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不行靠父子的接近
清冷月辉。
灰瓦屋檐下墙面斑驳昏暗,林默踱进阴影,听见孩子们戏弄人后欢笑的声音。紧接着一堆小个子们冲出来,视林默如无物般,绕过她身就跑远。
他们身上都几多沾着干稻草,光脚丫上也有。
跑走时,一路掉下许多。
当林默转出阴影时,还看到最后一个顽童把个破了的空篓子罩在稻草堆上,然后自己带着兴奋劲拼命逃离开玩笑现场。
童音远去,稻草堆轻轻发抖,纷歧会儿小心翼翼地钻出了个小脑袋。竟是个年龄更小的奶娃子,目测也就三四岁。
林默双手伸进稻草里,托着他幼瘦的咯吱窝抱出来。这一瞧,才感受到他的真实年龄可能还要再小些,马上伤心冲上了鼻梁。
“适才就是你呀,小工具。”她把脏兮兮的小儿搂紧怀里,纤长的手指温柔轻抚。
掌下小儿有着灼热而柔软的触感,有时候惊到般一颤一颤。
原来,他细嫩的皮肤上另有不少小伤。
“怎么惹到那些淘气的大孩子的,嗯?”林默轻抚着小儿的背,幽叹道,“你爹娘呢?唉……不会也是个孤儿吧。”
可怜。
月光下的灰尘,纵使夜色再旖旎,也只有挨踩的命运。
而灰尘,总是比明珠多得多。
最后一下轻抚中,林默眼角滑下滴有温度的泪,转瞬被风吹得脸颊冰凉。
她徐徐翻掌,转腕之际自随身荷包里拿出的一盒红泥,已瞬间从指甲盖巨细变得正合一握。
这是未稀释的嫣然粉,治外伤的效果是很好的。
林默给小儿在伤处擦了红泥,又抱着她在小河滨站了会儿。
薄薄一层红泥下,小儿的皮肉伤迅速愈合。
林默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看着那个揉碎的月亮,和月亮旁自己孤长的影子。
无非是两个孤儿而已。
突然间,有些想念姨母了。在这个世界唯一与她有血缘羁绊的姨母,她在京城爱郎身旁,可还欢喜?
河面破碎的月亮旁,有个更长的影子靠近林默,怕会惊扰了她般低低道了声,“多谢。”
林默猝然转身。
“犬子顽劣,多谢女人援救。我,是他的父亲。”那人朝她点了颔首,伸出了手。
林默正在警觉,怀中小儿自己欢喜地扑了已往,奶声奶气叫了句,“爹爹。”
还真是人家的崽崽!他不是人市井!
惊了惊,林默把孩子送还。没看到彬玉抱回孩子时迅速瞥了眼孩子已无痕迹的伤处,唇角浅浅一勾。
“你孩子那么小,怎么让他乱跑。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有几多大孩子在欺负他。”
“对不起,孩子他娘死得早,所以我……”
林默少许有些不自在,她觉得这人总在盯她,怪怪的,“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那,多谢。”
“你适才已经谢过。”
彬玉一笑,道:“口头称谢不算诚意,不如我送女人一个花灯。”
“啊,那个……”救了人孩子收下答谢礼不算太过,可是收个花灯貌似不妥。
“那是我们父子俩一起做的。”
彬玉说着,竟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花灯。果真歪歪扭扭的,可见他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