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审判

　　马修看了眼斯维因，他点了颔首。

　　他刚要带着乐芙兰前去断头台，突然看见了地上闪烁着点点金光，原来是自己攻击乐芙兰用的金砖。

　　“稍等一下。”他连忙跑已往将这些金砖捡了回来，只有区区一百多块，一块金砖12.5公斤，这些金条加起来才一吨半重。

　　马修额头冒出冷汗，脚下发软，他发现自己储物空间中剩下的黄金，都和那些魔法质料一起反映殆尽。

　　“怎么了？”斯维因问道。

　　“大人，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马修说。

　　斯维因说：“好好说话。”

　　“好消息是卑职乐成缴获了皇后潜逃时携带的财宝，一吨半的金砖。”马修说。

　　“怎么会？皇家财宝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斯维因疑惑道。

　　“原来这些财宝一共有十吨金砖和一批魔法质料，可是刚刚我用储物空间反抗乐芙兰攻击的时候，她的魔法在我的储物空间引起剧烈的爆炸，剧烈的魔力反映似乎将这些财宝消耗一空。”马修小声说。

　　斯维因身躯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十吨黄金，这是诺克萨斯整个国家一整年的财政收入。

　　乐芙兰捂着嘴笑道：“还真是奢侈，也就是说你小子泯灭了诺克萨斯一年的财政收入晋升黄金。看来我以后该称谓你首富了。”

　　马修低着头，躬着身子。他心中忏悔自己适才怎么不把金砖全部发射出去。

　　乐芙兰在旁边说：“斯维因，要不要把这小子交给我。现在杀了他，应该还能从他的魔力中提取出一些黄金。”

　　“唉...我怎么能因为区区金子就伤害手下的性命，算了。”斯维因长叹一声。

　　“这件事不怪你，一个白银阶的菜鸟遇到乐芙兰这位超凡大师的袭击，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马修听到斯维因不再追究，松了口气。

　　“回去之后把剩下的黄金上交给我，这件事到此为止，对谁都不要说。记着，皇后出逃时从来没有带走什么财宝，诺克萨斯的宝库依然充盈。”斯维因申饬道。

　　马修颔首，体现自己知道了。

　　“好了，现在去享受人民的欢呼去吧。”斯维因说。

　　马修看向乐芙兰，她伸出双手，向他试了一个淑女礼。

　　马修在废墟中找到一截绳子，捆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出深坑，走进不朽碉堡的街道。

　　街道上的人民正在欢庆胜利。一个小孩看到马修牵着皇后，高声喊道：“他抓住皇后了！”

　　人民的欢呼戛然而止，整条街道都平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人们纷纷向马修围了过来。他们都想看看听说中奢靡无度，生性纵脱，甚至生吃人心的皇后是什么样子。

　　“各人让一让！”马修看着前面的街道被人群堵死，高声吼道。

　　人群没有散去，街道上的气氛徐徐变了。

　　一开始只是路人的黑脸和几句呢喃，他们一边低声攀谈一边指指点点。一名老兵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脸恼怒。

　　“打死她！”一块石头从人群中飞出来，掠过马修的额头，见了血。

　　人群骚乱了起来，他们拿起刀剑，靠了过来。

　　“住手！”马修的身后泛起数十个空间涟漪，金色的刀剑伸出半截，利刃闪烁着冷光。

　　人群被震慑住了，他们停在原地。

　　“让开！”马修喝道。

　　一位手持刀剑的妇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士兵铠甲，手中拿着一柄战斧，斧刃上还往下滴着鲜血。

　　马修看到这个妇女的眼眶湿红，似乎刚刚哭过，而且她的心情悲痛欲绝。

　　“请让开，”那名妇女对马修说道，她的双眼在恳求。她的声音哆嗦哽咽，饱含的情绪喷薄欲出。“谢谢。”

