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轻歌听了这个传奇故事,感受满身发冷,眼前温文儒雅的云漠风,居然是个杀神。
可怕。
五年前,他才十六岁。
“所以,你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个故事?”宛轻歌不解。
“因为,今日你要查的案子,那原主就在枯井之中。”
“枯井?就是说,它和枯井内的那些尸骨混淆了,欠好找身世份的意思吗?”
“正解。”
轻歌又问:“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原主不是原来那些被屠杀的人呢?”
云漠风:“因为,她的旁边,有支和我这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啊?
宛轻歌大惊,“你怀疑,它与你有关联?”
“不是怀疑,是肯定。”云漠风的眼睛里更冷了。
“尸骨是怎么被发现,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搞清楚这点比力重要。
“上周,陛下决定要拆了这座宫殿,修成皇家祠堂。整理那些尸骨的人发现一具差异寻常,全身上下无刀伤的尸骨,还在旁边找到了一枚银色莲花簪,那是我母亲之物。
我母亲,五年前被皇后召集入宫后,就不见回来,宫内人说,半路遭遇歹人袭击,马车摔下悬崖身亡,我却不信,就算摔下悬崖,又怎么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过多久,我和父亲便决定反叛,却照旧带着疑问多年,直至今日,发现了疑似她的尸骨。”
宛轻歌很认真的听,想了一下,总结说道:“其实,你是怀疑,宫内的人听见风声,想要将你母亲骗入宫中,要挟你们,怕你们真的反叛,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害死了她,便导致了这场反叛来得更猛烈。”
“是的,你说得没错。”
宛轻歌:“为什么说是无头公案?”
云漠风:“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没有原告,没有被告,也没有线索,故而是无头公案。”
宛轻歌小声的道:“那我是要偷偷的查吗?”
“此事天子还不知道,这边的人都是我的眼线和亲信,我压着没有上报,你只管查,除了确认身份,找出死因外,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此外线索。”
看来,云漠风怀疑此案跟当今天子有关。
盛思颉照旧雍亲王时,就是个皇族中最不受待见的旁系亲王,关于逼宫正乱那段故事,宛轻歌在一本书上看过,似乎是《盛乾录》里纪录的,关于东晓的一些大事件和史实。
他一直被人看不起,才变得心思敏感,喜怒无常,易燥易怒,在其时的社会条件下,民众也鼎力大举支持反叛,他勤于练兵,也成为其时被人拥戴的亲王,更是激起了他的野心和志向。
如果说盛思颉其时正幸亏宫中,心中起了歹毒战略,害死镇国公夫人,激起云漠风父子心中的恨意,前铖军事威名赫赫的五万铁甲军,反叛之势一经拉起,摧枯拉朽,直捣皇宫。
如果按这层逻辑,这个怀疑就有点原理了。
幸好宛轻歌爱去秦翌那看书,看了这么多,否则还要了解东晓前朝史,破个案都不知道要费几多劲。
宛轻歌问:“其时的雍亲王,他在皇宫吗?”
“我听说皇后也宣他进京了,说是了解边关动向,因为皇后的哥哥也在领土,才有此一查。其时东晓正欲与北迟开战,雍亲王奉旨视察领土,东晓的政治是皇族为尊,任人唯亲,所以,纵然他不受宠,但是该用的时候,马前卒也少不了。
不外,皇后定然不止是了解边关动向那么简朴,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因为我们攻入御坤宫时,皇后并不在,厥后我建设红叶山庄,派人多方查探,终于在一座寺庙找到了她,那座寺庙,是南楚的清禄寺,她才是清禄寺背后的主人。
刚开始,她只是掩人线人,妄图再起前朝,可是前朝皇子死的死,有的被流放领土成为流民,没有一个扶的起来,她才不得已隐姓埋名,取消了这个念头,正因为这样,我查出她的所在,却没有杀她。
如今的东晓也一样,就拿到南楚当质子这件事来说,四个皇子中没有一小我私家愿意,而且都是天子掌中宝,我便自荐去南楚,去造访了前朝皇后,问了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也证实了我的怀疑。”
原来这就是云漠风一直藏在心里的事,真的太压抑了,怪不得他永远令人看不透。
轻歌听得津津有味,“那皇后说了什么?”
“皇后说,她只是将我母亲关在了偏殿,再去送饭时,便看到她用簪子刺中了心口,她以为我母亲是自杀,就让人将她尸骨扔了废弃的井中。她保证,人不是她杀的。
我便继续问其时另有谁在御坤宫。她答曰,雍亲王今日恰好也在。但是他们商议完毕,雍亲王便从后花园离开了。”
宛轻歌接着说道:“可若是雍亲王没离开,而是看见了你母亲,他想了想刚跟皇后那一番谈话,便心中起了战略,他或许是想自己劫持你母亲,移祸给皇后,他并不知道皇后也正有此意图,他的泛起,反而让你母亲更恼怒,认为他和皇后勾通,于是二人起了冲突,激动之下,雍亲王杀了你母亲,皇后发现后不敢将此事声张,就这么处置惩罚了。”
“应该是你推断的这样,你再看看尸体,看是否能对得上料想。”
尼玛,好庞大曲折!
宛轻歌脑袋险些抽筋了。
照旧前朝的案子,她自己的旧案都没翻覆,反倒查起别人家的来了。
宛轻歌心里道:我何德何能?
她又何尝不想和云漠风一样大挥屠刀,告慰英灵?
只不外,她能做的只是鸣天下冤,断天下案。
今生惟愿——
天下再无冤案,今后再无战乱。
自己也是感伤了一番,认为自己亦是妄想。
南楚是夺嫡之争,奸人栽害,英魂惨死,三皇子登位,重塑朝纲。
东晓是政治杂乱,正义反叛,旁系亲王上位,血洗宫门,大刀屠戮。
皇朝的更迭,总是如此的冷酷,触目惊心。
看到书上所写,便已经惊魂未定,满身发冷,听到云漠风亲口讲述,更是耸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