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做思考之后，沈渺照旧没有将牌匾上面那四个大字的本意说出来。
第一个原因沈渺清楚自己虽然能说出来，但没有权威认证很明显不具备什么说服力。
另一个原因则是，眼前这名银发老人很明显是那位摸鱼成圣的森林贤者狂热粉丝，沈渺怕说出真相之后，这位老人一大把年纪了心脏可能会受不了。
万一弄出什么超凡失控的事情，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对于银发老人的话语，沈渺只是略显搪塞地微微颔首。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谁知道沈渺随口搪塞的话语却让银发老人马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问道：
“既然先生也对森林贤者感兴趣，那你认为森林贤者留下的这段话如何？”
被问到了这份上，沈渺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模棱两可的回覆道：
“我觉得这句话中能看出森林贤者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为反抗皇室学者的内卷做出了极其重要的孝敬......”
乱来的同时，职业习惯让沈渺差点直接就地来一段阅读理解。
而银发老人这边尽管对沈渺口中所说的种种新奇词汇感应惊讶，但照旧十分耐心地听完了沈渺，而且时不时增补道：
“森林贤者能够几十年如一日钻研经典，确实能够说明森林贤者已经将学习这个历程融入到了日常生活之中，说是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也没错。”
“森林贤者在皇室任职期间，确实经常与那些死板的王室学者发生矛盾，这些史书中都有所纪录。
以一己之力反抗皇室学者内部的问题？这确实是一个新颖的思路。”
......
银发老人越说越兴奋，看向沈渺的眼神也是一片满意，言语间颇有种引以为知己的感受。
原来只准备搪塞两句的沈渺面对愈发烧情的银发老人，直接选择了更换话题。
目光扫过街道之上的一众瘫倒在地上陷入甜睡的超凡大盗，沈渺轻声道：
“左右真是妙手段。”
银发老人微微一愣，随后口中发出一阵降低的笑声：
“先生过誉了，不外也就是微不足道的手段欺负一下这些下位超凡者而已。”
沈渺闻言点了颔首，像是在赞同银发老人那具“微不足道的手段”，这马上让银发老人后续的讲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嘴角浅笑，沈渺的目光瞟过银发老人手中的提灯，轻声问道：
“左右是否知道，我此行前来的目的？”
银发老人用着好奇的目光审察了一下沈渺与身后女仆装扮的秦清澜，轻声说道：
“先生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位携带巨人途径超凡信息的贵令郎？”
“难道不像？”
银发老人降低一笑道：
“确实不像！
我本以为那位手握巨人途径超凡信息的贵令郎，会是一名持财宝过闹市的小儿，却未曾想竟然会是先生这般博学多才、深不行测之人。”
“看在先生之前那几句话的份上，我照旧提醒先生最好早点离去，以免被永恒烈阳教会的鬣狗盯上。
正神教会的神之途径尽管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隐秘，但正神教会对于每一个觊觎超凡途径的外来者都保持着极大的恶意。
先生之事，早就在最近数天里传遍了整个夜鸦集市，教会鬣狗也肯定嗅到了味道，随时都有可能来到此处。
为了躲避可能被吸引过来的教会鬣狗，夜鸦集市之中的中位序列以上的超凡者险些全部离开，我也只是因为一些研究而暂时留在此地，未曾想竟遇到了先生。”
一边发着牢骚，银发老人提着手上的提灯，转身走向小木屋。
他口中的神之途径，乃是超凡者对于正神教会与邪神教会超凡途径的称谓。
作为已知唯二的完整超凡途径，所有超凡者都认为这是有时机迈过序列的阶梯成为真神的时机。
所有人都对神之途径心存贪婪，但又畏惧于教会的威势，不敢触碰。
这对民间超凡者来说，险些代表着禁忌。
沈渺眉头微挑，突然对着银发老人开口问道：
“能够直达序列六的巨人途径超凡信息，难道不足以换取序列八、九的神之途径？”
神之序列随着正神教会传下不知道几多年，上至王公府邸、下至民间乡村都有可能存在踏上神之序列的神官。
如此庞大的基数之下，神之途径的序列八、序列九的超凡信息本就不算什么真正的隐秘，巨人途径的序列六乃是中位超凡序列，换取这些信息绝对足够了。
银发老人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摇头道：
“不是够，而是无处可换。”
说完，银发老人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推开了木屋的房门。
但就在银发老人一只脚迈入房门的那一刻，一句话却让银发老人的行动彻底僵住了。
“既然无处可换，为何左右手上拿着的超凡之物的特性来自于神之序列的超凡者？”
沈渺嘴角带笑，看着那僵硬的苍老身影，犹如恶魔般轻声低语道：
“余晖！”
......
最终，沈渺与秦清澜照旧被银发老人敬重地请到了那间简陋的小木屋当中。
沈渺都未曾料到，自己不外是拿出了其时在东方港与凯特神官交流时套出的一点信息，竟然会激起银发老人如此剧烈的反映。
进入小木屋之后，尽管小木屋外表看上去破旧不堪，但小木屋内却显得很是整洁明亮，内外气势派头完全纷歧致。
整齐的货架之上堆放着种种各样的超凡质料与书籍，看上去像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杂货铺。
踏入房间，银发老人一改原本对沈渺的忌惮，喉咙中发出犹如嘶吼般的质问：
“是谁告诉你这两个字的？”
银发老人的语气，让沈渺眉头轻皱。
侍立在沈渺身后的秦清澜一步迈出，手持长剑的女仆面具之下的俏脸一片酷寒。
长剑微微出鞘，食气法孕养之下的长剑发出一阵轻微的颤鸣，撩拨着情绪之弦。
木屋之中的气氛骤然紧张。
然而面对秦清澜那让外界超凡大盗恐惧的长剑，银发老人却只是不屑一笑，低声道：
“虽然我并未看出你身世于哪一途径，但你那生命强度却袒露了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序列九的事实。
区区序列九而已，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胆敢向一名中位超凡者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