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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第九章 进京

妖仙本纪二之续命鬼灯 破网之鱼 5564 2021-08-20 07:30:00

  早在唐正同众人屠杀时,车队里的土匪就开始乱了起来,都想着冲上去、打垮唐正以示自己的能耐。坡下的唐立闻声而动,先是抽出了封剑,趁着在他车门处的山贼顾着探头去张望战局之际,一剑捅进了山贼的左心窝子里。

  血不停地涌了出来,那贼人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死在了唐立剑底,只是唐立从未用封剑杀过人,也不知道这封剑会是尖锐如斯:捅人就像是捅豆腐一般,竟只是一项轻松的差事。

  可那人往外倒去,唐立手忙脚乱地一脚踹向死人,想把封剑给拔出来。可是剑一离尸,尸体伤处的血就喷出,溅了唐立一身。当温热而带着锈味的血在唐立脸上徐徐淌落时,唐立满身就哆嗦个不停: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一小我私家死时溅出的血多得让唐立一阵心悸,他原以为杀人是一件剑起人亡的利索事,可这一下,他却是手脚冰凉。

  那贼人死得倒也不声不响,只是旁边好几小我私家看见了那贼人溅着血摔下车门的情形。其中就有另外的一个贼人,他朝着唐立暴喝一声:“兀那妖人,你干的好事!”这一声暴喝,认真如平地炸雷,唬得唐立险些把剑丢掉。

  眼见的又一个弟兄身亡,那贼人挺起手中长棍,奔向唐立,那棍就往唐立头顶击落。另外好几号贼人虽听见同伴喝声,可一见其对手不外是一即将命丧棍底的小孩,便没有凑已往,只是在稍远处看管着那些车夫。

  纵然棍子就要重重落下,唐立心里还只是回响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抬头一见长棍,唐立也只是出于本能而侧身避开,这一躲虽然是稍迟,但那长棍蓄力落下也需不短的时间,因此这一棍也只是贴其身落,砸断了车夫所坐的横栏。见一击不中,那贼人也惊了一下,显是没料到唐立竟然能这么冷静地实时躲开。唐立茫然地在侧身时看了他一眼,心中却道:这人棍势使尽了。

  “他要翻新招……我要……我要……”唐立像是梦呓般念叨了几句,手中封剑却绝不迟疑地一剑刺向那贼人的脸。男人要躲过这一剑,除了后仰摔出马车以外,别无他法,众人却都“咦”了一声。

  这一摔,贼人自觉脸面丢尽,不意见唐立踏前了一步,像是要穷追猛打一番,然而只有唐立自己才知道,在阴差阳错般地躲开了一棍,并向前走一步纯粹是下意识的做法,在踏出一步时,那种如同梦游的状态顿失。唐立有些惊慌地看着脚边的长棍被那贼人收了去,接着那人又是一棍打来。

  他是想要我死。唐立一阵心惊,除了避开这一棍活下去以外,他心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众人见唐立提气轻身,轻轻巧巧地跃起,避开了贼人一棍,还顺势落地,免得在不稳当的马车上施展不开手脚。

  落地后,唐立非但没有回剑护身,反而是“刷刷刷”地向那贼人抢攻了三剑。唐立实是不知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贼人哪里明白甚么剑法,只见来剑是既快又狠,倒也不与唐立拆招,而是先避开了三剑,伺机再谋求进攻。贼人原以为唐立不外一毛头孩子,纵然是手握削金断玉的利器,也奈何不动他。

  可这贼人是想错了,唐立三剑都伏有十余道厉害的后着,起初的两剑,唐立还没想起来要变招,到了第三剑,唐立先挑后刺,之后由平平地递出了一剑“有凤来仪”,纵然那贼人看不见剑气,却也从扑面而来的轻盈凤鸣中听出来了,他脸色一变,使劲地用长棍去挡。

  剑气自棍头而入,一路劈到了长棍中端、贼人手指上处,方盘旋炸开。唐立到底照旧实战经验短缺,他明明可以让剑气先绕开长棍,再刺向那贼人,若是如此,随着万点金光落下的,除了那半截棍头之外就另有那人的首级。

