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点什么？”
纪烟衡托着脑袋，纠结地看着菜单，“其实川镜堂的菜味道还不错。”
席雨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随便。”
“那，”纪烟衡略一停顿，目光落在席雨茗的手上，“咱先把短匕放下成不成啊？”
席雨茗非但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了。
周围全是川镜堂的人，隔邻桌就是云澈、云渡和云落。
纪烟衡见状，垂眼低笑一声，“同学，这是私人财物，弄坏了我赔不起啊。”
“……”
席雨茗警觉地审察着他，“你跟川镜堂什么关系。”
“相助方，也是川镜堂的一员。”
纪烟衡边回覆着，把手伸到席雨茗面前，“先把刀给我，别弄伤自己。”
席雨茗将信将疑，把刀放在桌边。
纪烟衡收回手，也没再强迫她。
“同学，现在咱们是同事了，恭喜啊。”
他给席雨茗盛了碗汤，“小心烫。”
“……”
云澈偷偷瞥一眼旁边，压低声音：“喂，什么情况啊？”
云落冷漠地回覆：“不知道。”
“嘶～”
云澈吸了口冷气，“我俩打过一架，要害是我还打不外她，渡渡你得帮我啊！”
“我也打不外。”
云渡和云落同样冷漠。
“……”
云澈丝绝不觉尴尬，他用筷子戳起一块山药，“不外话说回来，这可是七爷第一次开荤啊！”
以前可从没见他留过女人。
云落已经算是川镜堂的特例了。
“咳咳……”
云落似乎喝水呛到了，捂嘴咳嗽两声。
云澈又戳起一块山药，“你们说，会不会有情况啊？？”
“咳咳咳咳咳……”
云落依然在咳嗽。
云澈嫌弃地抬起头，“你咳嗽别朝着我，多不卫生啊。”
“……”
冷冰冰的威胁突然飘进云澈的耳朵：
“云澈，跟纪家的条约，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潜台词：脑袋别想要了。
纪烟衡已经看他很久了。
云澈身形一颤，认怂道：“七爷，咱有事好商量嘛。”
“是啊，好商量。”
纪烟衡笑着拍了拍云澈的肩，“吃饱了吗？”
“还没……”
云澈话音未落，猛得看见纪烟衡眼眸深处的警告。
他立马改口，“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呢。”
“这样啊，”纪烟衡了然所在颔首，“那就端着你的饭碗赶忙滚。”
“吃鱼，智慧。”
纪烟衡挑出刺，把盛有鱼肉的盘子换到席雨茗面前。
他嫌她笨。
席雨茗目送云澈灰溜溜地离开，“你在川镜堂职位挺高啊。”
“没措施呀，谁叫我是富二代呢，他们的金主爸爸。”
“……”
“先吃，吃完带你熟悉熟悉情况。”
纪烟衡说完，低头看了眼消息。
是云落发来的。
【七爷，宋御林通过审核。】
过了一会儿，云落又补上一条：
【我们特意提高了尺度，但他确实比其他人强许多。】
纪烟衡久久盯着那条消息。
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玩世不恭的混世魔王改变了这么多……
“你怎么不吃啊？”
席雨茗注意到纪烟衡在看手机。
纪烟衡把手藏在身后，故意四处找着，“你看见我的手去哪了吗？”
席雨茗无奈地看他拙劣的演出，“别装。”
纪烟衡像个听话的小朋友，放下手机，“你喂我。”
“……”
席雨茗白了他一眼，“那你别吃。”
纪烟衡也不装了，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是吧，小白眼狼，刚适才救了你，现在就这么对我啊？”
懂了，又是施恩图报。
席雨茗抨击般夹了一大块鱼肉，“张嘴。”
“同学，你就这么虐待救命恩人啊？”
纪烟衡眸中携带着散漫的笑痕，看着那块巴掌大的鱼肉。
席雨茗把鱼肉送到他嘴边，“别浪费食物，快张嘴。”
“……”
纪烟衡略一迟疑，照旧吃了。
***
川镜堂的办公楼后，是周遭十里的花园。
木架搭成的长廊，紫藤深深浅浅地缠满整条路。
微风过处，清香四溢。
席雨茗指尖轻滑过垂下的花穗，“这么大的花园，很难打理吧？”
“不算难，”纪烟衡走在席雨茗身边，“这里原来是些荒地，随手撒了把花种，就长成这样了。”
“哦。”
席雨茗把手放进衣兜，删除编辑好的【目标人物确定】。
改成了【乐成混进川镜堂】，点击发送。
她需要进一步确认。
自从遇见了他，她做事似乎没有以前坚决了……
长廊尽头，是成片的白色郁金香。
郁金香，象征着热烈、高尚和誓死不渝的爱意。
但白色郁金香略有差异。
它们，还象征着逝去。
席雨茗沿着花海里蜿蜒的青石路走着，“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云哲？”
拍卖会、招新……
这些川镜堂的重大运动，云哲从未在场过。
她甚至怀疑过，云哲就是纪鹤川。
纪烟衡摘下一片白色的花瓣，“你知道联合国的托治理事会吗？”
托治理事会，建设于1945年6月26日，随着联合国剩下的最后一个托管领土帕劳于1994年10月1日取得独立，托治理事会于1994年11月1日停止运作。
已完成历史使命。
云哲也是。
……
席雨茗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致歉，“对不起啊。”
纪烟衡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事，都已往了。”
随即，他转了话题，“这里的花昨天还没开呢。”
“骗小孩儿呢你？”
席雨茗看着满园的郁金香，“一夜之间就全开了？”
“因为你要来，它们才会开。”
“……”
纪烟衡将唇贴在席雨茗耳边，嗓音磁哑，“同学，我说情话呢，你倒是给点反映啊。”
席雨茗耳根有点烫，她一把推开他，“幼稚。”
纪烟衡满意地欣赏着，“啧，脸红了呢。”
“……”
席雨茗抬眸，“你整天这么闲的吗？”
川镜堂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不正经的相助同伴。
纪烟衡看了看时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先走了，你自己回家注意宁静。”
在纪烟衡走后，席雨茗找出镜子。
基础就没脸红。
又被他骗到了……
***
纪烟衡回到办公室。
云落递上入选名单，“七爷，您看职位怎么部署？”
纪烟衡不耐地扯了扯领口，“席雨茗部署到我身边，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可您知道，席雨茗她是……”
“按我说的做。”
不等云落说完，纪烟衡打断她的话，“把过敏药给我。”
“七爷，您吃鱼了？”
云落猛然想起中午那盘鱼，“我去找私人医生。”
纪烟衡症状不算严重，但因为吃药不实时，有点呼吸困难和轻微偏头疼。
他斜卧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翻出那张魔鬼窟的旧壁纸，低声自语：“知道吗，我找你五年了。”
差点，他以为喜欢上了一个不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