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是玩弄文字的一把妙手,这话一出,苏檸就算是知道他在明晃晃地讥笑自己,也不得不咽下这一口气。
“那可不尽然,子非茶,安知茶之乐不在苦?”苏檸强忍着自己要翻白眼的心思。
险些是她这话刚说出口,她就纳闷了——
真行,放着好端端的饭菜不吃,竟另有心思在这儿讨论什么茶之乐。
管它茶乐不乐作甚,她只知道再不用饭,她就不乐了。
“这亦不尽然,子非我,安知我不知茶之乐?”顾沉舟顺着她的话茬,应道。
苏檸:“……”
苏檸:少年,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茶乐不乐的。
“而已,我也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先用饭吧。”苏檸叹了口气。
她也真是服了,怎么就能有一种人,明明什么都能看透,偏偏装作一副单纯无辜小白花的样子?
她虽然挺吃这一套,但!问题是——很容易被气着啊!
“师父说得极是。”顾沉舟忙活了一早上,自然也是饿得不行,如此,便也应了。
二人相顾无言地吃着饭,倒也称得上和谐二字。
苏檸虽未做成一副暗恋他的心思,却也不恼,日后有的是时间。
只不外最近紧要之事,是得去岭南一趟了。
“我近日要去徽州,师尊会留下教导你,”她放下筷子,又把那本心经放在他面前,“好勤学着,我回来之后,练给我看。”
她故意没有看他一眼,说话也是冷冰冰的,说罢便走,倒很像是讲明未果,有些羞恼。
“师父好走。”顾沉舟起身作揖,声音甚是嘹亮,吓得苏檸不禁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差点栽了个跟头。
好走?
她还没死呢!
担不起他这一声吼!
苏檸并未转头,反而是加速了速度,顾沉舟也一直垂着头,直到约摸着苏檸彻底离了他的视线,才抬起头来。
他面上带着戏谑的笑,眸底的情绪被尽数压下,“师父,好走。”
…
岭南气温事宜,风物如画,若非此番前来不坏美意,苏檸倒真觉得来此散心,实属不错。
“统子,顾家搁哪儿啊?”苏檸手里那着块芋头糕,啃得正香。
“城郊九里,有个破旧的院子,里头住着顾沉舟的怙恃,不外……”
“不外什么?”苏檸咬了口芋头糕,又去药房让人包了些补品,优哉游哉地走着。
“不外顾沉舟的母亲,体弱多病,他的父亲又深遭政界上的事儿的影响,也是一具病体,若非如此,他一个向来尊贵的世家令郎,哪里会学会做饭啊?”
“病、体?”苏檸嚼着芋头糕,瞬间觉得有些无味,她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补品,眉头不禁皱起。
“……宿主大大,要不咱们再去药房多加些补身体的药?他怙恃都是个温润的人儿……”
系统话未曾说尽,苏檸却也明了,她转了个弯,回到适才的那个药房,又多拿了些补身体的药。
出了药房的门,苏檸拎着几大包满满的药,开口问道。
“那……顾沉舟小时候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厥后又搬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