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对往日里推心置腹,犹如自知的主仆两,奇奇怪怪地渡过了一整个下午。
直到黄昏来临。
“国师,时辰差不多了。”
“嗯。”夙凤轻生应着,施施然从案桌前起身,理了又理本就没有什么褶皱的金丝边蟒袍,“于先生呢?”
璞瑜知道夙凤问的是于代现在的动向,但不知怎么滴,他答的是:“于先生今日夸府里婢女们都美若天仙。”
“撕拉……”
璞瑜看了一眼在夙凤手里报废的新做的金丝蟒袍,识趣转移话题:
“午后去了药房,至今未回。”
“哦?”
“于先生说国师身子不行…想给国师制一颗十全大补丸,补补身子…”
夙凤:“……”
璞瑜提心吊胆地随着一脸黑沉的夙凤一路杀到了药房。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了药房里传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与奉承声。
“好好好,于先生用药果真入迷入化。”
“于先生不如再给我们讲讲‘不交则死’之毒,该怎么用药最恰当?”
这群人…
这群人……
自从贵寓来了个神医,璞瑜觉得他心跳都不正常了许多。
他捂着气的怦怦跳的小心脏,“国师…”
夙凤抬了抬手,没说话,却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但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
璞瑜痛恨交织,第一次懊恼自己好奇心为什么那么重。
不外,看到自家国师也会经常失控,他心里就平衡多了。
不外,他照旧忍不住想要祈求屋里人别太作,否则他都不知道再去哪里换一批府医回来。
然,府医们的声音是没有了,于代的声音却如雷贯耳。
“‘不交则死’啊~自然是用人们最喜欢的法子来解最恰当了,究竟是药三分毒嘛。”
“轰--”
璞瑜偷瞄了一眼夙凤的脸色,脑子里马上只剩两字:完了。
夙凤顶着一张直冒青烟的俊脸,大踏步走了进去。
国师府的药房不算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工具,一应俱全。
而此时的院子里,草药在货架上静待着夜色,正熬着的药的药炉子里的火忽明忽暗…
看着寥寂的它们,璞瑜仿若看到了一条通往地狱的死路。
而屋子里,三五成群,一个个的全都围着一个白衣小少年,听他高谈阔论,实则胡诌八扯。
“我跟你们讲,你们也不必欠美意思,究竟人性如此,我们遵从本心就好…”
此时,眼尖的府医已经看到了如同煞神一样的夙凤泛起在了门口,吓得腿一软,差点扑腾倒地,“国……”
话还没出口,就被夙凤一个冷眼吓回了肚子里去。
于代没注意到府医们怪异的神色,继续侃侃而谈:“遵从本心呢就是,放开了做,怎么舒服怎么来……”
“好一句‘怎么舒服怎么来’,恰好本座另有点时间,不如于先生给本座往细了说说?”
夙凤那自带冷气压的声音一砸下来,“噗通噗通”跪了个满屋。
“国…师……”
“国国师……”
于代心头一惊,看着突然跪了满屋的人,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跪下去。
一道高峻且极有压迫感的身影已经逼到了跟前,捏起他那精致下颔。
“怎么?本座一来,话又说倒霉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