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铁水城下
斯维因组建雄师的行动，进行得并不顺利。
首先，他已经在此之前派出两支军队南下平叛，帝都四周的主力战团已经征调一空。
其次，由于达克威尔长年穷兵黩武，再加上马修的那一次意外，诺克萨斯的国库也早已空空如也。
斯维因绞尽脑汁，才筹集了前两支雄师的军需，现在实在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他原本想向皮尔特沃夫中央金库借贷一笔战争物资，可是皮城佬要求将诺克萨斯在恕瑞玛的殖民地卑尔居恩作为抵押。
皮城的商人们在诺克萨斯征服世界的路上早就赚得钵满瓢满，现在又贪得无厌地想吞下帝国的胜利果实，实在可恶。
但铁水城的危机近在眼前，斯维因只好同意了皮城佬的条件，终于借到了一大笔军费。
终于，征讨铁水城的军队组建完毕，马修率领血色精锐加入了这支雄师，克烈也追随他们一起行动。
这支军队由特维因战团，加上诸多佣兵团和临时征调退伍老兵的志愿战团另有马修的血色精锐组成，总计三万余人。
人数虽多，但装备不齐，战力低下，是一支地隧道道的杂牌军，被最高统帅部命名为第三军团。
第三军团的主力是特维因战团，这是一支归属于特维因家族的地方战团，原来在帝都接受崔法利军团改编，然而战事一起，延误了下来。
军团司令是卡尔托将军，他是画家身世，没有丝毫战争经验，斯维因任命他担任军事统帅，完全是出于稳定军心的原因。究竟，这支战团的主力还效忠于卡尔托的家族。
斯维因或许也没想让这支杂牌军攻陷铁水城，他的命令是让第三军团将铁水城的叛军牵制住，不要让他们兴兵支援其他城邦。
斯维因同时命令，正在向贝利西科进军的德莱厄斯尽快结束战事，然后立刻支援铁水城。
第三军团三万雄师向南进发，行军的队伍在门路上绵延好几里长。
若是平常，雄师要前往铁水城只需要在不朽港坐船，十多天之后就能抵达。
但是现在，比尔吉沃特的海盗已经跟帝国开战，雄师中没有人会相信孱弱的帝国水师能够掩护自己的宁静。
雄师只好沿陆路，准备翻越不朽屏障，前往铁水城。
这对军队的后勤补给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究竟军队行进的地方是诺克萨斯自己的领土，总不能纵兵劫掠自己人。
卡尔托将军见到马修率领的血色精锐都是一群娃娃兵，对他十分轻视。听卡特琳娜说，马修有在后勤部事情的经验，索性任命马修为第三军团的后勤总监，卖力为雄师筹集粮草。
没错，卡特琳娜也率领的一队刺客加入了这只军队，卖力视察叛军与外部势力之间的联系，设法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卡尔托身上有着贵族身上那种典型的狂妄，向来对其他人不假言辞，只有对于同为大贵族身世的卡特琳娜，态度还算友好。
马修名义上是后勤总监，实际上就是个征粮官，首要事情就是为雄师征集粮草。
所幸沿途的诺克萨斯农民对平叛雄师很是支持，都愿意将粮食低价卖给雄师，马修的事情还算顺利。
得益于诺克萨斯的军事传统，国内的门路常年获得了修补维护，雄师十多天就抵达了不朽屏障山脉。
这里是阿利斯塔的家乡，山脉上居住着众多牛头人部落，他们大多数都已经归顺诺克萨斯，并没有对雄师造成阻碍。
从这里向西，就是贝利西科，德莱厄斯正率领崔法利军团在那里平叛。而他的对手，正是他的老情人，号称帝国之花的奎列塔，真是造化弄人。
翻过山脉，雄师来到芬多草原，这里的山麓草原是帝国重要的战马培育基地，诺克萨斯闻名于世的黑骑兵只骑这里产的诺克萨斯温血马。
芬多的总督阿曼尼斯拥有一支数目庞大的骑兵战团，他首鼠两端，一边宣称支持叛军，一边又向斯维因写密信投诚。
马修深知，如果铁水城久攻不下，诺克萨斯的叛乱不能迅速平定，阿曼尼斯一定生出野心，投向叛军一方。
到那时，正在围攻铁水城的他们，背后就会遭受属于他的骑兵雄师的袭击。
