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温烫伤的小手死死拉着披在肩上的风衣,秦清澜小心翼翼地随着面前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的青年,脑海中依旧是一片杂乱。
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仿若梦幻一般。
费心尽力谋划了足足半年,以普通人之身杀死一名嗜血途径的序列九资深超凡者报了血海深仇,一切似乎本应从这里终结。
在那之后,无论是走向死亡在亦或者坠入深渊,都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在那片无人可以注视的净土,在那仿若与世阻遏的时空之中,戴着水晶单片眼镜的黑发黑眸青年却向她伸出了手掌。
秦清澜也说不清楚,驱使着她抓住那只手掌的到底是内心中对于自己悲凉命运的不甘,照旧自己对于未来的渴望?
“亦或者,是那一缕照进深渊的灼烁......”
秦清澜怔怔入迷地想着。
然而秦清澜丝毫未曾知晓的是,沈渺之前所说的那项伟大事业竟然是将她当做试验品......
走在秦清澜的前面,喜提一枚试验品的沈渺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名少女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不外就算知道了,沈渺估摸着也只会淡淡一笑,然后在进行超凡试验的时候尽量下手轻一点。
至于放弃试验?这简直就是对沈渺费心尽力救下少女的不卖力!
沈渺一边目光游离地审察着周围的街道,一边开始思考起来之前的行动。
在那些特事局的成员赶到现场之前,因为整场事件的发生,那些超凡者的命运之线便已经卷入到了命运漩涡之中。
被沈渺的真神位格掌握了命运,这些最高不外序列七的超凡者又岂能有所反抗?
沈渺不外做出一些体现,便很轻松地让那些特事局成员忽略了自己与秦清澜的存在。
依靠着这样的手段,沈渺很轻松将秦清澜从特事局的眼皮下给救了出来。
在离开事发所在之后,沈渺还顺带将那几条卷入命运旋涡的命运之线给扔了出去。
特事局背靠的是巴鲁王国的王室,沈渺也不确定王室是否有强者能够捕捉到命运的痕迹。
为了保险起见,沈渺照旧放弃了对这些超凡者的控制,究竟现在是苟发育阶段,沈渺暂时还不想太过明显地与王室这个庞然大物扯上关系。
注意力稍稍从移到秦清澜身上,沈渺有些不自觉地抖了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的上半身,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陶醉在自己的理想之中的秦清澜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面无心情地地声开口道:
“秦清澜。”
沈渺微微有些惊奇地转过头:
“你是东方人?”
这也难怪沈渺惊讶,秦清澜那近乎毁容的脸和烧地乱七八糟的头发能看出是女性都不容易,更别说是东方人了。
“我父亲是东方人。”
沈渺微微颔首,随即继续问道:
“那你的怙恃呢?”
秦清澜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漠然道。
“死了。”
对于这种险些用屁股都能猜出来的狗血剧情,沈渺基础没有丝毫意外。
他只是有些好奇道:“是被那个你刚刚杀死的特事局成员杀死的?”
秦清澜脚步顿住了,隐藏在帽子之下的乌黑双眼看向沈渺的眼神似乎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疑惑与...无语。
“我的父亲在十三年因为卷入一场仇杀死了,母亲也在第三年因为在工厂的事情中患病去世。”
这个答案完全是出乎了沈渺的预料,这让沈渺脸上的笑容有不由得开始有些尴尬了起来。
“都是狗血小说看多了惹的祸!”
心中暗骂几声之后,沈渺迅速调整美意态岔开话题继续询问道:
“那你杀死那名特事局成员的原因是?”
秦清澜低下了头,冷漠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情绪变化的颠簸。
“他杀了我的养母。”
事情兜兜转转又绕了回去,这让沈渺继续问道:
“他为什么杀了你的养母?”
秦清澜低垂的头颅徐徐抬,双目起看向了沈渺,大面积烧伤而显得无比狰狞的面容上扯出一抹让人胆怯的笑容。
“在一次特事局任务之中,亨特为了节约下一张闲人避退卷轴的消耗,亲手杀死了两名路人和一名流浪汉。
而我的养母,正是其中一名路人。”
似乎是怕沈渺不清楚,秦清澜特意增补道:
“特事局是隶属于王室的官方超凡组织,卖力执行莱茵王都的维稳任务。
特事局成员在执行任务之时,为了制止被普通人看到从而流传有关超凡者的信息,经常会使用闲人避退卷轴驱散普通人。
闲人避退卷轴造价昂贵,每一张的损耗都市从特事局成员的消耗中扣除其部门成本。
但凡事也有一些例外,那就是在执行大型任务时,闲人避退卷轴的损耗不计入统计,不少特事局成员会利用大型任务将卷轴节约下来用以售卖。”
“亨特曾在半年多前加入了一次大型任务想要趁此时机节约下卷轴,但却没能彻底将人清理洁净。
最后他所清理的区域中,依旧有两名误入此地的路人以及一名流浪汉。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亨特杀死了这三人。
甚至于为了让一切变得更真实,亨特让几只猎犬将三人的尸体分尸,伪装成异兽啃食的假象。”
秦清澜的话语轻描淡写,但那淡漠之下微微哆嗦的嗓音难以掩盖情绪。
配合着她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仿若地狱之中爬出的复仇恶鬼。
秦清澜的话语,让沈渺微微缄默沉静。
尽管秦清澜并未详细说出,但从十年前她的生母去世这句话可以看出,她与这位养母极有可能相处已经有十年了。
如此漫长的时间,情感险些与生母无异。
再加上亨特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残忍杀害了秦清澜的养母,堪称残暴的手段也难怪会激起秦清澜的疯狂复仇。
没有开口慰藉,也没有体现同情。
沈渺只是等秦清澜那激动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才问出了自己的一个疑惑。
“你为什么会对亨特的事情知晓的如此详细?”
秦清澜脸上露出讥笑的笑容,徐徐道:
“因为,我曾是特事局的预备成员。
凭据辈分关系,我或许应该叫亨特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