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太阳晒屁屁啦，快起床！”
陈熠奶声奶气地敲着席雨茗的房门。
席雨茗猛地睁开眼。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好，才九点。
席雨茗简朴洗了个脸，扎起头发，打开房门。
陈熠正站在小板凳上盛粥。
“姐姐早安！”
他把早餐认真摆好。
席雨茗下楼看了眼满桌丰盛的早餐，略微惊讶，“这是你做的？”
“不是我。”
陈熠老实地摇摇头，“是有个可爱的姐姐来做的。”
姐姐？
煎鸡蛋喜欢用模具做成心形。
皮蛋瘦肉粥喜欢用翠绿的葱花装饰。
烤面包喜欢烤成焦黄色。
是陆妍回来了……
席雨茗急遽问：“那个姐姐人呢？”
陈熠把筷子递给席雨茗，“姐姐做完就走了，她还说以后每天早上都市来给你做饭。”
席雨茗刚想给陆妍打电话，又蓦地想起来，她转向陈熠，“你怎么没去上学？”
“……”
陈熠嘟起嘴，“姐姐笨死啦，今天周末呀。”
“哦……”
席雨茗发现，自从遇见纪烟衡，她的智商就时常不在线。
陈熠乖乖吃完饭，把碗放进洗碗，又搬着小板凳坐到电视前面。
“姐姐陪我看熊出没嘛？”
“……”
“我今天有事，下次好欠好？”
席雨茗原本以为小孩儿会很难带。
但这个小孩儿，懂事得让人心疼。
陈熠一副了然于心的心情，“是跟姐夫吗？”
“嗯。”
席雨茗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她反映过来，“小屁孩你说什么呢，什么姐夫，叫哥哥！”
陈熠歪着脑袋问道，“那姐姐怕疼吗？”
“不怕。”
跟疼有什么关系……
陈熠点颔首，像个小大人似的语重心长地劝道：“那姐姐应该跟哥哥多做点成年人该干的事。”
？？？
“……”
席雨茗放下水杯，“陈熠，这谁教你的？”
听听，这哪是个小孩儿该说出来的话？
陈熠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小姨教的。”
他允许纪烟衡要守旧秘密的。
席雨茗也没空教育他，她拿起外套，“你在家里老实点，不许像昨晚一样偷偷跑出去，知道了吗？”
陈熠老实坐在小板凳上，“姐姐放心，我一定听话。”
***
席雨茗开车去G大的路上，接到了陆妍的电话。
“茗姐，你吃完早饭了吗？”
电话里，陆妍的声音照旧甜甜的。
但少了几分昔日的活力。
席雨茗戴上蓝牙耳机，“嗯，吃过了，陆烨好点了吗？”
“我哥没什么事，都是些皮外伤……”
陆妍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席雨茗把车停在路边，“那你们下一步怎么计划？”
“……”
电话那端，是漫长的缄默沉静。
席雨茗静静期待着。
半晌，陆妍开口：“茗姐，我哥……想回领土。”
席雨茗自然听得明白。
陆烨要彻底叛逆宫子傲，投靠领土其他团体。
“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席雨茗坚决驳回。
她是说过会帮陆烨，但绝不行能让他成为宫子傲的威胁。
电话里，又是漫长的缄默沉静。
“狸神，我保证不会做损害宫氏团体的事。”
陆烨接了电话，“你也知道，头儿不会放过我，我只是想找个靠山保命。”
“……”
这次，轮到席雨茗缄默沉静了。
她最清楚宫子傲的处事气势派头。
宁肯错杀一千，也不会让一个漏网。
席雨茗音线冷清，“陆烨，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吗？”
“我知道，”陆烨忏悔道，“我走私军火，被警察抓到了把柄。”
“公司现在随时面临查封的风险，”席雨茗绝不留情，“宫子傲不会放过你，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
陆烨声音降低，“那小妍以后就托付狸神照顾了。”
“……”
陆妍是他手中最大的筹码。
他完美地利用这一点，说服了席雨茗。
席雨茗不会让陆妍失去唯一的亲人。
“陆烨，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以后做出任何威胁宫氏团体的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照旧动摇了。
***
由于停车打电话。
她迟到了。
到钢琴室时已经十点半了。
落地窗外，木槿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耀眼的阳光，均匀地铺落在纯玄色的钢琴上。
纪烟衡不在。
会不会是因为她迟到生气了……
席雨茗注意到钢琴上粘着的字条。
他的字照旧一如既往地俊逸潇洒。
正如他的人一样。
“钢琴键上贴了数字，照着上面的顺序弹。
旁边有杯红糖姜茶，趁热喝。”
“……”
每根钢琴键都有标签，上面写着数字。
席雨茗坐在钢琴前，学着他奏琴时的姿势放妙手。
但想到他弹钢琴时专注的模样时，她的心跳偷偷漏跳了半拍。
……
刚开始学琴时，胳膊抬久了会酸。
席雨茗练了一会儿，想要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半步，她听到云落和纪烟衡的对话。
“七爷，这是您要的资料。”
云落也管纪烟衡叫七爷？
她又想起当初的信息：
纪鹤川，G大在读。
另有云澈看到纪烟衡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张皇。
……
不，不会是他的。
席雨茗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他只是托川镜堂服务。
就在席雨茗万般纠结时，纪烟衡已经说完话走了过来。
“同学，你怎么欠好好练琴啊？”
席雨茗回神，佯装无事地走进钢琴室，“我累了，休息会。”
“嗯，别累着，多休息会儿吧。”
纪烟衡坐在长凳上，双腿交叠，随意地翻着适才的资料。
他的眼眸从容、平静，似笑非笑的神情十分醉人。
这么淡定，一定不是纪鹤川。
席雨茗坐回钢琴前，“没事，我休息好了。”
纪烟衡抬眸，“那你练得怎么样了？”
“……”
“挺好啊，就是左右手配合得不太好。”
她如果说自己照旧不会，肯定又得被他笑话。
“哦～”
纪烟衡拖着懒散的尾音应着，“那恭喜你，出师了。”
？！
这么马虎吗？
“不是。”
席雨茗想否认。
纪烟衡轻笑着注视席雨茗，“你就相信自己，肯定能行。”
能行个屁。
席雨茗拉住纪烟衡的手，“你再教我一遍。”
“啧，”纪烟衡低头看了看那只紧抓着不放的狐狸爪子，“同学，你现在怎么这么主动了？”
“……”
席雨茗嘴硬道：“你不是说好保证教会吗？”
“放心，”纪烟衡眸波微挑，“我已经把钢琴的要领用意念传送给你了，你已经学会了。”
“……”
忽悠谁呢？
又是不妥人的一天。
“同学，信我。”
纪烟衡把手放进上衣口袋，又一次悄悄挂断来电显示，“我得走了，回家注意宁静。”
他走得很慌忙，甚至没顾得上跟她说一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