　　“对不起女士，我要把她带到广场，让她受到所有人民的审判。”马修说。

　　“我的孩子从没犯过任何错！”妇女说着，泪水开始顺着脸颊向下流。“他只是去广场玩耍，却酿成一具破碎的尸体回来。”

　　“是她，是她命令雷瑟守备动手的。孩子是我的生命，皇后把他夺走了。现在我也把她的夺走。”

　　“请让开，”妇女哭着说。“我不想让没责任的人受到伤害。”

　　“对您孩子的遭遇我深感歉仄。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执法不允许私刑。”马修说，“把斧子放下。”

　　“我的命没了，”妇女说，“她的也不应留！”

　　“皇后会被带到皇家广场上接受全体市民的配合审判。因为她造成的惨剧不止是您的孩子，另有千千万万诺克萨斯人。”马修对妇女说。

　　“你能保证她不会受到贵族的袒护？”妇女说。

　　“我向您保证，她一定会受到公正的审判。您可以随着我，一起前往广场，看着她在人民的面前支付应有的刑罚。”

　　“托付了，”他说，“您要坚强起来。”

　　女人手中的战斧掉在地上，她输给了伤心和劳累，斗志全无。“走吧。”她让开门路。

　　“谢谢。”马修拉着乐芙兰走出街道。身后随着黑压压缄默沉静的人群。

　　皇家广场上已经竖立起一座高峻的断头台，挂着一排血淋淋的头颅，为首的就是达克威尔天子。德莱文站在台上扯高气扬，大叫小叫。

　　断头台的下面跪着一群人，有皇后的骑士，污名昭著的贵族，镇压人民的军警头子，攻其不备的流氓强盗......等等。

　　他们被挨个推上断头台，被民众指认罪行，然后被德莱文斩下头颅，悬挂到断头台四周的架子上。

　　“哈哈，让我们看看，这不是高屋建瓴的皇后陛下吗？”德莱文看到皇后叫道。

　　马修把乐芙兰装扮的皇后押上高耸的断头台，对人群喊道：“诸位，这位是诺克萨斯的皇后玛丽·菲尼斯。现在，请各人揭发她所犯过的罪行吧！”

　　广场下方的人群惊动了，他们没想到居然连皇后都被推上了断头台，一时间无人上前。

　　那位妇女第一个走上前，控诉皇后派出军队镇压民众，害死了她的孩子。人们激动万分，他们纷纷上前，控诉皇后的罪行。

　　有老兵控诉自己的军功被皇后剥夺。

　　有市民控诉皇后派出军队，杀害了自己的亲人。

　　有商人控诉皇后的生活到底有何等奢侈。

　　一场审判从早上进行到黄昏。

　　到最后，甚至连皇后手下的骑士都检举揭发她曾经和谁偷过情，厥后谁又失踪的事。

　　皇后一句话都没有辩解，一直高昂着头，脸上保持着贵族自豪的神情。

　　“别空话了。你们要是计划一口气把我的罪名都列一遍，小心别把自己给憋死。”乐芙兰等得不耐烦了，开始了她的演出。

　　她高声喊道：“今天，你们这群贱民，把诺克萨斯贵族的荣耀踩到了泥里。但是！我玛丽·菲利斯——诺克萨斯最后的皇后，生来就是贵族，权柄与生俱来，你们没有评判我的资格。别用小花招了，你们无非是想蹂躏我的尊严！”

　　台下的人们一片哗然，无数人挥舞着武器，高声喊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马修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向前，不小心踩到了德莱文的脚。随即歉仄道：“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随后平静的走到断头台前，俯下身子。

　　德莱文顿了一下，随后被人民的召唤声惊醒，他走到玛丽身前，手起刀落。他的心乱了，玛丽的鲜血居然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捡起玛丽的脑袋，举在身前，向台下的民众例行公务般展示了皇后的头颅。

　　人群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他却没有向平时那样兴高采烈，意兴阑珊的将那颗头颅挂在了天子达克威尔旁边。随后宣布由于天色已晚，审判暂时结束，剩下的人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