  面子再度给这小孩折损,那贼人握紧了半截棍子,脸色铁青得瘆人,他大叫了一声,直直地扑向唐立。尽管把身上的所有破绽露了出来,贼人也要先抢攻一阵,而唐立也先给他那一声怪叫吓住了,面露惧色,竟也不敢用封剑去刺他的破绽之处,而是选择了点跳着退却,在马车间你追我逃。

  绕了数圈,唐立倒是先冷静了下来,心里想道:我杀了人,却未须要给这人杀了去偿命,这般逃跑,纵然是死了也得给旁人笑上几年,倒不如是堂堂正正地斗上一场剑。唐立心中是这般想着不错,可一想到要同身后那如铁塔一般的男人屠杀,身子就先不停地发颤。

  怎么抓都抓不住唐立,大汉心想这下可算是在弟兄面前跌足了面子。心中忿恨渐退,羞愧之心却起。大汉又如何猜获得唐立施展的是唐族里正宗的轻功身法:叠云诀?唐立虽然只是学得皮毛,在唐正之流看来是不值一哂,可在江湖之上,寻常武师却轻易奈何不得他,又况且是大汉这种只会使粗力,腿脚功夫全不在行的人?

  两人追逐,已然全给唐正瞧在眼里,他只怕唐立出了个疏虞,没来由地在宵小之徒手中枉送了性命,便将长剑一递,直直地递到了为首大汉的颈部,却教他只能感受出颈部所贴的剑身的寒意,却不能低头看剑。唐正冷冷隧道:“先前是你们不要八十两银子,现在给我全部夹紧了尾巴离开这里。”

  长剑再递寸许,就能送了大汉性命。那为首大汉缩着喉咙,打着手势让手下照办,自己却怕泄了气,把喉头送进了剑身。那些个喽啰会意,吹响了口中的木哨,哨声极其难听逆耳难闻,倒也能送得久远。

  闻得哨声,坡上坡下的山贼们开始退回林子里,那大汉也不再追逐唐立,只是恼恨不满地瞪了唐立一眼,之后就同他的同伴们一起退回林子中。

  此时,坡上仅有的四名匪徒围住了唐正,唐正哪里会不晓得这些人是在等他履行无言的诺言,若是他对那为首大汉下了半分杀手,那四人就要趁他来不及回剑时捅他四个透明窟窿。只是这些人劫持寻凡人家多了,也不知道这世上妙手几何,若是唐正施展开泷月剑法,身边的贼人再多,也能像割草一样取下他们首级。

  但究竟是山贼们先退了一步,若是杀了这人,剩下的人散着无人指挥的局面反而欠好收拾,而且这种行径也同小人无异,唐正心道。当下便垂下剑来,那大汉蹭着树干一滑到地,如此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任由是谁也得立即瘫软下来。

  剑离了为首大汉的颈部,那四人也退却了一步,让出了一条路来,唐正轻笑一声,回剑入鞘,潇洒从容地走出了四人的刀阵。

  这番下来,那群山贼空折了几人性命,却连一两银子也捞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由唐正殿后的车队徐徐离开,若非他们实在贪心不足,那八十两银子早就被唐正双手送给他们了。

  车队离开了山谷,唐正见到惊骇的情绪在车夫之间蔓延,他们是怕唐正借着护送他们平安走出山贼的刀阵之名而克扣人为。车夫们会这样想,唐正倒是没有想到,可他究竟也觉出了车队间人心涣散,偏偏这些人不像是山贼一般做了什么坏事,唐正也不能拔剑威胁,只能是一直敦促。

  在路上又折腾了一日,车队才把工具送到了唐族另一拨人手中。唐立披着新衣,坐在了一口木箱上,缄默沉静着看车夫们倒腾工具,他神情郁闷,内心里总是回冒出我杀人了的声音。就在去年,他曾以为一个少年横尸在他剑下,其时他就在恐惧和惊慌之中渡过了不短的时光,现在他确信在他剑底下又添了一条人命,虽然是一个山贼的命,可也让他心情极重,特别是有的时候他精神模糊,会伸手去擦那其实并不存在的在他脸上流淌的血。

