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回道:“您和少爷初二出发后,我们就把院门关了。
因为年前送节礼时就提过,您与少爷不在家,因而没有其他客人上门贺年。
初二那天,你们走后不久,陈掌柜一家,另有客栈的成掌柜一家都过来了,他们也知道主人不在,就是过来与我们走动走动相互拜个年。”
邱大强等黄妈说完后也回话,“十五元宵节,两个店都开门迎客了,永和店内客人虽然没有年前爆满,却也不空桌。
而客栈因为节日原因,入住的客人不足平时的两成。”
叶娟也不奇怪,吃永远是主题,而且永和卖价又不高,属于平民价,周围的居民就是客户来源。
而客栈的客源,大多数是经过海安县的南来北往的客商。
商人们忙碌了一年,图的就是年节团圆,肯定要等到出了正月才会动身。
其实这客源淘汰,从腊月就开始了,相比腊月前的爆满少了近七成。
春节前后三个月,算是客栈的淡季吧。
方文博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他看黄妈及邱大强说完后,忙对叶娟说,“娘子,再过几天学院就开学了,明天起我得出去拜个晚年了,先去几位夫子家,之后再去同窗家。”
叶娟笑笑,“你忙你自己的,家里的事有我呢……”
“唔……啪……”一阵惊天动地的唢呐声、喇叭声、锣生震耳欲聋,期间还加夹着哭声、喊叫声,硬生生的打断叶娟即将出口的话。
黄妈道:“云家这是给老太太送晚饭了。”
“送饭?送饭啊。”叶娟恍然。
她从小城里长大,穿来前从来没加入过丧礼,就是她以前小区的邻里有人去了,也是静悄悄的,她都是事后很久才听说过。
而如何办丧事,她了解的少数知识,一般都是通过电视获得的。
人死了,直接被送到殡仪馆烧了,烧前要在殡仪馆搞个追掉会送下死者,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真的被烧了。
呸呸呸!怎么能被烧?她可是没病没灾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穿了,万一真的死了,岂不是真得被烧?想到此她顿觉毛骨悚然,她怎么老想到自己被烧?
哎!都怪这丧曲,真是吹的让人泪下……
叶娟:“黄妈,这得办几天?”
黄妈:“三天,今天是第一天,云老太太有福气,是今天凌晨走的。”
叶娟被外面的吹鼓声、哭叫声搞得心烦意乱,不外眼下也没法,她只好耐着性子坐着,这么吵,又这么近,她能躲哪去?
叶娟:“什么福气?”
黄妈道:“这老太太是今天凌晨走的,而不是昨天晚上,这是有说法的。
据说,如果亡者吃得饱饱的走了,他会把儿孙福气也带走了,也就是把儿孙口粮全带走了。
而过了夜里,拖到今天晨才走,就是亡者把自己口粮省下来给子孙子女,子孙子女们以后不缺吃少穿了,这叫祖宗保佑、祖上行善了。”
叶娟被她这么一说扑哧一笑,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坐着的几人又纷纷凑上来,说起自己知道的丧礼流程。
以前在叶家村,叶娟也碰到过两起丧事,不外她那时是老叶家的透明人,加入不了不说还得忙着没完没了的家务活,就是想凑空远远看着也没时机。
可现在云家离她如此的近,如果不是因为下午那会因为园地与云家挣了,预计十有八九他们也得出席,如今免了也好。
黄妈:“这老太太高寿,又儿孙满堂,与邻里守望相助,算得上是个知礼人家。此次丧席,预计碗筷一个不剩不说,四周几条街坊可能都市来他们家讨个长寿碗。”
叶娟忙问怎么回事。
黄妈:“过了七十就是高寿了,所以有七十古来稀一说。这高寿老人,生前过寿叫老寿星,去后办丧叫喜丧,都是一碗难求,这也是借寿沾光一说,讨个祥瑞。
这可不是随便讨的,如果老人过了八十,却有子女走在他前面的,却也不能称得上有福之人了,这都鹤发人送黑发人了,谁敢要这碗筷啊!”
不管吉不祥瑞,叶娟都嫌吵得慌。
她可是记得,半夜里这个唢呐吹打声也要响的,纵然没有吹打声,大门外的喧华声她也受不了,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白事,是死了人的,她有点畏惧。
叶娟想了一下,问方文博:“你明天白昼出去,晚上回来,就是吵也就晚上一会,我可得整天带夜的受着,我准备出去躲两天,你呢?”
方文博以前在村里也少少加入丧事,不外喧华他无所谓,可看娘子神情,预计受不了这闹。
于是问:“你准备躲哪里?”
叶娟:“师母家,你去不去?”
方文博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躲去客栈。”
叶娟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是客栈!又不是家里,再说你也可以跟夫子后面学点,这十几天已往,预计你学的都还给夫子了。
黄妈,你要不要一起已往?另有你们,哪个嫌吵的,都跟我走吧。”
方文博失笑,他赶忙起身去收拾自己随身要带走的行礼了。
最后随着叶娟他们走的,有黄妈、福婶,另有三个丫头以及赶车的春分,邱大强一家留了下来。
他是总管,方宅得留下个能主事的人。
钱夫子家,一般是申时末吃晚饭。
此时正准备上菜,田氏大丫鬟帘儿快步走了进来,“老爷、太太,方少爷与少奶奶过来了。”
钱明有些奇怪,与田氏互看了眼,这不刚离开,此时上门,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帘儿进来后不外半刻钟,方家伉俪二人就进来了。
二人先行了礼,叶娟不等钱夫子问,立马开口,“到夫子家借住几天,我们家太吵了。哎呀我们腿长,正好,赶了晚饭。”
等知道原因后,钱明伉俪放了心。
田氏笑道:“你妹妹刚刚还说呢,怎么不把嫂子带回来,这下好了,可趁她意了。”
随着她话落,厅里就跑进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女人。
她直接冲向叶娟:“啊!嫂子来了!我就知道嫂子最疼我了,我这心里一想你,你就泛起了。”
叶娟被她这一冲撞,整小我私家都陷进太师椅子里了,幸亏椅子重,她后面另有黄妈挡着,否则椅子也得退后,说不上得翻了。
钱夫子见状,怒瞪着田氏。
田氏也尴尬,这丫头,火起来什么规则都没了,“琼姐儿!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你规则呢?你看看,差点害得你嫂子摔了!”
叶娟忙说:“师母,你可别训琼姐儿,她这是真性情,可别把她管制成个呆子,这不是看到我们兴奋嘛?难得的,没事。”
钱琼背对着田氏与钱夫子二人,对着叶娟眨眨眼,露齿而笑,一对凤眼灵动传神,把叶娟看得美上泡。
她掉臂钱夫子二人,直接把钱琼搂入怀里,“妹妹呢?”
她声刚落,堂里又跑进来一个小人儿,正是快过三岁生辰的钱媛,媛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