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晚了。”亨特尔掐灭指尖的紫火，梦魇女孩手中的木杖火苗再次萎靡下来，不像是受到了损伤，更像是心情的降低。
精神聚合体所笼罩的生命或非生命都市被庞大的精神冲垮意识，除非个体的意识强度能够凌驾精神聚合体。
梦魇女巫已经展现了足够的实力，她用个体的意识反过来笼罩了精神聚合体，还坚持了四十年，具体历程无人知晓，这已经可以被称为奇迹。
但与之相对，梦魇女巫已经无法脱离深层梦境，她和精神聚合体之间已经很难区分相互，梦魇女巫其他人格其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们相互排斥，基础无法相处融洽，她们行为作风相差巨大，明明以“梦魇”为称谓，梦魇女孩却在使用魔杖和一种能点燃灵魂的紫火，梦魇少女更是拿着两把疑似淬毒的铰剪。
要么精神聚合体消亡，成为梦魇女巫更强的阶梯，要么梦魇女巫和宇宙中茫茫多的生灵一样，成为精神聚合体的一部门。
但无论哪种结局，都注定梦魇女巫其他人格活不恒久。
因为深层梦境的极高模拟水平，甚至让人无法区分现实和梦境，这也是深层梦境最大的特点。
而从这里降生的梦魇女巫人格，也有着其他精神病患不具备的完整，她们每一个都出人意料的独立。
这样的独立对于帮主人格分管影响很有助益，究竟完整的人蒙受能力总是更大。
但这样的独立，也赋予了人格自由思考的权利，她们不会甘于现状期待死亡。
她们其实可以将更多的人，甚至几十倍现在数量的居民扯入梦中分**神聚合体，但那样做的第一时间，深层梦境就会脱离“梦境”的条理，于现实和梦境之间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脱离了梦魇女巫的梦境，就即是梦魇女巫在和精神聚合体的“战斗”中失败，也就是死亡。
因此亨特尔的突入，对年纪较小、思维还没那么疯狂或痴傻的梦魇少女和梦魇女孩来说，简直是一次最好的“越狱”时机！
“可惜，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梦魇少女默默叹气，偷偷瞄了眼亨特尔，“她们的想法更极端一些，她们试图用越发神秘可怕的虚界力量来让她们获得质变，然后将精神聚合体拖到虚界，一次性将它吸收。”
亨特尔笑着微微摇头道：“在我看到的影象里，这只是你小我私家的想法。”
“真是极端呀。”梦魇女孩学着少女适才的语气说道。
“但，但这也是她们一开始的想法。”梦魇少女羞怒道，“既然你看了这段影象，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我实在没法理解为什么你恢复理智后，还会觉得适才的想法很酷。”亨特尔笑道，“是属于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喜欢的？”
梦魇少女不再说话，嘴里嘀咕着“过时的大叔”“老骨董”之类的话。
其实梦魇女巫们真正的计划，是将精神聚合体替换为虚界。
正如梦魇少女的话，太晚了。
四十年已往，精神聚合体和梦魇女巫的梦境险些不分相互，因此，吃掉精神聚合体这一原本的措施，相当于杀死梦魇女巫的精神，让她成为救不回来的植物人。
对于梦魇女巫们来说，深层梦境才是属于她们的现实，她们也曾试过种种措施，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而亨特尔的到来，是梦魇女巫们这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的希望。
既然已经无法抛弃精神聚合体，倒不如直接带着它一起走向疯狂。
这样一来，精神聚合体庞大到无法统一的意识就有了主人：疯狂。
至于梦魇女巫们，她们早就疯了。
“但我不想疯掉，我不想和她们一起……玩命。”梦魇少女低头道，“所以我想提前找你，想措施脱离她们，脱离这里。”
“另有我！”梦魇女孩举手道，她的年纪比梦魇少女更小，思维也越发清晰，也越发幼稚。
似乎不太习惯这样袒露心声，梦魇少女立即窘迫地转移话题：“那你呢？”
亨特尔带着疑惑的视线望过来。
梦魇少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为什么可以让我入梦？既然你能做到在深层梦境入梦，那就证明你能直接离开这里，为什么留在这里？”
“原本留下是为了解决或者资助梦魇女巫，很显然，一部门梦魇女巫需要资助，另一部门则需要解决。”亨特尔被燃烧过的指尖轻轻摩擦，“我对于这种事照旧有些经验的。”
梦魇少女追问道：“那现在呢？你在等什么？”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在期待。”亨特尔指尖“呼”的燃起火苗，“我只是在……适应。”
深层梦境再怎么真实也依旧是梦境，是虚假，甚至被称为“梦境”也只是因为它脱胎于梦境，实际上，深层梦境已经可以被单独视为一个小世界。
