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买废墟

　　咔！

　　二楼木窗响动，在林默探出头来前，楼欢一掌将彩宫送出院外。

　　林默望着月光下独自站立的楼欢，一手拢在嘴旁，压低声音喊：“你在跟谁说话呀？”

　　“我……在吟诗。”

　　“外边冷，快回屋睡觉。”

　　她娇娇的声音里透出关切，故意板起的小脸俏丽迷人，楼欢忍不住“哦”了一声，乖乖回房。

　　院外，彩宫收回贴木桩的耳。殿下被下降头了？在皇后娘娘面前也没见他那么听话过。

　　二楼的林默放下木窗扇，打了个哈欠。她将刚削的几支小箭放进箩筐，下楼洗漱睡觉。

　　第二天鸡鸣就起，她数好这几天卖野猪肉赚的钱，兜起一袋后藏着，出门到祠堂。

　　陈未亡人一干被烧毁衡宇的人暂时没地方住，都在祠堂里打地铺。昨天义愤填膺下打了王漫娘，今天却开始畏惧。陈未亡人抱着小儿子在跟人哭诉：“都是柱子挑的头，要是没打她就好了，现在阿世村长已经放了话，打了人就一个子都不会给，我们可怎么活啊？”

　　“你去问问高二叔？”

　　陈未亡人红了脸嘀咕：“呸，那老没良心的自己都要仰仗阿世村长，出了这事早就关起门来不认人啦！”

　　“唉，倒卖野猪肉的钱路上也花光了，本以为此外村水是好的，可以定居下来。谁知道九村十八寨都出了事，你又说回来闹一闹，得笔钱。可阿世村长要是咬死了不给，日子拖久了我们都得饿死，哪另有力气去闹。”

　　陈未亡人的小儿子挠破了脸上疙瘩，看着一小爪子脓血吓得突然大哭。

　　陈未亡人自己都心烦着呢，重重打了两记小儿子屁股，“哭什么哭，哭就不痛了么？没用的工具！”

　　众人都没了话语，只剩下唉声叹气。

　　他们突然发现摆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最基本的用饭睡觉问题，另有更严峻的。他们中十之八九生怪病，又没遇上神使赐药，若是没钱就是没饿死，也要先病死。

　　祠堂外林默听到这，原先八九成的底如今涨到十成十。她闲适地踱进祠堂，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拿出一只鼓鼓的钱袋。

　　这些流离失所的火灾难民蓦地看见钱袋了，眼睛都发红了。

　　“林默，你什么意思？事到如今，还要来落井下石，显摆自己么？”陈未亡人失家财的同时，连二叔的包养痛爱也一并丢了，又病又饿下脾气很坏。

　　林默一脚踢起地上的破罐子掀到她身上，凶凶地痛骂：“闭上你的臭嘴，我是来买宅券的。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喜欢落井下石？不想卖就滚一边去。”

　　陈未亡人起火的脾气马上被凉水浇灭，又升起些侥幸的心思，声音也变得讨好，“你说什么，我们的屋子都烧成烂木头了你也愿意买？”

　　“是真的吗？”

　　“你会这么美意？我们以前这么对你……”

　　祠堂里的人眼睛都亮起来，有些不行置信的期待。

　　“少空话，愿意卖就跟我去村长那盖章交接。”林默昂起骄傲的小脑袋，掂着钱袋子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