  前来交接的人是族里跟进事务的人部署的,他在离唐立稍远处笑嘻嘻地用手中的一封信拍了拍唐正的肩膀,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就是那个……嗯……那位?”唐正只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族里是不是有人想折磨我,哪有叫人出来还要去照顾小孩的?”那人笑道:“我宁可是被叫去杀几小我私家,也不愿做照顾人的事情。”唐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心里早已是满腹的牢骚话想说。

  似乎是听到了唐正心里的话,那人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同情的笑,将手中的那一封信递给了唐正,道:“应家遣人送到这里来的。”唐正拆开了信封,急遽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道:“姓应的猜到了我要回去问他那婆娘的事情。”“婆娘?”那人虽然也算是加入这次的任务,但所知甚少,唐正略说了一遍那妇人如何突入应府,自己如何与她为了抢灯而交手,而唐立曾被那妇人掠去的一节,唐正却没有提起,唐正最后道:“那婆娘武功甚是了得,我急于送走这些灯,也就没同那姓应的磨这些细节,他倒是智慧,来了封信,这可省了我不少功夫。”唐正停顿了一下,又拱手作礼,道:“只是兄弟你回族里要万分小心,我猜那婆娘总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这些灯。”“我路上小心就是了,公端兄弟,你也要保重才是。”那人回礼道。

  交接完了灯,唐正走到了唐立面前,道:“走了。”唐立也不应声,更没有朝着唐正望上一眼,只是跳下了箱子,跟在了唐正身后。唐正心里有些疑惑,前天他忙着看管车夫,也没顾得上唐立,现在他才觉得唐立似乎有些差池劲,至少,往常他是不会跟在自己身后的,他只会站在自己身边问东问西。

  但现在没人烦着自己,感受也不错。唐正甚至希望唐立以后就这样。唐正前来两匹马,先扶着唐立踩上马鞍,教他如何夹马腹,如何扯住缰绳让马匹行走和掉头。

  无论唐正说什么,唐立一开始的时候还算是有“嗯嗯”几声,到厥后,唐立目光呆滞,连声也不出。唐正抚慰着马,对唐立的应也不应有些不满,唐正自己也骑上马,揽住了缰绳,对唐立道:“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紧点。”

  待唐正驾马前驶时,唐立刚刚如梦初醒,见唐正已然在四五丈开外,便用力一夹马腹,松了松缰绳,连声催马上前,那马时唐正特意挑的一匹较为驯顺的黄马,虽然不见得有日行千里之能,却不会拂逆马背上的人的命令,因而唐立能轻松地驱马上前遇上唐正。

  “我们是要去哪里?”唐立驱马跟在唐正身后,高声地问道。“上东京。”唐正头也不回隧道。应尚晨在信中迂回地体现应家是给了邢州视察使赵孝永的面子,才未便推托那妇人。唐正隐隐明白了什么,要寻齐所有的灯,就得先找到妇人。可是那婆娘自应家一座别院火烧后就在利州人间蒸发,唐正派了好几路探子也没找到那妇人。左右无法之下,唐正便要借应家寻到妇人身后的人,再从他们下手,把灯找回来。

  这一路上,唐立缠着唐正问这问那,唐正便简要说了一下起因。两人赶路也赶得倦了,在茶室歇息的时候,唐立问道:“那天你怎么不看着去到你们那里取灯的人?”唐正呷了一口茶,皱着眉道:“我说唐立大令郎啊,其时你的命都在他们手里,我哪里敢在交灯的时候动手脚啊。”其时唐正部署交灯之后就悄悄随着传话的人,只想着用灯诱开其他人,自己好下手救出唐立。

  早知道能空手救你出来,我又何须费那么多灯?唐正一口吞完碗中的茶水。唐立轻轻地晃动着茶碗,又奇道:“这赵孝永,你说他是什么邢州的那什么留观使?那我们不应该是去那邢州么?到东京去干什么?”

