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桂珍的大儿子来了。
崔普顺,体形跟夏桂珍差不多,都是壮壮的类型。
但他脸上的肉要细腻的多,有一种从小缺少阳光照耀的那种苍白,对于世事都抱着一副不耐烦的态度,以至于他在抢救室看见夏桂珍“嗳哟嗳哟”叫着在病床上打滚的时候,还给他娘瞟了个白眼。
“妈啊,你怎么就上医院来了?怎么突然痛得这么厉害啊?”他皱着眉头,不是因为担忧,更像是因为他娘的病延长了他的事情。
倒是没有提谁送她来医院的问题。
见眷属已经过来,罗阳也就把钱袋子还给了夏桂珍,让夏桂珍找儿子主事。
蒋元涵拍拍崔普顺的肩膀,对他道:“你是她儿子对吧?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把崔普顺叫到医生办公室,拿出B超单给崔普顺看,“我们在你妈妈的内胆管发现***状结节,高度怀疑是胆管***癌。”
“啊!”崔普顺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越发苍白,真的似乎被晴天霹雳劈中的那种感受,整小我私家都呆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没有反映过来。
“怎么会这样?”他这个抱着躺平主义的男人,在这一霎那也瞬间懵了,颤声道:“那------那怎么办?”
蒋元涵道:“建议手术治疗,你看这里有两个结节,每个都已经凌驾10mm了,肯定要切除。”
“那切除之后就会好吗?会不会复发?需要几多钱?术后还需不需要化疗?住院要多久?要不要人陪护?她还能活多久?”
现在的崔普顺脑子里,有十万个疑问,一股脑儿地全部问了出来,蒋元涵甚至都不知道先回覆哪一个问题。
蒋元涵道:“手术的历程中,我们会留标本去做活检,是否恶性,等活检陈诉出来之后才气确定。不外,照我们的经验来说,一般这个是恶性的。”
“啊,那恶性的,岂不是--------岂不是基本治欠好了?”
“那也不能这么灰心吧?”
“不是我灰心,人财两空的事情我听得太多了。你说我们-------”
“这个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蒋元涵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不多的几句攀谈,他已经觉得这个病人的眷属比力“难弄”。
还没有治呢,就想到人财两空的问题,那是得多冷漠的儿子才气说出来这句话!
“难弄”这个词,可能是医护人员的发现,一般针对于那些比力唧唧歪歪,事情不大,要求比力多,不停质疑医生的诊断和治疗方案的,瞻前顾后的,做决定优柔寡断的,时不时缠着医生问东问西,同样的问题要重复N遍的。
医护人员发现,这样的病人以及眷属,往往更容易引发医患纠纷。
面对这样的病人以及眷属,医护人员心中会有很强烈的不被信任感,对于这样的病人,医生往往不会对其接纳对病人有利却比力激进的方案,而接纳最稳妥、最宁静、最守旧的方案,以免引起后续的麻烦。
这样一来,蒋元涵就退了一退,“你另有没有其他家人,要不跟各人商量一下。”
“对,对,”崔普顺恍然,“我另有一个弟弟,我要跟他商量一下。”
崔普顺打电话给其弟弟崔普光。
不得不说,这一家人的遗传基因真是强大。
兄弟二人的体形差不多。
可能因为生长情况相同,所以兄弟二人的思维也差不多。
堵着蒋元涵重复讨论了“会不会复发?要花几多钱?还能活多久?治疗另有没有意义?”之类的问题。
最后,这兄弟二人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守旧治疗,不手术,痛的时候给予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