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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的猫

第三十七章众多时空的童年影象

互联网时代的猫 痖镛 7360 2021-07-23 0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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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钟指针指向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零点零分。

  安迪的行为艺术作品盛大开启。媒体区聚集着无数长枪短炮,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记者将镜头焦点瞄准门口,六台摄影机从差异角度全方位向世界直播着这个时空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聚光灯照亮每一个角落。二十一只蓝色气球飘浮在艺术现场,每只气球上面都有一只红色的眼睛在流泪。喷绘着地球图案的这扇玻璃门徐徐开启,第一个志愿者走进艺术现场。

  郝娜。来自中国南方。

  我出生在都市,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离开过都市,我对童年的影象是一片灰色。怙恃都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那是一家很大的药厂,有自己的生活区,有自己的幼儿园,有自己的职工子弟学校,另有职工俱乐部,那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险些不用和外面的世界发生任何关系,就可以正常运转每小我私家的日常生活。每年夏天来的时候,工厂里会自己做汽水,我记得母亲每次下班的时候,都市用军用水壶给我装上满满一壶汽水带回家。放暑假以后,在工厂的大门口,每个周末还会放露天影戏,我们许多小孩早早就吃完晚饭,搬着小板凳去占据一个离银幕很近的位置。

  我对团体的看法从三岁开始,那时候进了幼儿园,和许多怙恃都是双职工的孩子一样,幼儿园成了影象里第一个家。幼儿园里有许多童年的开心岁月,坐滑梯,荡秋千,漂亮的阿姨还会给我们讲精彩的童话,领着我们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每个孩子都很听话,怙恃下班以厥后接我们回家,许多孩子都不愿意离开幼儿园。在我最初的影象中,那是快乐的天堂,每个小朋友都是天使,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厥后总是在我长大以后的梦里泛起。

  郝娜坐在麦克风前面讲着自己的童年经验,似乎周围的人并不存在,只是讲给自己听,只是将回忆的闸门打开,让往事的潮水汹涌而来。诉说是一种生命的情感需要,没有人能够将自己完全关闭,没有人能够离开社会不感受孤苦,也没有人能够离开人群依然快乐。每小我私家的生命存在,都是一连串奇迹的发生,穿越时光隧道以后酿成一团迅速消失的光斑。

  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进入学校,整整十年都是在学校渡过,从一个小女人到一个大女人,从童年到青春期,从小学到中学,从天真无知的孩子到懵懂青涩的初恋,这十年塑造了我以后的人生观。上小学的时候,我记得每星期都要举行升旗仪式,当国歌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看着国旗随着音乐徐徐上升,我感受很奇怪发现周围的每一个孩子神情都很严肃,却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并不清楚国家的看法。既不懂什么是社会,又不明白什么是人生,只是觉得大人的世界很奇怪,大人的生活理我很遥远。在我的眼里,成年人的世界和我们孩子的世界是完全差异的两个世界,成年人总是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而争执的四邻不安,成年人似乎是每小我私家都藏着许多秘密。每天晚上,怙恃都是让我早早入睡,可是,他们似乎另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每天早晨醒来,母亲已经在忙碌着做早饭。

  每学期我们学校都要举行运动会,学生运发动要求的统一服装是白衬衫蓝裤子白球鞋,配上鲜艳的红领巾,我觉得那些走在操场上的运发动很神气。我对社会的第一印象是严打,那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记得有一年冬天学校的喇叭里突然开始播音,将我们这些正在上课的学生吓了一跳。喇叭重复播放着紧急通知,让学生都去操场上,各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同学们从教学楼下来,看见一辆绿色解放牌汽车在学校操场徐徐绕行。汽车上站着武警押着被判正法刑的监犯,监犯低着头身后插着打上红色叉杠的牌子,我和许多同学一样用好奇地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世界。那时候,我们并不清楚坏人长得什么样子,经常可以在大街上看见法院张贴出的通告,总有一些罪大恶极的人被判正法刑,怙恃总是在耳边嘱咐不要接近社会上的人,放学以后要和同学一起回家。