“而且我不着急。”亨特尔注视着摇曳的火苗，“究竟……我只是亨特尔的复制体。”
梦魇少女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复制体？”
亨特尔扫了眼攥紧魔杖的梦魇女孩和惊讶的梦魇少女，平静道：“我很理解你们为什么对现状一无所知，但凡你能使用出梦境巫术，你也不会这么意外。”
见梦魇少女眼角跳了跳，亨特尔赶在她说话前徐徐道：
“普通人入梦后，身体留在现实，意识存在于梦境。
“而深层梦境的入口就在梦境，想要进入深层梦境，就像普通人进入梦境一样……”
梦魇女孩恍然，迫不及待接话道：“所以入梦者的身体会留在梦境，意识进入深层世界！”
“但入梦者已经是精神体了啊。”梦魇少女疑惑道，“那留在梦境的是什么？所以进入深层梦境的，是复制体？”
亨特尔不紧不慢道：“可以算是，就像正凡人没措施让身体进入梦境，深层梦境也无法让精神体进一步疏散。
“但因为精神聚合体的存在，强大的精神力会为入梦者捏造出一个新的人格，这小我私家格具备自己的灵魂，虽然和入梦者相连，但如果能将它带离深层梦境，甚至可以让它和巫术生物融合，成为独立的智慧生物。”
这些话让两个女巫都心怀期待起来，这么看来，她们简直是单独的存在。
精神聚合体捏造“人格”很简朴，它自己就容纳了无数精神体，这些精神体都已经被庞大的精神力洗刷洁净。
在它和梦境融合后，仿造一个性格、思想、身体、行为举止、思维和入梦者险些相同的精神体并不难，精神体自己也不会意识到自己不是本体。
“所以真正的梦魇女巫就在梦境世界？”梦魇少女她们因为相互都是其他人格，自然清楚相互都不是本体，她们一直以来无法找到离开深层梦境的措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们基础不知道本体在哪里。
虽然，每小我私家能力的差异也是她们无法离开深层梦境的原因，亨特尔甚至怀疑那么多梦魇女巫人格没有一个真正拥有梦境相关的能力。
“是啊，你知道她在哪了。”亨特尔笑了笑，“但你有什么措施？”
梦魇少女一怔，是啊，她们有什么措施？就像梦中的怪物再可怕也不会跑到现实作乱，她们对于主人格来说，只是梦中的存在一样。
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在深层梦境接受来自主人格的精神压力，一步步变疯，一步步死亡，然后降生新的梦魇女巫人格。
梦魇少女默然片刻，苦笑道：“我以为我们是其他人格，这已经让我们几近被重铸世界观，但……我们只是消耗品吗？”
梦魇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木杖，又看了看梦魇少女，问道：“那你是怎么让我们入梦的？”
梦魇少女被这句话拉回思绪，惊讶看着亨特尔。
凭据他的话，深层梦魇也不是真的让她们入梦，只是强行制造出她们的其他人格，作为梦境中的自己。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对于两人的疑问，亨特尔却没有回覆的意思，只是看着指尖燃起的火苗，嘴角勾起。
如果姝汐在这里，一定会对现在的亨特尔感应惊奇和警惕。
亨特尔基础不会有这么多面部心情变化，甚至连亨特尔偶尔对姝汐的笑容，姝汐也能感受到那只是面部肌肉的刻意扯动。
梦魇少女虽然不了解亨特尔，但也因为这缄默沉静感应一些紧张。
梦魇女孩则顺着亨特尔视线，看向他指尖的火焰，嘀咕道：“自己有火还欺负我的……”
“我只是觉得，”亨特尔注视着火焰，突然开口道，“能烧掉诅咒的火焰，为什么不能复制出来呢？”
梦魇女孩睁大眼睛，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手叉腰，用木杖指着亨特尔：“你在想什么呢？诅咒怎么可能被烧掉？”
亨特尔扫了她一眼，掐灭指尖的火焰，微笑道：“你还小，不懂很正常。”
“我不小了！”梦魇女巫气哼哼看向梦魇少女，想看看她知不知道，“她也没比我大几多，难道……”
说着说着，梦魇女孩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没了声音。
因为她看到，梦魇少女那宛如见了鬼一般的心情。
那心情让亨特尔愉悦地眯起眼睛，站起身，温和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梦魇少女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苍白道：“你，你也会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是啊，我已经适应了……”
亨特尔摸了摸梦魇少女僵住的脸：
“记着，我们不是复制体。”
亨特尔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血色，“我们生来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