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之众二

　　“是么？”林婍冷笑，“怕许高听见声音，我就先在四楼开了一枪，等他来的时候，我早就顺着水管走了，接下来，我杀了林谙则。”

　　“许高已知道你们行凶的路径是水管。”陆巳推断着，“于是支开我们，因为排除了一二楼而四楼的枪声也提示他到四楼来见你。”

　　“方海知道许高去了肯定会死，是么？”陆巳不敢相信。

　　林婍点颔首，“我和许卓识了面，说出了真相。”

　　“原来许高当初对你温柔的口吻不是装的？”陆巳猛地一惊，“在这之前，他就隐隐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

　　“不错！”林婍笑了笑，“看着他绝望地看着我，就是那种眼神，与陈洁看着我的眼神一样，你能想象么？”

　　“你是……撒旦。”陆巳只能想到这个词语。

　　林婍并不在乎，没理会他，“杀了他后，我去了楼顶和方雨依碰面，她让我先走，因为我没有袒露。”

　　“然后方海上去了，你杀了他，之后你就到五楼。”陆巳有些不解，“那我当初看到的……”

　　“是我。”林婍一笑，“我本以为你发现了，结果并没有……原来想着杀了你的。”

　　“太黑了。”陆巳脑中浮现出那张狰狞的脸，“现在想想，确实和你有几分相似。”

　　“杀完方海后我就回去藏起来了。”林婍长长吁了口气，“好，说完了。”

　　“现在……要杀我了么？”陆巳苦笑一声，抬头直视着林婍。

　　林婍悦目的眉毛弯了弯，“你先回覆我，你相信没有动机的犯罪么？”

　　“问这个另有什么意义么？”陆巳环视了四周一会儿，“我……不知道。”

　　“在我的世界中，这个不叫犯罪。”林婍站起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就像日常喝水一样。”

　　陆巳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是盯着她的背影，静静地坐在那里。

　　听着耳边小虫子嗡嗡飞鸣声，灰尘在阳光中肆意的游荡，另有这夹杂腥臭的芬芳。陆巳猛的有一股求生欲。

　　“你不想为这个世界所界说的犯罪买单。”不知什么时候，林婍觉得身后有人站了起来，转头呆呆地看着端着枪的陆巳。

　　“但是你不只生活在你自己的世界，你生活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就算你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你也应该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陆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酒店大楼内，小虫子们一下没了嗡鸣声音。

　　“你敢开枪么。”林婍愣了一会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他。

　　陆巳一下慌了神，不由退却两步，“你……站在那！”

　　林婍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迫近，徐徐的，手中多了一把小刀。

　　“不许动！”一群警察突入大门，端枪指着林婍。

　　“呵。”林婍刺向陆巳，陆巳一个反手夺去她的刀。

　　“你赢了。”林婍戏诌一笑，这笑和方雨依的笑一模一样，随后她被铐上手铐押回局里。

　　一个月后——

　　陆巳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林婍被指控与九起凶杀案件有关，证据确凿，是陆巳提供的录音。陆巳叹了口气，究竟一年多的情感，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不外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为什么林婍会追随自己一年？

　　陆巳还来不及问，也无从考证自己另一个想法。

　　不外无所谓了，这两个如影子和血肉般关系的人都死了，都结束了。

　　“你好，陆巳在么？”有一其中年男子敲了敲陆巳办公室的门。

　　“你好，不才就是。”陆巳忙收好自己与林婍的合照，看着来人。

　　来人一套休闲便衣，却有着令人胆颤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一般。

　　“我叫云涧。”男子伸脱手。

　　陆巳握了握。只觉得此人手有力，不是普通人。

　　“来自国安局。”云涧亮出证件。

　　“有何贵干？”陆巳点颔首，有些不敢直视他。

　　“我需要你协助我视察有关林婍和方雨依的案子。”云涧直直盯着他。

　　“她们不是死了么！”陆巳一惊。

　　“死了？”云涧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云涧听完陆巳的叙述后，大惊，“糟了！我一年多不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们现在在哪？”

　　“应该执行完死刑了。”陆巳有些不安。

　　“快赶已往！”云涧冲出门，陆巳也急急跟了上去。

　　“人呢！”云涧盯着一群警卫，亮出证件。

　　警卫愣了一下，“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云涧有些怒火，眼神是如此犀利。

　　“医……”警卫话还没说完，只见二人急遽离开。

　　陆巳惊骇地坐在云涧的车子上，不安地看着都市昏暗的天空，随后转头对云涧问道：

　　“要下雨了。对了，云先生您相信没有动机的犯罪么？”

　　（本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