  在我小学结业那一年,全社会都在进行阻挡*******清除精神污染的运动,许多被认为有黄色内容的书籍在广场上果真销毁,公安局的人开始经常到大街上的录像厅进行检查。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是黄色书刊,只是隐约听同桌的同学说过,高年级同学传看的手抄本《*****》被学校教导处没收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声,我很喜欢,但是周围的大人说那是靡靡之音,我只能一小我私家的时候偷偷听。我的同学家里有了一台录像机,各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眼光,周日几个同学一起去他家看《上海滩》的录影带,是我们那个时候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各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讨论着剧情的生长,男生很崇敬许文强,女生很喜欢冯程程,险些所有的人都忘记了现实社会的存在。

  那照旧一个计划经济的年代,从日常食物到生活用品许多都是凭票供应,买布有布票,买糖有糖票,买自行车,买缝纫机,买彩电都要有票才气买得手。直到现在我的日记本里还夹着几十斤其时很值钱的全国粮票,每个省也有自己的地方粮票,用粮票既可以换鸡蛋,也可以换大米。我记得有一次别人送给父亲一张可以买手表的票,他第二天就带着我买了一块那时候很流行的太行牌机械表,我成了全班唯一戴着手表去上课的学生。每天快放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就无心再继续听老师授课,就会悄悄扭过头来问我,现在几点了,我会将手腕抬起来让他自己看。那是我的第一块手表,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丢失,厥后,每当我想起少女时代照旧会情不自禁想起那块让我在同学面前充满自豪的手表。

  上了中学,我和周围的同学似乎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开始体贴身边的社会,从春晚流行的歌曲《冬天里的一把火》到东北大兴安岭火灾,从大街上的牛仔裤到小青年的蛤蟆镜,都成了同学之间自习课上谈论的话题。同班的男生有的开始留长头发,穿一身绿军装,自习课上开始偷偷吸烟。社会上的青年也开始来学校,险些每个月都有学生打架的事发生,我们班上一个男生因为打群架被学校开除。那个男生单独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上课,险些被所有的同学遗忘。有一次放学以后我做值日,发现他的书包忘记背走,还留在课桌抽屉里面,出于好奇我拿出他的书包。书包很沉,我打开书包除了课本,里面另有一把弹簧刀。我慌忙将书包放回课桌里面,并没有向老师陈诉,我讨厌向老师打小陈诉的同学,我觉得这是一种鄙俚无耻的行为,就像是在影戏里面看到的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特务。那个男生在我们许多女生眼里英俊迷人,他的身边总有许多漂亮女同学。

  每个进入青春期的女孩,世界都市变得和从前纷歧样,能够感受到身体悄悄在发生变化,却不明白自己突然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既不愿意去问怙恃,也不行能去问老师,同学之间更是各自守旧着自己的秘密。生理卫生课讲到男女生殖系统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将这一部门内容省略,让各人回家去自学,许多希望看热闹的同学有些失望,我很能理解老师的决定,对于身体难以启齿的这部门在公开场合之下怎么去说呢?这么多年已往,我还清晰记得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在学校上体育课,同学们正在打篮球,突然,我感受到裤子黏糊糊的,慌忙跑进茅厕,看到自己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我吓哭了。等情绪稳定下来以后,我跟体育老师请了病假,回抵家里依然照旧很畏惧,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变化。这时候,我开始仔细去读生理卫生课被老师省略的那部门内容。

