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水
憔悴的一张小脸毫无血色，额前渗出的滴滴虚汗着实惊人，白墨紧握住胖乎乎的小手，眼泛焦虑。
他迷茫了。
“灵儿！”老太太一听说白灵中了毒，快快当当奔了过来，眼里的泪水几近掉了出来。
“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大的胆子！怎得做出蹂躏糟踏自己亲妹妹之事……”相爷一路小跑过来，怒声吼道。
瞧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他立即将白墨推到一边，双手捧着那苍白的脸蛋，一阵动容。
白墨只跪在一边，低着头，不做言语。
他该如何解释？那点心是沈姨娘送予他的……
又或是，这妹妹似往常一样在陷害自己？平日里，陷害他的这种事情还少吗？
可那一口血……不是假的。
“白墨，亏得我平日里在你几个弟弟面前好生夸赞你一番，今儿个你却做出这等诛心之事！”老太太重重将手杖摔向他面前，甚是气恼。
“来人！给我将白墨拉下去，痛打二十大板，再……”
“咳……不要！爹爹不要怪哥哥，哥哥没有害我……”还没等相爷将话说完，突然，床上的小人儿半眯着眼睛，急声喊道，泪眼婆娑。
一旁的白墨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诧。
她竟然在为自己求情？
影象里，这妹妹虽说与己同出血缘，可整日里却将自己看作对头似的欺侮造次，不是打骂就是在爹爹和祖母面前造谣生他的是非，何时为他言说过？但今日，似乎纷歧样了。
“爹爹，不要打哥哥好欠好，灵儿好喜欢年老哥的，年老哥还给灵儿点心吃呢。年老哥也不知那点心是有毒的呀，否则，他又怎么会任由下人放在自己屋子里？爹爹，您仔细想一想，我若是不去找年老哥，那还会有谁吃那点心中毒？”白灵一双炯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可爱极了，可仔细一瞧，那眼神却是腹黑的很。
瞬间，相爷和老太太平静了。
今日，若不是白灵吃了那点心，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即是白墨了。
隐隐的，老太太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相爷摸了摸胡子，周身散发着冷冽之气。
“年老哥，难道你还不说实话吗？今日爹爹和奶奶都在这里，他们定然会为你做主。”白灵费劲巴拉的咕甬了一下，起身下床，凑到白墨面前，轻轻抚着哥哥的脸庞，“年老哥不要怕，我们另有爹爹。”
萌呆萌呆的奶容叫人真想咬上一口。
那沈姨娘的心思，白灵再清楚不外，那挨千刀的只想一一害死他们几个亲兄妹，好让自己的儿子继续相府家产。
更令人糟心的是，沈姨娘厥后竟联合相爷的死对头，亲手将相府送入地狱，以至于整个白家因她丧命，只留下她的亲生儿子！
而那平日里看似与相爷反面的兄长一家，也因着袒护相爷无辜被害。
思及此，白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贞，看的白墨一阵心安。
“点心，是沈姨娘送过来的。”他抬起头，径自说道。
“此话认真？”相爷的眼睛里浮现一抹冷意，着实骇人。
“千真万确。”
当晚，相府便少了一位姨娘，下人们只说是那沈姨娘身上染了不洁净的工具，连夜被送到了乡下的老宅子……
可只有白灵知道，十天后，沈姨娘会再次回府。
而这十天里，她在那乡下可是做了不少事。
翌日清晨，院儿里的家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白灵一骨碌爬起来，急遽逮着几个下人儿就满院儿的抓雀儿，好不热闹。
“还吵不吵？你要是……不吵，灵儿就放过你，否则，灵儿就把你炖了吃了……”白灵指着被关在笼子里的家雀儿，咧嘴吓唬着，又舔了舔嘴唇，模样甚是可爱。
家雀儿的肉，是不是也很香？有酱汁鸡香吗？
“白灵！你给我滚出来！死丫头，人到哪儿去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稚嫩冷漠之声。
“祖宗啊，您快去屋子里躲躲吧，小少爷来了，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春分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抱着白灵往屋里逃。
小少爷？白灿？白灵拍拍春分的胳膊，示意她将自己放下来，眼里隐着一股狡黠。
这白灿是沈姨娘的亲儿子，如今沈姨娘被赶出了府，这货怕是来寻仇的。
“六哥哥来了，灵儿很久没见六哥哥了，灵儿好想六哥哥呀。”眼见白灿已经冲进了院子，她立即俏皮打了声招呼。
春分却是傻了眼。
小姐一向与小少爷水火不容，怎么今儿个……这般亲切？
白灿一时之间也蒙了，这臭丫头何时与他这般亲近了？但一想到昨晚姨娘托人带给自己的话，他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灵！姨娘到底与你何冤何仇，你竟然如此狠心，将她赶了出去！”
果真！
“六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没有赶姨娘走啊，爹爹说姨娘身上染了不洁净的工具，回乡下宅子养身子去了。六哥哥不要气好欠好，灵儿这里有糖哦，奶奶说了，吃糖果会让人开心的。”说着，白灵就要将手里的糖果递给白灿。
白灿哪里听得进去这些空话，一个手掌挥已往，糖果掉落在地，眼前的小人儿却是一屁股摊在了地上。
她太弱了，连个巴掌的劲头都蒙受不了。
“呜呜……灵儿屁股好痛痛，六哥哥不要打灵儿好欠好……”吧嗒吧嗒的眼泪顺势而出，直看的人心疼。
“禁绝哭！你去找爹爹，告诉爹爹姨娘是被冤枉的，让他将姨娘接回府，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白灿指着地上小人儿的鼻子怒骂道。
白灵才不管眼前这臭小子会如何不放过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横竖哭的越凶，最后爹爹和奶奶就越发心疼，受罚的也一定是这臭小子。
她记得清楚，这白灿可是帮那沈姨娘做过不少坏事！上次她没吃到荔枝，上上次她没吃到糖葫芦，上上上次她没吃到酱汁鸡，另有上上上上次……总之全是这臭小子搞的鬼
“六哥哥不喜欢灵儿了吗？呜呜……姨娘做错了事，是要受罚的呀，六哥哥消消气好欠好，灵儿给你糖吃……”白灵捡起地上散落的糖果，爬到白灿跟前，紧紧抱着他大腿，摩挲着一张小脸，一副尽力讨好状。
“滚开！我何时喜欢过你了！”白灿恶狠狠的喝道，突然脚下用力一抻，小人儿却忽地飞了起来。
“小姐！”春分要被吓疯了，立即追了上去。
“噗通！”
白灵径直落入院儿里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