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君子六艺
“小子青，尔小艺已毕，当学君子六艺了。圣贤有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身着候服略胖的两鬓花白的父亲教导着。
“五礼者，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是也。”
“六乐者，《云门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套乐舞是也。最早的礼仪性乐舞《云门大卷》。尧时有《咸池》。舜时有《大韶》。禹时有《大夏》。商时有《大濩》。周时有《大武》。《云门大卷》用于祭祀天神；《咸池》祭地神；《大韶》祭四望；《大夏》祭山川；《大濩》祭周始祖姜嫄；《大武》祭祀周代祖先。”
“五射者，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是也。白矢，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讲明发矢准确而有力；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剡注，谓矢行之疾；襄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井仪，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
“五御者，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是也。谓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车随曲岸疾驰而不坠水；经过天子的表位有礼仪；过通道而驱驰自如；行猎时追逐禽兽从左面射获。”
“六书者，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是也。”
“数术又称术数，是盘算、数学的技术。爰自河图、洛书闿发秘奥，八卦、九畴错综精微，极而至于大衍、皇极之用，而人事之变无不应，鬼神之情莫能隐矣。”，自然、人文变化即变数。
“小子青，听夫子讲小艺书、数，你已经熟练，往后需要加倍温习。今日起，开始学礼、乐和射，待你再长些年岁，就可以教你御、兵策和九数了。”，严道候严危如是教导。
“每日五十步张弓千次，当能做到百发百中之时，你才够资格学习其他四射——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严青知道兄长严朔也是这样训练下来的，所以没有一点怨言。作为贵族子弟，虽说出生就有着爵位承袭，但爵位一般降等承袭，想要更高的爵位，就要上战场，立奇功，方能获得天子陛下的褒奖，爵位升迁。这并不意味着嫡宗子继续就能冠礼后享受富贵，一旦国家有事，最先征召的就是有爵位者特别是高爵位者。不学无术的高爵位者要么战场成了敌人的功勋，要么体现不如天子陛下期望，被下狱并剥夺爵位。
一间明亮厅堂内，上首夫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解说礼乐，下首的严青默记父子讲习的内容，不时拿起笔在空白木简上纪录条记。
“礼乐者，明尊卑，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乐者，春官下大司乐所掌。礼者，主要有祭祀、丧葬、外交、征战和吉庆五大类。涉及冠、婚、丧、祭、朝、聘、乡、射及职官制度等诸多礼仪、礼制和礼义。由繁琐的礼仪制定了与之配合的种种音乐使用尺度，差异场所、差异身份的人，不仅礼仪有别，所用音乐也有严格划定。”
“礼与乐是相互配合、相辅相成的，礼体现为品级制度的划定和要求，社会秩序中的君臣、父子、伉俪和崎岖、贵贱、尊卑都要由礼来加以区别和定位。但是仅仅有礼是不够的，单纯强调礼可能会造成品级间的距离和人际关系的冷漠，而乐的作用就是与礼相配合，起和谐关系、融合情感的作用，消解由礼所带来的品级差异感，以达致和谐的理想境界。二者虽然功效各不相同，但相辅相成，组成了一个完整有序的社会政治制度。”
夫子一边教导，严青一边牢记夫子的教学，一边练习礼乐步骤。
“云门大卷或分作云门、大卷两部门，祭祀天神。相传为黄帝时期的传统乐舞，乐舞赞美黄帝劳绩，称其创制万物、团聚万民、盛德如云。据《左传》载‘黄帝氏以云为纪’，故《云门》又称为《承云》，为蒙受祥云福佑之意，具有一些图腾崇敬意义。周代制礼作乐时将《云门》列为“六乐”之首，用以祭祀天神。”
夫子在上首摇头晃脑的解说君子六艺中的六乐，严青在下方认真纪录做着条记。
“咸池是古代神话中日浴之处。有古乐曲《咸池》，相传为尧乐，祭祀地神。”
“大韶，又称九韶、箫韶等，祭四望。传说为乐师夔（一说质）所作。《庄子·天下》曰舜有《大韶》。据说这一套是舜时期的乐官夔（kuí）所作的诗、乐、舞三位一体的乐曲曲，有钟、磬、琴、瑟、管、笙、箫、鼗（táo）、鼓、柷（zhù）、敔（yǔ）、镛（yōng）等乐器。舜德大明，于是夔行乐，祖考至，群后相让，鸟兽翔舞，箫韶九成（即乐舞由九段组成），凤凰来仪，百兽率舞。有人唱其辞，有人饰演鸟兽、凤凰而起舞。”
“大夏又称夏?，祭山川，是夏朝之前很是著名的一个大型传统舞乐。禹立，勤劳天下，日夜不懈；……于是命皋陶为《夏菕》九成，以昭其功。”
“大濩，商代乐舞。相传为成汤时作。
“大武，共六段。第一段：体现战前的准备，在一段击鼓声后，舞队从北面上场，舞者都手执武器，列队而立，以赞美体现了武王伐纣的决心。第二段：舞队两面有人振铎转达军令，舞队随即分两行，作猛烈的击刺行动，边舞边进，体现已有灭商。战争和胜利，有队舞和独舞。第三段：灭商以后又向南方进军。第四段：体现南方的领土已稳定，在南方取告捷利。第五段：舞队再分两行，体现周公在左，召公在右，协助周王统治。接着有条不紊地变化种种庞大的队形，形成整齐的队式后，舞者皆坐，作低势的静止局面，体现国家获得了很好治理。第六段：舞队重新荟萃，排列整齐，体现对周王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