  班主任老师开始在课堂上重复教育我们不要早恋,一定要用功学习,只有未来考上大学才会有一个灼烁的前途。女孩子一定要矜持,要和男同学保持距离,老师还给我们讲起一个上技校的女学生,到车间去实习,半年的时间就学坏了。那个女学生思想看法开放,妆扮的也很时髦,吸引了无数年轻人的目光,不停地换着男朋友,似乎很容易就能做她的男朋友,周围许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着难听不堪入耳的话。别人都称这个女孩是公共汽车,老师问我们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外号,我们一脸的茫然,并没有觉得那个女孩犯什么错误,也不认为那个女孩是坏人。你们星期天出门上街的时候,许多同学都做过公共汽车,只要有钱买票就可以上车,而且是先上车后买票,人人买票人人都可以上公共汽车,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自尊心就会被别人瞧不起,只有你自己尊重自己周围的人才会尊重你,老师给同学解说着做人的大原理。虽然我们不太明白,却徐徐知道人长大以后会发生许多变化。

  那时候,家里有录音机的同学照旧很少,周末同学聚会开始流行跳迪斯科。八十年代末期,许多同学放弃上高中直接进入技校,两年以后就可以进工厂下车间,那时候,我怙恃的单元已经开始有人为了分到屋子,开始给厂长送礼。送上一瓶茅台,就会分到一套两居室的大屋子,再也不用忍受筒子楼里没有隐私的公共生活。这十年,社会在我的心灵上投下永远抹不去的影子,我习惯了用别人的眼睛看世界,总以为怙恃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我会和他们一样在工厂车间里过一辈子的时光。

  我加入高考那一年,这个国家的计划经济终于走到尽头,国家不再给大学生分配事情,可是,我照旧坚持要上大学,为了让我考出好结果,距离高考另有几个月,母亲就开始天天让我喝人参蜂王浆,说是增补大脑的营养。周围的邻居劝说过我的父亲,觉得一个女孩子上大学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早进工厂上班,还可以多积攒几年工龄。女孩子横竖未来要嫁人,在工厂里多上几年班就能挣出自己的妆奁,未来结婚的时候不用怙恃花一分钱。我的许多小学同学没有上大学,初中结业就进了工厂的技校,怙恃那一代人已往的生活就成了他们未来的人生。

  郝娜打开自己的条记本电脑,开始播放幻灯片,投影仪将图像映射在劈面的墙壁上,音响里传来谭盾的音乐《千禧年》。幻灯片播放着她生活的都市已往四十年的变化,小时候住过的屋子,中学时代的教学楼,另有这座都市曾经有的老街老巷。这些熟悉的景物,在二十一世纪到来以后都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摩天巨人,全球一体化的浪潮席卷事后,让每一小我私家的生活都焕然一新。虽然无数国家和地域拒绝金融资本的入侵,拒绝一个物质化的社会来控制所有人的命运,拒绝贪婪的欲望吞噬着所有人的善良,但是,能够阻挡的力量微不足道,这些不愿意在金钱这个魔鬼面前低头的人比螳臂挡车还要脆弱。这个星球正在迅速被资本的力量主宰,随着资本的流动,两个截然差异的社会正在迅速形成,一个是富人社会,一小我私家是穷人社会,然而两者之间并没有一道可以看见的高墙,只有危险与恼怒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离隔两种截然差异的生活。

  郝娜继续回忆着自己的青春往事。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的人生也像这个社会一样进入转型期,大学时代的开始,让我不得不走出家庭。我的独立生活能力并不是大学宿舍的培养,而是社会,我看到怙恃一代人纷纷下岗,他们的命运以想不到的方式被突然改变。市场经济在这个国家经历过萌芽阶段以后,已经破土而出正在茁壮生长,社会迅速泛起两极分化,一部门人变得富有,另一部门人变的贫穷。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有坚强的信念,一定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对许多人而言都如同过眼云烟,不会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然而我却不会忘记。怙恃所在单元因为股份制革新,每个工人都要持有股份,我的怙恃不愿意加入股民的行列,而被迫提前退休,我生长的家庭也就理所虽然很长时间陷入经济困难的状态。我相信,只有经过伤痛的人才会记得时光无法抹去的伤疤,岁月并不公正,对每小我私家都纷歧样,有人记着欢笑,有人记着苦难。

