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衣裙上绣着大朵盛开的扶桑花,月如媚一脸虔诚的跪在地上熟练的默诵着经文,地上还干枯的和未干枯的血迹交织着,额头上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有几处溃烂处都已流出黄水,看起来十分骇人。
月轻玉照旧第一次看见这么沉得住气的月如媚若不是学乖了就是背后有人指点!
“二小姐病成这样怎么不传府医?”祁氏一脸惊讶的走了已往仔细的看了看那伤口,心里乐开了花。
“三婶、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月如媚虚弱道
“红豆去哭求老夫人让医生来看你,话也没传明白三婶不放心你,过来瞧瞧,你这孩子怎么苦了自己?快,躺下”祁氏冒充外交
月如媚瞟了一眼红豆,这么点事都办欠好!
“二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您身子要紧啊!”红豆搀服侍着月如媚躺下
“你们这些碎嘴的奴才,祈福贵在心诚,祖母若是欠好,我还要这副身子做什么?”
“二小姐放心,老夫人病体初愈,医生瞧过了说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张嬷嬷劝慰道
“真的?”月如媚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眼眶里的泪珠儿再也蓄不住。
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信女心满意足,定每日恳切供奉,若保祖母长寿百岁信女愿再折寿十年...”
月轻玉心中冷笑,却一脸感动道:“青朴院的人照料的细致,几个姊妹时常侍奉,二妹妹又如此孝心,祖母自然会好!只可惜了妹妹的绝色容颜!”
说着完握着月如媚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认真是可惜啊!
而这话无疑是在月如媚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她现在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
祁氏憋着笑,忙道:“用头发遮一遮也看不出来!”
月如媚的嘴唇险些被咬破,针刺的疼痛让她勉强恢复了几分理智:
“只要祖母能好,如媚什么都不在乎!”
“二小姐孝心志诚,老奴定会见告老夫人!”张嬷嬷抹了抹眼泪儿道
看来张嬷嬷是铁了心要为月如婷卖命了,也好,有了这条明线,便可知道如婷到底是什么计划?
祁氏不满的刮了两眼张嬷嬷:“如媚这个样子,老夫人见了难免心疼,再病了可怎么好?”
“三夫人说的极是!”张嬷嬷悻悻的回话
“三婶说的对,如媚只求祖母长寿百岁,美意延年,哪还敢奢求祖母能见我呢!”
祁氏明白她的意思,几日不见变智慧了:
“你啊,小小年纪竟瞎琢磨,老夫人来前还说呢,只要你安循分分的,转头三婶会替你寻个好人家的!”
月如媚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么着急想把她打发出去,好啊!低嘲一笑:
“让三婶费心了!”
说话的功夫,李嬷嬷带着李医生进来了,看了伤口李医生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唏嘘,徐徐道:
“二小姐这伤已泛起溃烂,若欠好好用药怕是会留疤啊!”
月如媚怒海翻涌,咬紧牙关:“为了祖母,如媚舍了一张脸怕什么,若是嫁不出去大不了上山当姑子去,更况且李医生的医术一向为三婶称许,如媚没什么不放心的!”
月轻玉稍稍侧目,在场的除了她和祁氏众人看向月如媚的目光多几几何都充满了赞赏,也是,这次月如媚算是下了血本,旁人都如此,那祖母知道了想必更是感动的不得了!
她突然想起当初如婷交接张嬷嬷的话,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如婷筹谋的?
月轻玉原本海波不惊的美眸里骤起风暴,开口淡淡道:“请李医生务必医好妹妹的伤,误了妹妹议亲,父亲会责怪的!”
祁氏立马不乐意了,眼中闪着怒意的光线:“所谓听天命,尽人事,年老能怪谁呢?”
李医生战栗的望了一眼祁氏,见三夫人面色差池,只道:“老奴定当全力医治...”
月轻玉乐成激起了祁氏的怒火,不多与她多费口舌,不痛不痒的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祁氏懒得唱独角戏,临走时找了个隐瞒不报的由头拿着院里的几个丫头撒气,见李医生出来,佛了佛衣袖扬长而去。
路上祁氏正交接着怎么治,李医生谄笑道:
“夫人不说,二小姐的伤原本也是治欠好的!”
“治欠好?”祁氏倒是有些惊奇,转脸又兴奋起来,这样还省了不少功夫。
“二小姐的伤口不深,就算是每日叩首顶多有些撕裂而已,可老奴瞧其溃烂水平实为用了化腐消肌类的药物所致!”
祁氏的脚步一顿:“你是说有人用药毁了...”
李医生腹诽三夫人的演技真好,这府里除了三夫人另有谁如此恨二小姐呢?
祁氏原地踱了几步,难道是月如媚自己下的狠手?为了讨好老夫人连女儿家的前程都不要了?
也是,那可是连亲娘都敢杀的主儿,一张脸算什么?
不行,这个妮子得尽快打发出去,谁知道她提倡疯来会不会对花荣院下手?
想到这儿,明白昼的祁氏愣是吓出一身汗来。
刚想付托李医生,有突然想到,红豆说求了巨细姐不允后才让人求了老夫人的...
尔后自己跟了过来,若是如媚的脸真治欠好,如玉儿所说到时候年老怪罪,李医生一向侍奉花荣院,又是自己引荐的,若是适才那番计划被人捉了把柄,那谋害侄女的罪名落在身上...医生人可是前车之鉴,先不说自己,如禧怎么办?
是月轻玉故意引自己过来的?她让自己接下了这烫手山芋,就是为了利用此事让自己担上罪责,这丫头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想...掌家?
这丫头到底是算计出自己会对如媚下手照旧一早就知道如媚的脸治欠好?岂论两者哪一个可能,这心计...
照旧对如媚下手的基础就是月轻玉,自己不外是背锅的而已?
祁氏已经理不出头绪,额头急出一层密汗,烦的跺脚,看得李嬷嬷和李医生一头雾水。
三夫人不是心情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
“啊!”祁氏烦的大叫一声,吓得李嬷嬷直哆嗦,莫不是得了癔症了?
“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
祁氏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声音降低的对李医生说:
“二小姐那你好好医治,不必费什么心思,若是治欠好,本夫人可不想担任何关连!明白么?”
李医生会意,在花荣院伺候这么久,三夫人整治姨娘们的手段他都清楚,三夫人如今不想担关连,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心思了。
待三夫人走后,拐角处一抹身影快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