都不希望自己权威受到挑战。

  安老夫人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

  “宁宁原本就没有错,来龙去脉我都视察清楚了,宁宁得的是稀有病症,若非那位叶郎中,她那日活不下来。”

  “危言耸听,也就骗骗我老婆子而已。”

  两小我私家坚持着,谁都不愿相让。

  安老夫人始终接受不了凌安的存在,像是横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总归是看不顺眼。

  安禄生知晓她心里是怎样写的,也深知自己母亲的秉性。

  “我计划,与太子结亲。”他犹如叹息一般,声音轻轻的,“离前太子妃离世已有两年,我听到风声,太子已经计划另娶续弦……等宁宁及笄,差不多太子妃的孝期也过了。”

  以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按理说只用守孝三月,但是这位颂文太子乃是最会沽名钓誉的,他肯守三年,一度让黎民民众感动于他的重情重义,讴歌他与太子妃之间伉俪情深。

  安老夫人听到这话,眼睛蓦地亮了亮。

  “再过一年,凌安便及笄了。”她喃喃道,眼睛里映着幽微烛火,显得有些兴奋,这种鲜嫩年纪的少女,太子殿下没原理不喜。可安禄生心里有些失望地想,果真在自己母亲的心中,只有永恒的利益……就连他当年娶了琼华,也有泰半的因素是听从母命。

  或许安老夫人才是对的,谁会拒绝联姻带来的荣华富贵?

  颂文太子看不看得上宁宁,他尚且不知,但是最起码他能稳一稳安老夫人的心思,而这一年的时间,宁宁也能在安家过得稍微好一点。

  ……

  而荣嘉就没那么幸运了。

  翟翎小姐过生辰当日,其实并非有意随着凌安,只是撞见大嫂正好嘱托下人送点治哮症的药给荣烨,他想起那小女人应该也去了,心里痒痒,便特意在大嫂面前应了送药的事情。

  是的,荣烨从小便有哮症,发病起来是足以要命的水平。因此广平王府中,唯有他可不必专研武学。荣嘉作为荣烨的小叔叔,做这点事情,大嫂照旧信任的。

  是以荣嘉也去凑了会热闹,甚至还在人群里看了会儿投壶。

  小女人技术很差,荣烨与她平分秋色。

  可荣烨性格好,跟谁都挺自来熟的,两小我私家偶尔说话,小女人还会笑,颇轻松自在的样子。

  凌安受罚喝酒,脸险些肉眼可看法红了,眼睛里也闪过几分不安。

  荣嘉胡乱将药塞给荣烨,眼睛一直盯着凌安离开的偏向。

  荣烨还很奇怪:“小叔,你怎么来了?早知道你进我们队啊,你肯定投得中的……诶,这就要走了吗?”

  凌安的马车在前面,他骑马跟在后面。

  小女人的状态,看上去很差池劲。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马车里闹出了挺大的消息。

  现在想想,也是惊险,许是再拖上一会儿,就是一条人命。这小女人一条命,于他而言分量很重,所以哪怕广平王再次祭上家法,问他可会悔改知错时,他仍然如从前那般语气轻蔑地答:

  “我没错,你要打便打,别问那么多,我不会认的。”

  少年面容少有的坚贞,他跪在祠堂外的院子里,一阵风后,大雨滂沱。

  广平王手执长鞭,立在屋檐下,遥遥看着他。周围也全是人,荣嘉的母亲,几个哥哥嫂嫂,还包罗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目光中或有同情,或有鄙夷,有些则很庞大说不清其中意味,从小到大,荣嘉受了许多次家法,这些目光于他而言已经是屡见不鲜。

  他这小我私家脸皮厚,没什么所谓了。

  荣烨则像是实在忍不住了,突然上前,跪在广平王脚下:“祖父,您就原谅小叔吧,他也是救人心切……”

  广平王不为所动。

  “虽行救治,但也毁了女人家的清誉,还与安老太君在院里坚持,打伤了肃国公府那么多府兵……”广平王陈诉他的几条罪状,“你到底是想救人,照旧只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逞一时威风?”

  在广平王心中,就没指望过他这个儿子有什么纯善心思。

  荣嘉没有否认:“都说了,要打便打。”

  广平王也没听劝阻,走进雨幕里。

  常听人们说,往往老去,就是几年时光的事情。或许前几年广平王照旧意气风发,有着堪比年轻人的精气神,可是这几年急遽而过,孩子们都长大了,他的身形却徐徐佝偻,尤其是小六,站起来的时候要比他还高一个头。

  哪怕跪在地上,少年人也是背脊挺直,不卑不亢,这股子倔劲,这样的身形容貌,其实最像年轻时的他。

  然而这些话,广平王从未对他说过。

  他有些爱怜地看着这个孩子,还好雨幕模糊了他的视线。

  “逆子。”口中说出来的,却带着恼怒和失望情绪,鞭子再度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混着雨水砸在少年的脊背上。

  哪怕是荣嘉,现在也闷哼一声,差点栽倒。

  可他连声求饶的话也不愿说,再度挺直了脊背,默默接受着鞭笞。

  从小到大每一次鞭刑,或多或少都有些委屈。他能习惯鞭打,可难以习惯委屈。

  五十道鞭笞受过,血顺着衣物流淌下去,与膝下的雨水汇成细流,这次广平王尽心尽力,他伤得太重,眼皮很沉很沉,好半晌,哪怕鞭刑结束,他也没能立刻站起来。

  广平王藏在大袖下的手直抖。

  他咬紧牙关,面上仍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厥后怎么回去的,荣嘉已经不太记得了,他似乎最终是晕倒了,几个奴仆过来搀他,一拉扯就是伤筋动骨般的疼。

  可最疼的照旧胸腔的位置,真真是被困在疾.风骤.雨里,一丝温情也无,被迫变得越来越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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