  我的生命也像自然界的季节一样泾渭明白,也有白昼和黑夜。上个世纪是白昼,这个世纪是黑夜,互联网是白昼,现实人生是黑夜,我一小我私家生活的房间是白昼,都市里周围的人群是黑夜,心灵的飞翔是白昼,身体的存在是黑夜。今天,我生活在一个我无法理解的时代,科技的力量,物质的诱惑,看法的更新,思想的撞击都在不停革新着这个畸形的世界。这个世界会酿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体贴。欲望披着享受的外衣给人洗脑,金钱长上一双乐成的翅膀给人洗脑,堕落穿上现实的盔甲给人洗脑,罪恶爬出执法的铁笼用甜蜜的假话给人洗脑,每时每刻不知不觉随时随地,我们都被这个世界洗脑,用这个世界的尺度去权衡每小我私家存在的价值。可是,有谁去怀疑过这个世界的尺度是否正确?

  都市如同一团迷人的光,吸引着无数的人投向这个敞开的怀抱,可是,没有人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市如同夜空里盘旋的飞碟,无数人仰望着奇迹的泛起,总以为幸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其实,那只是一团光斑造成的幻象。都市没有梦想生存的空间,也没有可以让理想呼吸的花园,只有酷寒的现实,做梦的人在这里只能悄然死亡,只有坚强的人才气够走出生存的困境。

  已往的十二年,我一直活在破裂之中,是一团矛盾。我被自己的梦痛苦折磨着,我一直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生命的世外桃源,我一直渴望能够逃离都市,可是,我总是陷入生命的矛盾之中。上半身是天使,下半身是野兽,上半身是天堂,下半身是地狱,上半身是精神的花园,下半身是现实的泥淖,上半身是理想的天空,下半身是人生的困惑。我的生活可以有无数种选择,可是,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无法逃脱这个时代。我不知道要去向何方,普通人眼里的幸福不是我要的生活,婚姻的围城不再是男女能够躲避风雨的口岸,家庭的碉堡不再结实,任何情感在物质的沙滩上都市斑驳脱落慢慢坍塌。每小我私家的心底都有一条裂缝却在尽力掩饰,每小我私家的生活都在强颜欢笑只是为了给别人看,每小我私家都很清楚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世界。我们无法回到已往,却看不到未来。

  郝娜的幻灯片循环播放,音乐也在重复着自己的旋律,像是生命在时间的长河中不停轮回。她第一次在现实中打开自己思想的闸门,而不是在互联网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喃喃自语,她第一次向社会中真实的人发出自己的声音,媒体的存在并不重要,郝娜不体贴镜头里自己的形象将会随着电波传向世界各地,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只是一次面对人生的果真与自己对话。她感受自己从未有过的自信,不知道勇气从哪里而来,她第一次绝不躲避面对来自心底的真实声音,而不退缩进影象的阴影里,而是直面生命的真实存在。郝娜听到灵魂在向她诉说人生的秘密。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生长历程,每一代人都要长大成人,每一代人都有差异的人生往事,无论是谁,影象里都无法抹去时代留在心灵深处的影子,只是大多数人都市心甘情愿去做时代的牺牲品。也有的人不知不觉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有的人试图与时代的脚步抗衡躲在回忆里,另有的人热情拥抱时代却发现自己永远是一个落伍者,无论愿不愿意,每小我私家的身上都市留下时代的脚印。时代永远年轻充满活力,而人不是这样,会衰老,会死亡,死亡每时每刻都在我们身边发生,死亡每分每秒都在我们身上发生。每个细胞的倏忽即逝,每个念头的生灭流转,只有寂静的深处,你才会感受到死亡与生命的循环往复,死亡无处不在。

  也许,是因为这个时代过于忙碌,没有人有时间停下脚步来去想自己的生命还剩下几多岁月。也许,是因为这个社会过于勤奋,每小我私家都将自己当成一台高速运转的机械,只是想着无休无止的事情。也许,许多人都将自己的身体当成金刚不坏之身,可以任意的使用,能够反抗所有的风雨,没有人会想到无论是谁都有生老病死。一代人来,一代人去,就如同大自然中四季的脚步从不停息,可是,没有人会去想自己的生命急遽走过以后,有何收获?无论是谁离去以后,这个世界依然和从前一样,日出日落。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增加什么,也从来没有淘汰什么,万物都只是世界里的一粒灰尘,只有人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很重,在自然之眼中,却和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如一只蚂蚁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有意义。

