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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发现了先生收藏的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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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正在书房进行大搜索,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有关那份录像带的线索。我蹲在地上,挨个挨个柜子翻找,没想到在最最底层抽屉发现一封泛黄的书信,上面还贴着一张土掉渣的爱心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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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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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拆开,翟羡逢的声音就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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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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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我立马把信塞进了衣服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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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我笑容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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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字楼消防检查,我把资料带回来处置惩罚了。”他倚在门框上,笑得玩世不恭,“你……这又是玩什么新cos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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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这才猛然发现这个场景,颇有些少儿不宜影片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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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地咳了两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想找点工具看,结果不小心把戒指弄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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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翟羡逢也没心情和我玩带颜色的游戏,只是问,“那你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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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我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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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牵起我的手,仔细端详一番戒指后,在我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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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吓得连忙抽回了手,冒充干呕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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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哪里学来的,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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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羡逢面露些许自得,“专门学的,学来恶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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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虽然有些不道德,我照旧偷偷拆开了那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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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字迹有些陌生,内容与其说是情书,其实只是一首广告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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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季风的声音清冷喧嚣,
欲与我争夺广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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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飘向你的居所,
遥望你我之间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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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挽住黑夜倾诉衷肠,
灯盏用煦暖取消了北极星的寥寂,
我拥抱着过了花期的芬芳,
犹豫彳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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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
在你不知的窗外,
捧起我的炽热与跳跃,
用目光把我的王朝四季悉数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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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
请让我酿成一阵风,
穿过你的胸膛,
描摹你的轮廓,
抚摸你的发梢,
感知你的呼吸,
做你衬衫上朦胧余温,
当你颠沛流离时追随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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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需记得我,
无需为我做梦,
只需知晓,
有一阵风,
她曾无声来过、吻过、虔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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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洛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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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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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冥思苦想了老半天,都没从影象里搜索到这个名叫洛羲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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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翟羡逢的初恋情人吗?高中同学照旧出国以后认识的呢?我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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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说,我认识,只是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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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漾兮,如果一小我私家忘记了一些事,但是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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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最近计划写一本悬疑小说吗?”老编笑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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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思考,影象对我们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究竟,我们人都是靠影象生活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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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编缄默沉静了一会儿,随后不自然地笑了,“你啊,少想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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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羡逢一忙起来就神龙不见尾的,出差回来之后我又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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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无业游民”的我又一次清闲起来。没事就练练琴,下下棋,看看书,日子过得倒颇为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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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实验着在社交网络上搜索“洛羲和”这个名字,甚至还顺藤摸瓜到了高中官网,另有翟羡逢大学的论坛上,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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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开始逐渐自暴自弃,懒得再去寻求所谓的真相。把情书随手给翟羡逢放回了柜子,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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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天气无常,竟意外患上了伤风。
在看了会儿书后,实在觉得倦,便回卧室躺了一会儿。
睡意深沉,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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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我随意披了一件外套下楼,还没到客厅就听见了似远似近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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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羡逢坐在客厅打电话,见到我之后有些惊奇,随后朝我点颔首,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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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心听他讲事情,悄然挪步到餐桌前,发现桌上摆着几道清淡的家常菜,一看就是阿姨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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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翟羡逢这时挂断了电话,走到了我身后,“我以为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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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伤风,就睡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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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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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药三分毒,小伤风而已,喝点水就行。”我无所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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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羡逢伸脱手,手背在我的额头上贴了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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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就这么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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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发烧。”他像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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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坐到了餐桌前。翟羡逢淡定地收回手,似乎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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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上出问题了吗?”我轻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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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起头,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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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我无奈又辛酸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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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相助上出了点问题。”他简朴地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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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还不如不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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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摁开了电视,里面正播着老掉牙的八点档恋爱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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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我感受自己被高峻的阴影笼罩,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受到肩头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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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靠一会儿。”翟羡逢坐在我身旁,长长舒了一口气,闭眼靠在了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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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他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你太瘦了,肩膀只剩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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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令郎哥,你爱靠不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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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累吗?”我手指拂过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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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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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缄默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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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照旧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些闲话,虽不知具体,但也可以猜出,翟羡逢如今的处境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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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翟羡逢不是一般人,他也没有在民众面前松懈的权利。从某种水平上来说,他和曾经的自己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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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熬夜准备角逐,流了一大滩鼻血,第二天都还若无其事地上课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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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不禁透露出一丝慈祥,隔着他就开始缅怀起了自己的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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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翟羡逢没有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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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我就像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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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睁开眼,故意凑得很近,“你真是会占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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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亲我。”我赶忙说,“我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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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羡逢坐直,眼里透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微微咳嗽,右手半握拳轻轻放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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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误会你是在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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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男人向来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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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他轻哂,“你有几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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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得很,几十个精品男模呢。我周末就经常开着大卡车,带着他们一车人下乡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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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眼睛弯起来,“你开卡车未免也太寒碜人了。你的男模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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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卡车座位上铺满美钞,他们受不了,还不是得待着。”我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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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又笑了,悦目的眉眼舒展开来,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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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错觉,似乎这辈子都难有人能够抚平他内心的折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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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还在吹双簧管吗?”他突然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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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会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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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一首吧,”他牵起我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我的手背上,“吹一首吧,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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