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灯火阑珊消金窟
身后响起破空的声音,王辛夷嘴角微扬,连头都没回一下,右手一甩,黑护法的夺命毒针被她朝身后射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身后妄想偷袭她的黑衣人脖子上扎了一根漆黑的长针。
王辛夷转身,一剑震开射来的飞镖,不屑的说道:“是你的飞镖快,照旧我的针快。这针你不陌生吧,这可是你的护法大人专门暗算对手的‘绝学’。”
王辛夷没有转头,朝身后寄出一剑,直接了结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你们——活该!就算死了,也送还不了你们欠下的血债,到地下去继续送还吧。”
身后的黑影人还保持着偷袭的姿势,他左手握着一把飞镰,睁着难以置信的眼,徐徐垂下了头。
王辛夷拿起包裹,背上剑,嘴里叼着褡裢里剩下的点心,大步走出七星观。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大内侍卫果真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了。
七星观也袒露了,她必须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之前一直是女扮男装,不完全对,准确说是女扮太监装。
若此时换回女装,肯定容易蒙混过关。
王辛夷躲入一处花木茂盛的小树林,打开褡裢,里边既有王长卿的衣服,也有王辛夷的衣服。
之前原主为了偷换身份逃跑,怕被认出,不敢用自己的褡裢,只将常用品装进王长卿事先备好的褡裢。
原主很智慧,逃跑时带上的都是丫鬟的衣服,放在富足的京城,十分不打眼。
不敢将太监服随意抛弃,怕袒露行踪,而是在树下挖坑埋了。
她前世经常加入特殊技术训练,作为协助破获特殊案件的法医,刑侦相关技术必须达标。
懂刑侦,自然也懂如何反刑侦。
这是一场现实版的追踪与反追踪。
一夜奔逃,虽不怎么疲惫,但十分饥饿。
老桑树很高,站在上边能望见远处又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王辛夷努力从影象里搜索着关于这条街的影象。
奈何原主自小养在道观里,对京城基础没什么了解。
王辛夷突然想起王家小厮的一段对话,关于不夜天的趣事。
不夜天是京城最富贵,也是最庞大的街道,彻夜不停业。
也是京城有名的消金窟,权贵巨贾,吃喝玩乐的地方。
说起吃喝玩乐,不外乎青楼,酒楼,戏院,赌坊等。
对了,另有黑市。
黑市除了贩卖种种奇珍异宝,另有许多朝廷违禁的工具。
好比西域美女,昆仑奴,刀剑,野兽,毒药等。
加入黑市交易的人,都市戴着面具,隐藏身份。
加入黑市交易的人,不仅有本朝人,另有外邦人,甚至是外洋人。
也包罗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好比山匪、海盗、马贼等。
倒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为曹大叔找一个安息之地。
都说叶落归根,认祖归宗,但她现在没这个能力把他送回天山。
又出不了城,也不能带在身上。
只能暂时埋在这处无主的小树林了。
王辛夷从四周居民家中顺了一个废弃的枕箱,盛了曹三水的遗体,就地掩埋。
磕了三个头,撒上落叶和杂草,盖上几块石头做标志。
“曹大叔,你先委屈在此呆上一段时间,要是我能在世逃出去,一定替你找到女儿,送你回家。”
伤心是留给敌人的把柄,王辛夷不敢停留,在晨钟前,她必须离开居民区。
而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不夜天。
这个朝代,社会品级森严,京城的住宅区划分的十明白确。
官宦人家住在东城,平民住在西城,商户住在北城,南城多是商铺和集市,中间不仅是焦点,也是风水宝地,是皇宫所在。
不夜天在南城的东南角,靠近中城和东城,是为了方便权贵巨贾收支。
这种地平民也去不起。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一个只身的小女人,收支不夜天肯定是不合常理的。
她必须想一个措施混进不夜天,正大灼烁的从正门进是不行能了。
就算她从正门进去了,也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王辛夷躲在正对大门的一棵树后,视察情况,期待时机混进去。
“咚——咚,咚,咚,咚!”。
打更人一前一后,一锣一梆子,配合默契。
一慢四快,五更天,也是晨钟解宵禁的时间。
五更天,是其他地方开始一天生计的时辰。
也是不夜天夜场徐徐散去的时辰。
开始有客人间或从不夜天出来。
有的喝的烂醉如泥,被下人掺上马车。
有的搂着几个新买的美人,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王辛夷知道,时机来了。
她慢慢朝一个围着护卫家仆的豪华马车靠近,显然是一户计划离开的豪客。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似是喝醉了酒,甩开丫鬟的手,踉跄了一下,摔在王辛夷脚旁。
好时机!
王辛夷赶忙跑已往将人掺扶起来。
“令郎,小心。”
立刻有两个仆人过来接过人,话也不说,便往一辆豪华的马车上扶。
想来是习以为常。
王辛夷不外是做做样子而已,目的是让守门的人误会,以为她是那位令郎的奴婢。
至于那位令郎的仆人,只当她是想攀龙附凤,理都不理,见惯不怪。
王辛夷焦急的走到门卫前,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位年老,我家令郎喝醉了,将随身的折扇拉在里边了。
那是老爷亲手画给少爷的生辰礼,是万万丢不得的。
要是丢了……要是丢了……”
王辛夷偷偷掐了一下大腿,红了眼圈,真疼!
这内力大了,手劲也大了。
“令郎倒是不打紧,可,可苦了我们这些当下人的。
求求两位年老,你们让我进去找找吧。”
守门的大汉见少女生的十分灵巧可爱,此时眼里含着泪水,十分可怜。
大汉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的纨绔子弟,就会吃喝玩乐,连累他们这些下人受苦受累。
竟是生出几分同命相连的英气来。
“小女人,咱们都是当下人的,不容易啊。你赶忙进去吧,免得找不到扇子反被牵连。”
另外一个守门的大汉也颔首赞同:“就是,就是,我们做下人的容易吗!风吹日晒,连口水都喝不上。
我哥俩站着半天,想去方便都不敢。”
“多谢两位年老。”
王辛夷福了一礼,便急急遽的进了不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