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茗满脸黑线地打开别墅密码锁。
后面随着陈熠。
然后是宋荷。
再是宋瑞雪。
最后纪烟衡关上门……
席雨茗倒了杯凉水压压火，“纪烟衡，你当我家民宿啊？”
“同学，你算算账，其实也亏不了你啊。”
纪烟衡掰着手指算道，“你看，阿姨在这可以帮你洗衣服做饭，小孩儿可以逗你开心。”
“……”
席雨茗皮笑肉不笑所在颔首，“那麻烦你这个没用的人滚出去。”
“……”
纪烟衡恬不知耻地挨着席雨茗坐下，“我不是得教你专业课嘛。”
“哦～”
席雨茗冷哼，“那你可真棒啊，我家没有那么多房间。”
“没事，我可以睡沙发。”
纪烟衡又靠近一点，压着声音，“而且……”
“我作为你的预备男友，在你床下打个地铺也不外分吧？”
“纪烟衡，你的脸皮是水泥砌的吗？”
席雨茗忍无可忍地侧头看向他。
正好撞入那双深邃的桃花眸。
他的眸，似笑非笑，带着数不尽的少年风骚，十分醉人。
突出起来的对视，乱了席雨茗的心弦。
她张皇地转转头，有点不自在，“你……你睡沙发！”
“好。”
纪烟衡轻笑，拖着不正经地腔调应：“都听你的，女朋友。”
“……”
宋荷第一次进豪宅，谨慎又局促地坐在沙发一角。
她坐立不安地搓了搓洗得发白的棉麻裙，“茗茗，你们饿不饿，我去给你们做饭。”
“……”
无人应答。
席雨茗充耳不闻。
就连滑拨着键盘的手都未曾停顿一下。
也许很没礼貌，但自从听了宋荷的话，她越发不知道应如何跟宋荷交流了。
宋荷没有获得回应，手尴尬地攥紧衣角。
纪烟衡实时解围，“阿姨，我饿了，厨房有米饭，您就炒个蛋炒饭可以吗？”
宋瑞雪诉苦道：“衡哥，米饭热量太高了，我不想吃，怕胖。”
纪烟衡懒得听宋瑞雪矫情，“也没说做给你吃。”
宋瑞雪委屈地垂下眼，“可我饿了啊……”
“把你送回家，想吃什么都有人伺候。”
但还不等纪烟衡接纳行动，宋老爷子的电话先打来了。
“喂？”
电话里传来老当益壮的嗓音，“是小纪吗？”
宋瑞雪瞬间慌了，她拼命对纪烟衡比划。
让他不要透露她的信息。
纪烟衡眉角轻挑，“是我。”
宋老爷子的声音似乎很迫切，透着紧张，“雪儿在不在你那里？”
宋瑞雪连连摆手，小声恳求，“衡哥……”
纪烟衡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她还没回家？”
“别提了！”
宋老爷子深深叹息，“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无法无天了……”
宋瑞雪奋力比划着，让纪烟衡挂电话。
她就差上去抢手机了。
“她又惹您生气了？”
纪烟衡双腿交叠，刻意捉弄似的，无视宋瑞雪。
“……”
“我是气昏了脑袋，才动手打的她，现在想想忏悔死了，这女人家家的，脸又红又肿的怎么见人啊……”
宋明清现在说起来也是满满的悔意。
纪烟衡轻应了声，“您放心，我会帮您找宋瑞雪的。”
“……”
“小纪啊，你也知道，雪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粘着你，你多费心，务必得让她赶忙回家昂。”
“嗯。”
随后，宋明清又缀了句，“另有，怕她出门在外受委屈，我把她银行卡解封了，如果方便，你通过微信告诉她一声。”
电话挂断。
纪烟衡睨了宋瑞雪一眼，“你幼不幼稚，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
宋瑞雪不说话。
纪烟衡接着问：“还不回去？”
宋瑞雪眼眶红红的，但性子倔得要死。
她跑进自己房间，锁死门，“不回去！”
“……”
纪烟衡无奈地看着门框上震得晃晃悠悠的风铃。
什么时候，电灯泡也这么理直气壮了？
似乎打她的是他一样。
***
入夜。
漆黑如墨。
万籁俱寂。
席雨茗的房门从外面悄无声息地打开。
纪烟衡真的在席雨茗床下打了个地铺。
就在他准备躺下时，一道凛冽的冷光刺向他。
纪烟衡一侧头躲开。
枕头被划开一道口子，棉絮纷飞。
席雨茗打开床头灯。
看清床下躺的是纪烟衡后，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说不清是担忧照旧恐惧。
“同学，谋杀亲夫啊？”
纪烟衡枕在那个撕开一个大口子的枕头上。
竟毫无违和感。
“……”
确认纪烟衡没受伤后，席雨茗松了口气。
她把刀压回床底，冷清的声线带着责备，“你是不是有病？”
泰半夜不睡觉，还乱闯女生房间。
“客厅没开空调，我热……”
纪烟衡放轻声线，一边磨着席雨茗耳根，一边翻身上了床。
“……”
席雨茗往旁边挪了挪，与他保持距离，“你就不能把空调打开？”
“我找不到遥控器啊……”
纪烟衡又靠近席雨茗蹭了蹭，他声音磁哑，在席雨茗耳边轻吐热气，“而且，睡沙发对腰欠好……”
他把那个“腰”字咬得格外重。
说出了18禁的感受。
“……”
席雨茗触电般弹起来，“纪烟衡，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滚下去。”
“啧，还挺凶。”
纪烟衡支着脑袋，躺在床上，笑着注视席雨茗，“又不是没睡过，这么抵触干嘛？”
“……”
席雨茗抱起被子，“那你待在这吧，我出去。”
打不外就只能转移阵地了。
……
她正要往外走。
纪烟衡突然起身，扯住她的被角，向后一拽。
席雨茗毫无预防，连人带被一起倒回床上。
纪烟衡手腕一转，用被子把席雨茗裹成一团，翻身压在她身上。
他奇特的冷香将她困绕。
那张俊脸近在咫尺。
黑黑暗，他脸上带着散漫慵倦的坏笑。
像一个正在捕猎的魔鬼。
席雨茗还没完全睡醒，大脑处于死机状态。
纪烟衡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同学，现在知道改天再睡是哪一天了吗？”
席雨茗的手被纪烟衡牢牢控制住，转动不得。
她眸中充满严寒的杀气，“我会杀了你的。”
看着小狐狸锋芒毕露的模样，纪烟衡低低笑了声，“知道你身手不错。”
“但跟我比，还略逊一筹。”
随即，他宣示主权般，又在席雨茗唇边落下一吻，“而且，我猜你也舍不得。”
她的唇很凉很软，带着清甜的香气。
让他着迷。
席雨茗把头转向一边，制止与纪烟衡对视。
只有她自己清楚，他说对了。
她……舍不得。
“行了，不逗你了。”
纪烟衡放开席雨茗，“赶忙睡，明天上我的课不许犯困，否则……我会罚你。”
处罚是辅佐教育的一种须要手段。
尤其是看待不怎么听话的小狐狸……
纪烟衡躺回床下，“蹭个空调而已，差池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