但第三军团现在没空管他，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前往被叛军占据的铁水城，打退外部势力对诺克萨斯的试探。
雄师越过芬多，向铁水城继续前进。铁水城在半岛的顶端，和另一座都市楚席多形成了掎角之势。
雄师刚刚抵达铁水城的外围，就遭遇了叛军的埋伏，一时间杀声震天，雄师节节败退。
艾弥丝坦果真是诺克萨斯跟奎列塔齐名的女将军，居然敢趁着雄师立足未稳之际，出城给雄师一个下马威。
由于马修一路上卖力筹措军粮，血色精锐跟在雄师的最后面。
马修听到队伍前方喊杀声大作，没有忙乱，命令队伍结成战阵，向前推进。
一路上，已经有零零散散的逃兵从前方逃了回来。诺克萨斯向来军纪森严，这些逃兵全都是来自各个佣兵团的逃兵。
马修深知这种逃兵行为向来一个带跑一群，很是松弛军心。再不制止，整个雄师说不定会因此瓦解。
他命令血色精锐组成督战队，用刀剑将这些逃兵重新赶向战场。
血色精锐一路向前推进，终于来到战场，这里喊杀声震天，四处都是尸体。
马修看到叛军从两侧的树林中发动突袭，截断了雄师的腰部，而卡尔托那个蠢货居然无动于衷，任由叛军宰割。
“士兵们！冲锋！活捉艾弥丝坦，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马修高声激励士兵说。
“让我们杀个痛快！”克烈一马当先，骑着他心爱的坐骑斯嘎尔冲了上去。
血色精锐追随在克烈后面，向叛军发动了冲锋。
叛军正在跟第三军团的战士们纠缠在一起，血色精锐从背后提倡攻击，马上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这些叛军由艾弥丝坦麾下的战团和普朗克的比尔吉沃特海盗两部门组成，海盗们早就练就了脚底抹油的本事，一见形势不妙，立刻抛下盟友独自退却。
艾弥丝坦的战团则被血色精锐死死咬住，卡尔托终于也反映了过来，指挥队伍向叛军包抄了已往。
艾弥丝坦见势不妙，率领麾下从单薄处突围，这支战团不愧是从艾欧尼亚战场上撤下来的精锐，战力惊人。
叛军士兵挥舞着战斧和长矛，硬生生从佣兵团的防线处撕破一道口子，狼狈地向远处的铁水城逃去。
卡兰托大喜过望，命令雄师乘胜追击，争取乘着杂乱夺取城门，一举攻陷铁水城。
马修觉得心中觉得有点差池劲，但军命难违，照旧带着血色精锐继续追击，
锐雯拦住了他，“艾弥丝坦狡诈多端，绝对留有后手。”
这跟马修担忧的一样，他留了个心眼，领导血色精锐跟在雄师后面，识趣行事。
铁水城口岸的海湾处，数百面黑帆耸立，赫然停泊着数十艘大型的舰船。
这些舰船沿着海岸一字排开，甲板下的炮门全部打开，伸出数百门黑洞洞的炮口。
为首的一艘巨大的三桅战舰，这条船漆着乌黑的油漆，船头镌刻着一头张开的海怪大嘴，船头下方，大嘴中间，架着一门巨大的火炮。
整条船活像一条巨大的海怪，蹲伏在平静的海面上。
船只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玄色旗帜，上面绣着长蛇围绕弯刀的图案，正是污名昭著的海盗王普朗克的旗帜。
这艘庞大的三桅战舰正是海盗王普朗克的旗舰，征服之海上的霸主——冥渊号。
现在，冥渊号高耸的舰尾楼上，站立着一个戴着三角帽，披着血红大氅的海盗船长。
他的双眼注视着海岸，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另一手捏着一把很短的镌刻刀，正在不紧不慢地削皮。
每一下都削得很洁净。
终于，追击叛军的军队从树林中出来，正好袒露在冥渊号上的火炮射程之内。
他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将那颗橘子塞进嘴里，四溅的汁水从他的胡子上流下。
“开火！”他对手下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