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从书:“弟妹可以说了。”
叶娟:“贵府长嫂身边是不是有一人叫朱嬷嬷?”
这人甑从书知道,遂点了头。
叶娟看向黄妈,黄妈知她意,于是上前回话。
“解元公安!
到方家前,我曾经为一个主家做事,长达二十年。
那主家目前居住在海安城,此前是海安城下十里路的白塔镇毛家。”
“什么?”甑从安听她所说,惊得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发动,发出刺啦响。
就是甑从书也很意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甑从安:“你继续!”
看到二哥瞪他,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因家里原因,其时的我走投无路,求举人夫人资助。
毛夫人知书达礼,更是难得的善心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因为我的恳求居然伸手帮了我。
其时的我为了保住我娘留给我的妆奁,为了保命,也为了感恩,我允许她,为毛家做事二十年。”
方文博知道黄妈经历,甑从安也从甑勇嘴里听说一些,而甑从书却完全不知情,但没关系,这并不故障她叙说。
“刚开始,毛夫人部署我在九小姐身边当值。”
甑从安倒抽一口气,这他娘的也太巧了!
“其时,九小姐只有三岁多,正是最可爱年纪。
她是夫人老来得子,是双生子中的长姐,她另有位孪生弟弟,就是毛举人家的二少爷。
恒久以来,老爷一直期盼着夫人能给他生个儿子,好为毛家绵延子女,却没想到而立之年生了个傻儿子,就是毛家的大少爷。
又过了几年,在老爷已不报希望时,夫人居然再次开怀。
这次,夫人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
其时我虽然还没进府里,却离得也不远。
毛家喜得龙凤胎,毛老爷兴喜若狂,流水宴就摆了三天三夜。
其时的白塔镇,因为这姐弟二人降生,热闹了整整一个月!
因为有大少爷前例,老爷畏惧二少爷也出意外。
所以在孩子满月后,曾邀请海安城几位名医,一同帮着会诊。最后确认二少爷虽然是老来子,却也身体康健。
老爷认为这一切都是九小姐带来的,他认为九小姐是毛家福星。
开始因为二少爷,他对九小姐真是另眼相待,对比前几位小姐,好太多了。
可厥后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得出来,九小姐受宠不是因为二少爷。
老爷比谁都上心九小姐,甚至凌驾了他一直期盼着的二少爷。
不仅是老爷,就是我们这些下人,也极其喜欢她。
开始因为她与二少爷是孪生的,就怕她碰着或伤着了,会影响到二少爷的身体,所以各人都敬着她。
可随着她慢慢长大,我们都被她折服了。
我也几十岁的人了,见过不少孩子,穷人家的,富朱紫家的,可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聪慧可爱的。
她心地淳善,再加上天生丽质,整个毛家,从主到仆,就没有不喜爱的。
她被老爷与夫人捧若明珠。
这样的一位掌中娇女,如果是别家小姐,哪怕就是她的众位姐姐们,也会被宠的没了边,几多变得持宠而娇才是。
可是她却没有!
她自幼好书,有空就专入老爷书房。
她爱看书,爱听老爷念书,爱看老爷写字,更喜欢自己模仿。
久而久之,就酿成了她问,老爷教。她学,老爷问的方式。
可以说,九小姐是老爷亲自教出来的,就是二少爷也没这时机,他的夫子照旧请的秀才抵家授课的。
可能书读得多,长得又好,一般亲人都不敢随意招惹她,预计与我一样想法,不敢亵渎吧!
九小姐八岁那年,夫人给她生了个妹妹,也是毛家最小的孩子。
她出生后,毛家恰好做了一笔大生意,老爷极其兴奋,认为这个小女儿也旺娘家。
等小小姐满了周岁后,我被调到小小姐身边服侍,而九小姐身边全部换成了她以后将陪嫁的人。
也是这一年,毛家举家搬到了海安城。
在那之后,毛家生意一发不行收拾,九小姐订婚前,再没人称谓老爷为毛举人,而是酿成了毛一街。”
甑从书从来没有小看过毛家九小姐。
他是男子,自幼就有神童之称,这毛小姐何尝不是?只不外规则不允许她被传为神童而已。
如果她也同为男子,说不上与自己惺惺相惜成为知交挚友了。
有些人生来就聪慧,能举一反三,知一而窥全局,那毛家女预计也是这样。
如此的才女,却因为他而毁了,毛一街不恨他就奇怪了。
“按理,九小姐退亲,退了也就是了。
既然对方失事了,对于疼爱女儿的怙恃,退亲也在情理之中,大多数人虽然会说毛举人做事不隧道,却也就是说说而已。
退亲的娘子虽然名声有损,却也没多大问题,下嫁就行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事居然风传了泰半年!
老爷查清原委,这传话的源头,居然是退了亲的男方传过来的!”
“什么?不行能!”甑从安立即否认。
他那时虽然年幼,可家里人已经把他看成以后的顶梁柱,巨细事都不避着他。
他很清楚,当初毛家要退亲,奶奶与娘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究竟当初的亲事还没有走完三媒。
最重要的是,也是为了后面几个姐姐考虑,甑家人不敢把事做绝了。
谁家都有闺女,毛家之举他们虽然生气,却也能体谅。
如果反过来,说不上他们也如毛一街做法一样。
现在怎么传出来是甑家恶意中伤毛家女了?
“当初的甑家具体如何操作我不清楚,究竟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九小姐身边了。
但是退婚后,府里府外却谣言不停,传得最多的,就是毛家九小姐知道男方傻了,未退亲前,曾去信甑家,要求对方退回她曾经写过的信件。
而那时的甑家,确实有人送了书信过来。
那封信,是不是九小姐曾经所写被退回来的,送来的信里又写了什么内容,除了老爷没人知道。
但也是因为这封信,才让老爷大发雷霆,进而退了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