  在途中,唐正也没有中断过与唐渲的联系,现在的局面,险些是唐正一人在谋划,而由唐渲作判断和警示,其他由族里派出的人只是卖力协助他们。族长让带上这个小孩,应该也是让他先来熟悉一下唐族做事情的流程。唐正想着,又道:“邢州视察使也不外是一个虚衔,天子老儿见不得皇亲国戚的在他眼皮外蹦跳,可又不能饿死了他们,索性就一古脑儿地给他们加衔,却在东京圈养他们。”

  闻言,唐立叹了口气,道:“那这赵孝永,倒也不外是像猪羊一般了。”唐正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同情意味,道:“真不知天下几多老黎民想要这种生活还不行得呢,这些人,不外是躲在了皇亲国戚的壳子里,比起猪羊来还不足。”

  其实,唐正上几代人都是过着几近是与世相隔的生活,近百年来都与外界相安无事。只是自从这一任族长接手唐族以来,唐族便同外界频繁地接触了起来,前近十年起,唐族里的大批一等一的妙手都给遣到了江湖各随处置惩罚事务。唐正还想起了幼年的时候,刚刚拜了唐泷为师不久,就追随唐泷游迹江湖。唐泷不仅是将全身武功倾囊相授,还伴他在大好河山间游览各处奇迹,指点人情世故,如此每隔四五年方回一趟唐族,只是一回到族里,险些没隔一个月就又给派遣出去。在外游玩虽然是有趣,可唐正到底也过腻了四处漂泊的日子,心中如上几代人一般抗拒同外界接触。

  而其他唐族同胞在作甚么事情,出于各人任务的秘密性,唐正也不得而知,但至少他照旧相信族长所为,皆是为了唐族的千秋大业。

  可是同官府打交道的事情,素来是不受江湖中人的待见,更况且,这赵孝永照旧同当今天子同一辈分。想到这里,唐正不由得啧了一声,唐立道:“我便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唐正拍出了几文铜钱,道:“你还怕在族里享受的生活不被天子老儿羡慕么?唐大令郎。”

  离了茶室,两人又急遽地赶了三天的路,在午后进了东京。赶路的日子里,唐正每晚都有喂剑招给唐立,而且让唐立一直使出泷月剑法里的一招半式,而且每夜都让唐立必须练到浑然无意间仍能用其来拆招的水平才许他睡觉。唐正本还以为唐立会耍小孩子心性,虽然唐立在许多事情上会嫌麻烦,然而他唯独在练剑上,从来没叫过一声苦,纵然是每天黑着眼圈骑马赶路也是如此。

  刚进了京城,天空就黑了下来。唐正在前马背上叫道:“要下雨了。”此时街上已经没有太多的行人,两人便纵马在街上疾驰,想先找到一间店肆落脚,只是还没有找到,豆大的雨滴就砸在了两人脸上。唐正和唐立皆“哎哟”了一声,接着瓢盆大雨就倾倒了在两人身上,浇得两人两马满身湿透。

  一路穿街过巷,密集的雨点让唐立险些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脸被雨水拍得生疼,他险些是任由马匹自己去随着前头的唐正。绕了快一刻钟,唐正才寻到一家客栈可供他们落脚歇息。

  相比力于唐立两人先前住过的客栈,这家客栈是最小的。掌柜的包揽了所有的事务,只有他妻子给他打下手。这样的店,唐正也没指望着能有人出来给他们牵马,便自行同唐立牵马入了后厩,说是马厩,可也是只有一块散放着物什的空地。

  当两人湿漉漉地走进客栈中时,掌柜的立马以笑脸相陪。身上各处都在淌着水的唐正先啪的一下拍出一两银子,指明了要两套洁净的衣裳。有了银子,天下万事都好办。掌柜的立即捧出了两身衣裳来,这一下急遽之间,掌柜的也买不了什么衣裳,只能先取出了自己的较为新净的衣衫来。唐正身材高峻,掌柜虽然个子也不算矮,但其衣服照旧被唐正说既窄又短。而在唐立穿来,照旧略显宽松。

  衣服还算是可以勉强拼集,唐正同唐立接过了掌柜递来的干毛巾,也顾不得干不洁净,就擦拭着湿嗒嗒的头发。唐正问道:“掌柜的,知道赵孝永赵视察使住在哪里么?”唐正一开口就直呼皇族中人的名讳,在掌柜的看来是大有来头,他应道:“您二位是要找邢州的赵视察使?”他顿了一顿,嘴边扬起了一丝微笑:“恕小人直言,他可不会接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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