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相信纵然朝堂上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都没有,你也能掌握得很好。”池洇笑道,她不知道他忘记了几多,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想起来那些重要的人,不外她很清楚他的能力。
也许这整个天下落在他的手里,她才气彻底放心。
巫熠在她身后盯了她很久。
“你要走?”
这声音倒是阴沉的,不像是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我?”池洇转转头笑着看他,“我能走到哪儿去?”
他的眉头似乎又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来了,她从前可以随意触碰的地方,现在似乎没什么理由了。
池洇不知道怎么有点想笑,第一次想知道如果她不在了,他以后想起来她,或者如果想到她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不宁愿宁可。
不外湛辰的离开似乎抽走她太多的心痛了。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上将军走吧,我要休息了。”
如果有一个词语能描述他其时的心情,也许没有词语能描述他的心情。
心跳杂乱到没有节奏,他从来没有这么畏惧过。
池洇在那个阳光微凉的下午有点儿预感,照旧让人把巫熠叫过来了。
莫司眼眶微红,看着她染血的帕子似乎也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池洇冲她笑了笑。
巫熠似乎比之前镇定了不少,坐在她劈面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这里另有份名单留给你,是你以前信任的部下,和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信任的人。”
巫熠没说话,她似乎看见他眸光里细碎的有些深情。
深情。
她也真是眼拙。
她把名单推给他。
其实她觉得她照旧能站起来走出去的,明明可以的,最起码不用在他面前倒下。
可是脚步虚浮到无法站稳,眼中是越来越暗的样子。
在她反映过来之前,巫熠稳稳接住了她。
这样亲密的距离和他身上的薄荷味儿,她已经很久没再感受到了。
“这天下以后是你的了,钟馨也该接过来了,子女双全,也是你以前的愿望。”
巫熠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那一整年似乎蒙上了一层悲剧的色彩,湛令郎、陶将军、三公主相继以差异的形式离开宫中,孙迟、莫司、影一、幽玄去了白国。
朝中大换血。
只是那位上将军不再出征,只是处置惩罚前朝事务,可是反观韩少爷,也弃商从武,当上了将军。
巫熠寝室里有一幅画像,上面有个女子。
新来的太监不太懂事,怯生生地问大太监那是谁。
大太监叹了口气,说是前朝的公主。
上将军日日夜夜地看。
新来的太监奇怪,问道“那夫人不会不兴奋吗?”
大太监一浮尘甩已往,“咱们可不能管得了主子的事情。”
巫熠厥后收了个义子。
外面有人说是上将军怕自己杀孽太重,所以不生孩子。
可是万千家业无人可继续,所以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
这义子收的不错,小时候就展现了些特殊的才气。
转眼孩子都二十来岁,带回来一个小女人。
那孩子笑着想让父亲和母亲看看。
钟馨看了片刻有些晃神。
巫熠一瞬不眨地看着那个小女人。
五六分相似。
和她,五六分相似。
到底是钟馨先反映过来,把小女人拉过来问了问,说了些体己话。
把人送走以后巫熠打开那扇门,看着池洇的画像和放在那里的簪子。
他顿了一会儿。
*
前朝三公主池洇和三代上将军巫熠合葬在一个地方。
这几多是有些不合规则的。
只是知情人甚少,各人也都只是各司其职,是以并没有什么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