  郝娜稍作停顿,让自己的声音越发清晰。

  我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上终于学会倾听自己灵魂的声音,穿透身体而来,逾越时空而去。我终于学会注视现实,视察现实里发生的一切,一切只是这个世界投下的影子。这个被物质与欲望统治的时代,就像一个夏天正午时分的沙漠,每小我私家都是一粒滚烫的沙子,孤苦而粗拙紧紧拥抱在一起相互灼伤,每一粒沙子都无法逃避自己悲痛的命运,因为这里是沙漠而不是大海。每一粒沙子只想到自己,而不想到对方,所以它们只能在孤苦痛苦中徐徐死亡,徐徐冷却。只有结束,才会有开始。你要有勇气离别已往,你才气面对未来,你要自己打开物质的枷锁,你不要自由,没有人能给你自由,自由永远在你的手中,而不是理想的天边。

  我的生活从今天开始会酿成另一种颜色,已往已经不存在,未来只是一场梦,只有双脚是现在。每小我私家都和我一样,只能拥有握在手里的时光,已经消逝的生命不需要去回忆,回忆并不能带来任何改变,未来的生活不要去理想,无论是谁都不清楚自己的人生何时会戛然而止。从现在开始,我要走向一个崭新的世界。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在乏味的时光里浪费自己的青春,我相信所有的人已经厌倦已往平庸的自己,我相信所有的人不愿意总是重复单调的日子,我相信所有的人在童年都是一缕新鲜洁净的阳光,我也相信所有的人都在追求一种更美好的生活。那么,从现在开始,放下你极重地已往,给自己一个崭新的未来。

  郝娜关了条记本电脑,音乐戛然而止,马上一片寂静。

  她将条记本装进电脑包里,站起身,背上电脑包向着正前方走去。她的大脑徐徐一片空白,每次关掉电脑,郝娜都有这样的感受。她不再思索,只是让直觉领着她的身体向前走,她的双脚将把她带进一个未知的世界。前面的自动玻璃门与周围的墙壁喷上同样的图案,没有人在远处能够分辨出门的位置,只有寻找,才气找到一扇存在之门,只有走到跟前,才气分辩门与墙的差异。郝娜继续向前走,迎面而来是花花绿绿钞票的王国,无数国家的人民都已经不知不觉沦落为金钱的奴隶,金钱打开每小我私家身体里面理智的锁链,释放出欲望这头凶猛的野兽,无数颗被魔鬼吞噬的心在物质的大海上痛苦挣扎,黑夜笼罩在头顶看不到灯塔的偏向,迷失的人像是一艘就要淹没的小船。没有人会发现自己的贪婪是那么可怕,没有人觉察贪婪带来的罪恶,没有人相信罪恶在市场上会酿成物质的华美诱惑,正在将无数年轻的生命推向死亡的深渊。

  摄影机的摇臂徐徐升高,从天花板的位置,俯视着郝娜的背影,如一只眼睛看着这个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这是一只没有任何恻隐的眼睛,无论任何惊天动地的事件,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发生,只是忠实地恪守着自己的职责,纪录着眼睛里看到的真实世界,这是一只不会流泪的眼睛,也是一只不会撒谎的眼睛。前面不远处的玻璃门上,那是一张硕大美元钞票的图案,当郝娜走近以后,钞票从中间撕开,玻璃门徐徐打开,外面漆黑的夜色犹如另一只眼睛望着这个被钞票包裹的时空。这只眼睛来自神奇的自然,平静的看着万物走在自己的生命轨道上,这是一只深邃的眼睛,里面有众多时空的童年影象。

  她没有转头径直走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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