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粗缯大布裹生涯
“有什么大事儿?让那戴老儿过来!”
仇九渊和戴延君两人一动一静、一冰一火,宛如事之两端,是截然差异的两小我私家,俩人平时会相互掐架、斗嘴,不外,学术理念虽然差异,但教课甚是积极,又相互使气一般,下了十分力气,想让学生更认同自己。
这恐怕也是李婳故意为之。
相互竞争,才不会藏私。
李婳绝不客气说道:“戴先生那院子幽静清雅,蝉声鸣鸣,你这里……”
“我这里怎么了?瓜果菜蔬,一片祥和!”
“瓜果香里说丰年!”
“好句好句,另有呢?”
“闻得臭气一片!”
“哼,一点都欠好玩儿,而已而已,去一去戴老儿院里又如何,”仇九渊在院子的角落里挖了个沤粪池子,虽说都是秸秆、羊粪、鸡粪之类,可大夏天的那味道确实比力冲,“事先说好,是他邀请老夫的,可不是老夫心甘情愿。”
“行行行,我八抬大轿请您这位至圣先师已往的,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仇九渊背着双手,高扬头颅,一拍高人模样。
李婳趁他不注意,来到瓜田,在那个瞄了半天的西瓜上拍了拍,扑出蹦蹦响声,她绝不犹豫就给摘了。
“哎呀,我的瓜哟,我的瓜,老夫心疼、肝疼、脾疼、肺疼、肾疼……”
李婳已经一溜烟跑到戴延君的院子里。
照旧这个院子部署的清雅秀丽,这厢边修竹成片,那厢边百花争艳,这一片乱石堆叠,那一片流水潺潺!
竹深有蝉鸣,花茂惹蝶匆,石上苔痕绿,溪中莲花红,千鲤戏莲中。
“戴先生好雅致的院落呀!”
李婳看凉亭里,戴延君和戴青官已然就坐,戴青官在一旁,挥汗如雨,燃炉烹茶。
“巨细姐谬赞了!”戴延君看到仇九渊带着极大的幽怨,追随其后,没好气道:“仇老儿不是言称自己的贵足,不踏某家的贱地吗?”
“哼,你以为老夫愿意,还不是因为……”
不等他说完,李婳抢先道:“道然,来来,把这大西瓜沉井冰镇,一会儿再拿出来,那才叫清凉可口呢。”
“好嘞。”李道然接过西瓜,跑向旁边的深井。
“戴先生,仇老头儿都给您老送西瓜了,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啦,这小老儿心眼针样小,您老儒中圣人,心胸宽广,何须跟他一般见识。”
李婳知道戴延君执拗,仇九渊其实是宽弘大量之人,她故意这般说,是给戴延君面子。
“巨细姐言之有理,老夫今日就不跟这粗布烂衫的野农一般见识了。”戴延君捋着髯毛,故作高人之资。
“谁,谁是心胸狭窄之辈,老夫才不是粗布烂衫的野……”
仇九渊现在一身粗布大缯,又沾着泥巴,站在凉亭之下,对比戴延君衣正冠雅,又站在凉亭之上,捋须抚髯,从气势上,确实已经输了三分。
“老仇,老仇,别生气嘛,粗布烂衫又如何,我赠你四句诗如何?”李婳恰好想到了一首诗,顺手改了改。
“哦?你说你说,哈哈,那戴老儿天天说你赠予他摘星四句,瞧天天把他给嘚瑟,我也要诗句。”仇九渊笑眯眯言道。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厌伴老儒烹瓠叶,夏随学子踏槐花。
囊空不办寻春马,路曾为民造良车。
自得犹堪夸世俗,一时名传闹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