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千金堂
许平的娘叫水娘，是这里唯一的女医生，她的丈夫也在外边跑货。
法相城跑货的男人分了几个帮派，险些是各有各的偏向，往东跑的远些但风险小些，往北跑的风险大些但路途小些，往西跑的一般是用大型鸟代步了，路途远风险大，但是收益也最多。
水娘的丈夫就是往西走的跑货老大，按原理说她家应该是很有钱的，但水娘和丈夫都是个善人，经常做义诊资助城里的贫苦老黎民，所以家底也不剩什么。
明明是做善事，怎么一个儿子半生孤苦，另一个儿子早夭，殷宁不大明白。
“客人是要找雪顶花?”雪顶花确实是很特殊的药材，只有和传说中的雪顶人族交易才行，上次有交易纪录，已经是五十年前了。
它许多病都能治，但是有毒，只有医术高明的医生才会使用它，一般医生清理不洁净它的毒素给病人用是会死人的，所以厥后雪顶人族已经不交易了“这药材得找到雪顶人族才气买到，他每个月圆之夜都市带着大量的药材来到法相城交易，目前没有”
“月圆之夜？”
“对，月圆之夜，最近的月圆之夜是十五天以后，客人如果需要不妨等等”
这样的话，似乎也没有此外措施了？
但如果雪顶人族不知道她们需要雪顶花呢，岂不是又要等上一个月，等它拿回来？
殷宁把自己的疑惑说了，水娘笑了一下“传说中雪顶人族有读心的能力，只要你真心想要，月圆之夜它一定能送到”
这也太玄乎了，从雪山上听人的心声吗？那不会很嘈杂吗？
“客人要是真的着急，也可以骑着簌鸟到雪山下期待，雪顶人族也是骑着簌鸟过来的，不外他那簌鸟慢吞吞的，每次只能赶着时间到，你去找他反而快些”
殷宁是想去，但是放心不下顾芳泽，他生病了不知道多久才好，照旧回去商量一下。
“簌鸟是什么？”
“我们这都用的簌鸟代步呢，客官可能没见过。不外簌鸟体型太大了，一般都在城外养，客官若是感兴趣，就让平平带你去看看”
想起顾芳泽还在床上躺着，外冷内热的殷宁同学给他打包了不少好吃的，希望他能快些好起来。
法相城也就这么一条主街，殷宁在街上走着，就被封琅碰到了“殷宁”
今天的殷宁已经完全好了，月事另有两天，但已经没有不适，皮肤莹润，白里透红，一看就气色极好。
殷宁的皮肤早就不苍白了，是一种清透的白，像玉质一样润泽，路过的男女老少没有不转头看她的。
曾经白得煞眼的时候也是这样高的转头率，殷宁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意识其中的惊奇已经酿成了惊艳。
“你今天好了吗？”简陋是月事照旧过于隐私，封琅提起来照旧有些不大美意思。
殷宁颔首“嗯”。
殷宁把雪顶花的事情说了一下，说了药铺老板娘，也说了簌鸟。
封琅回忆起昨晚上他给殷宁抓药似乎也是那家“是千金堂吗？”
深夜里开门的店肆不多，千金堂是为数不多的一家，封琅到的时候，那个叫水娘的女医生带着个小男孩坐在店肆里。
来往的人已经没有了几个，整条街的灯笼都还在亮着，法相城里风很大，地面也刮起了小风沙，但不知道是什么设计，夜晚得风并不往店肆里刮。
封琅问“医生，您这里有好的红糖卖吗？我想买些做姜茶”
那水娘抱着孩子，笑了下“客官，我们这里不卖红糖，我们是药铺。不外我自己也有喝些红糖姜茶，家里另有些，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拿”
封琅感恩于她的心善，水娘把孩子放到躺椅上，去取红糖。
封琅喊了声“孩子”
水娘并不在意“客官你帮着照看一眼便好”
封琅觉得水娘是有些心大了，万一自己是个坏人呢，把孩子抱走了这还找得回来吗？
那孩子也不哭，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流口水，封琅的帕子都给殷宁用了，现下也没什么好的工具给他擦，就只能看着他的口水一直一直流，把整个前襟都湿透了。
封琅感受怪异，便蹲下来看着那孩子，肉乎乎的手脚很有福气，看着没有奇怪的。
封琅没带过小孩，却也知道小孩子会流口水是正常的，但湿了整个前襟也是正常的吗？
封琅找到了一小块貌似是水娘留下的棉帕，轻轻给他擦拭，封琅看见那孩子的眼睛，似乎整个酿成了玄色！怎么会？封琅心惊，再看，只见到他黑白明白的葡萄眼好奇的看着自己。
“客官，糖拿来了，这么多你看够吗？”水娘已经回来了。
适才的怪异似乎只是封琅的眼花，那孩子躺在躺椅上已经在玩封琅给他擦拭的棉帕。
封琅接过水娘给的红糖，看了看，颜色浓深，是很松散的糖粒，看上去确实比客栈柜子里的红糖品质高许多“多谢”。
封琅最后还配几副了调经方的草药，留给殷宁备用。只是殷宁已经好了，就不细说了，好了就好。
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两人结伴回去，殷宁问起了顾芳泽现在怎么样了，封琅是后边出来的，自然更懂情况“出来的时候脉象挺平稳的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好。”
封琅更倾向于顾芳泽又使用禁术了，为了殷宁，但是顾芳泽不说不认可，他也欠好直接跟殷宁说，而且月事，倒犯不着用禁术吧。照旧顾芳泽已经能耐到能用禁术管万物了，殷宁的月事他都能管，那未免也太厉害了点。
“什么？”看着封琅若有所思的样子，殷宁想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没什么”封琅并不计划和她说顾芳泽的事，他倒是想说，顾芳泽也不让说，神神秘秘的。
回到客栈顾芳泽已经坐到院子里等他们了，他除了唇色有些苍白，看着还好。
他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晓兰手舞足蹈的在说些什么。
顾芳泽原本心情还不错，看见殷宁和封琅一起进来，脸色突然有些僵硬，然后捂着嘴咳嗽起来，像是突然被病痛折磨得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