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 怪虫
杰特似乎在就习惯了眼前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家伙，他耸耸肩，收起条记本便走出堆栈。
远处码头上的奴隶们仍然在挥汗如雨地装卸着各色货物，杰特对此视而不见，像一个真正的精灵般大摇大摆地穿过堆栈区，来到码头区边缘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里。
矛斯港常年盘踞着大量水手，这些手里从来没有隔夜粮的家伙们又养活了码头上林立的酒馆，杰特进来的即是这样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酒馆。
“白昼不营业，晚上再来！”酒馆里黑漆漆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亮着光的后厨里传来。
“我想吃红樱桃派，你们这里做吗？”杰特徐徐踱步到吧台前，问道。
那个男人闻言一惊，知道来的可不是普通人，于是继续确认到：“这个季节只有绿苹果派和红苹果派，你要吃哪个？”
杰特把玩着吧台前的木杯，优哉游哉地说道：“那照旧给我上一杯龙舌兰吧，加三片柠檬叶。”
话音刚落，一个兽人大汉便从后厨走出来，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上，对着杰特行了一礼，说道：“大人，帝国情报员1189号向您问好！”
杰特点颔首，算是回应，然后便说道：“闲话少说，带我去看看那帮疯子的‘礼物’。”
大汉听罢也不空话，先去把酒吧前门彻底锁死，又对杰特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直接转身进了后厨。
杰特一边审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不急不缓地走进去。
大汉此时已经从后厨的壁炉旁等着，他旁边有一扇约莫只有一米高的矮门，门框被壁炉熏得黑漆漆的，不仔细看根天职辨不出来。
此时矮门已经被打开，里面之前应该是放一些柴火煤炭之类燃料的蕴藏间，看起来很是脏乱。大汉见杰特进来，便弯腰钻进矮门之中，推开地板上的暗门，储物间的地板下便露出一个的黑坑。
大汉扭头看了杰特一眼，示意他随着自己，然后便跳了下去。从大汉的行动不难看出这个洞并不深，杰特便学着大汉的样子跳了进去。
这个坑的深度约莫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往前是一条同样高的甬道，甬道两侧装着散发出幽幽荧光的夜光石，杰特认识这个工具，随便一个炼金术师就能造一大堆出来，不值什么钱。
顺着甬道约莫向前走了三四十米，一阵夹杂着湿气的腥臭微风扑面而来，杰特闻的直皱眉，他明白，自己这是跑到下水道里了。
由于精灵们的都市动辄就是上千年的历史，为了后续维护和革新方便，精灵们习惯于将下水道挖的又高又大，在经过几百上千年持之以恒的市政管网革新之后，这些迷宫般的下水道便成了那些游走在黑黑暗的势力最理想的藏身处。
杰特随着大汉在这黑暗湿润的下水道中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一个安装了铁栏杆的管道口停了下来。
“当当当~”大汉以一种特殊的顺序和次数敲击着差异的栏杆立柱，这是实现已经对好的灯号。
过了好一会儿，就当杰特觉得大汉是不是敲错了的时候，一位全身隐藏在罩袍里的提灯人从黑黑暗走了出来。
“接待尊贵的客人惠临，请给我来吧。”那人的嗓音很是怪异，仔细听起来居然分不出男女老幼。
提灯人手里的油灯闪着微弱的光线，仅仅照亮了他身边一小片的规模，但他罩袍下的面孔却如同深渊一般，无法被窥探。
当他说完话之后，这铁栅栏就像活了一样，如毒蛇般扭动着让开路来，似乎是在邀请外面的两人进入。
提灯人也不管二人有没有跟上来，直接扭头就向管道深处走去。
大汉似乎对这已经司空见惯，想也没想的跟了已往，而第一次见到这诡异局面的杰特咽了口吐沫，也硬着头皮更在大汉屁股后。
三人就这么又走了四五分钟，终于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杰特判断这个地方之前应该是一个蓄水池，被这帮疯子革新成了一个基地。
这个大厅内部的装饰倒是十分简练，荧光石被镶嵌在墙上，组成一个巨大的眼球形图案。这个眼球即是万物终焉教派崇敬的神灵——洞察万物之眼拉普拉斯。
整个大厅内除了墙壁和房顶上拼出的图案，就只剩下大厅中央一座冒着血光的小水池。
“诸位，请跟我来。”提灯人依然没有放下自己手中的油灯，只是向二人招呼了一声，便独自走已往。
走到水池旁边，杰特往下瞟了一眼，差点把昨天的饭都给吐了出来。
原来这水池里灌满了猩红色的液体，液体上漂浮着一条条成人小拇指巨细的白色蠕虫，如果只是些蠕虫，倒也没什么。
但这些蠕虫的头部居然都是一颗葡萄巨细的眼珠！
杰特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成千上万只怪异蠕虫死死盯住，他的脑中突然生出一阵眩晕，接着满身的力量似乎被抽取一空，他双腿一软，差点掉入这蠕虫池塘之中。
而大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不仅没有反映，甚至另有余力拉杰特一把。
“嘿嘿嘿，忘记告诉客人了，这些小家伙们都接受了神的祝福，贸然窥探它们，就如同凡人妄图窥探神一样。下次记得不要把眼睛的焦点放在它们身上。”提灯人的语气声调十分怪异，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心的建议照旧意有所指的讥笑。
杰特在大汉的搀扶下，慢慢恢复了体力，他有些恼怒地问道：“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礼物’？一堆虫子？”
提灯人倒也不恼，只是静静地解释道：“客人，这些小家伙就是这次计划乐成的要害！你可不要小看它，它是天生为傀儡虫设计的‘克星’呢。”
“傀儡虫？就是这次你们设计培育的那个恶心巴拉的玩意儿？”杰特厌恶地问道。
“恶心吗？嘻嘻，我还觉得挺可爱呢。”提灯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从池塘中捞出一条怪虫来。
他盯着这条疯狂扭动着身子的怪虫，宠溺地说道：“不外你更可爱呦，小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