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废弛的官道上,二十多人徐徐往北方行进。
“方威,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张怀道问道,他们离开常山已经十几天了。
方威是张怀道的亲兵队长,三十多岁,祖籍就是辽东。他年轻的时候随着跑商,对北边的情况比力熟悉。
“大人,我们已经出了幽州,再往东两百余里,就到了辽东。襄平是辽东郡的治所,或许另有七八天的路程。”方威说道。
张怀道转头问道:“爷爷,你还好吧?”
张老汉和张氏匹俦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下来,受了不少罪。幸亏他们现在不缺吃的,三人都还扛得住。
实际上,张老汉也就四十左右,放到张怀道的前世,只能说是中年人。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蒙受得住。”张老汉爽朗的笑道。
“各人都休息一下吧。”张怀道看了看天色,让亲兵原地扎营。确认过张老汉和张氏匹俦没事,张怀道才放心下来。
“大人,前面的路都比力平坦,但是凭据往年的情况,乌桓会派兵到领土劫掠。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很是难缠。”方威有点担忧。
“这样,你带岳磊和王宁先行,作为警戒。你们的速度不用快,最重要的是隐蔽。如果发现乌桓人,马上回来通知我。”张怀道部署道。
“是!”
三天之后,张怀道他们已经来到辽西。这个时候,远处泛起了一行行的人。
方威骑马赶回:“大人,是辽西的难民。两天前乌桓人劫掠海阳,城破之后,所有的粮食都被抢走,辽西太守却故作不知。这些黎民没有食物,只能东迁。”
“这里距离襄平另有多远?”张怀道沉声问道。
“如果走快一点,三四天就到了。”方威道。
“难民有几多人?”
“两三百。”
张怀道考虑了一下:“让人把难民召集过来,带他们一起去襄平。你让王宁和岳磊再往北警戒,警惕乌桓人的袭击。”
“是!”
方威不理解张怀道为什么要去管那些难民,如今的大汉,不说难民各处,但许多地方也都有,基础没有人管这些难民。各地怙恃官员只会设置障碍,或者将难民赶走。粮食欠收和黄巾起义的巨大破坏,全天下都在受饿。
然而在张怀道看来,只有人才是最大的财富。这些难民现在需要的不外是一口粮食,大汉其实现在并不缺粮食,只是粮食都在那些世家豪族手中,这才是大汉灭亡的基础原因。
难民听说有人愿意收留他们,马上大喜过望,纷纷朝张怀道膜拜。张怀道亮明了身份,允许带他们去襄平。
“老朽代表族人多谢张大人救命之恩。”难民中的父老李程拜道。
通过跟他们的交流,张怀道也搞清楚了这些人的情况,他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做治理者,将难民分成了几个组。
“我现在手上的粮食也不多,但各人节省着来,足以撑到襄平,等到了襄平,我会分给你们土地和种子,来年你们不会再担忧饥饿了。”张怀道说道。
难民们大喜,农民其实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地就行。
张怀道让方威开始分粮食,这些是在他离开常山的时候采购的,足有两个马车。难民们激动的接过粮食,又一次朝张怀道膜拜,这让张怀道心情很是庞大。
“大人,发现乌桓的小股队伍。”王宁急遽赶回,“岳磊正随着他们。”
“他们有几多人?”张怀道冷静的问道。
“有三十多匹马,二十多小我私家。”王宁说道。
“会跟我们相遇吗?”张怀道问道。
“属下判断可能性很大。这里都是开阔之地,乌桓人随时可能发现我们。”
“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先把他们解决了。”张怀道很是的坚决,“不能让一人逃走,否则的话引来乌桓的大队伍,那就麻烦了。”
“可是大人,我们这边才十数人,而乌桓人马术精湛,来去如风,他们如果想逃,我们基础追不上。”方威说道。
“硬碰硬虽然不行,得想个措施,把其他人叫来。”张怀道已经有了主意。
岳磊发现乌桓人改变了偏向,朝着马车而来,立刻先一步回来。马车这边,张怀道也做了部署。他找了一处山丘起伏之地,把三辆马车集中起来,然后让人在周围二三十米内挖陷马坑。
“李老伯,你随着方威带人躲在那山丘后面,一定不要发出消息,免得让乌桓人察觉。”张怀道对李程说道,“方威,掩护好我爷爷和爹娘。”
李程颔首,其实难民中也有一些青壮,但他们一听说乌桓人脸色都变了,基础没有勇气跟乌桓人拼命,张怀道索性就让他们呆在后方。
“大人,属下也想加入战斗。”方威请战。
“这才几小我私家,基础算不上战斗。”张怀道笑道,“你放心吧,以后的战斗多的很。”
张怀道身子低伏,他已经听到马蹄声了。
几分钟之后,乌桓人发现了马车,马车后面被张怀道部署了一些老人和孩子。乌桓人原本要对马车射箭,但看到都是老人和孩子,便放下了弓箭。
张怀道挥手示意,老人和孩子往后方逃走,乌桓人见了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他们的猎物。
“这马车里肯定有好工具。”乌桓人的头领贪婪地看着马车,眼下快到冬天了,不事生产的乌桓人食物紧缺。
“都准备好。”张怀道对自己的亲兵说道。
就在乌桓人靠近马车的时候,疾驰的骏马一下子摔倒,特别是最前方的几名乌桓仁,从马上摔出了几米远。后面的乌桓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紧随着摔倒了。
“跟我杀!”张怀道带人从草丛冲了出去,乌桓人大惊,连忙从地上起来,但他们的马却起不来了。
“死!”张怀道的长枪化作死神镰刀,无情的收割着生命,乌桓人连他的枪头都看不到,就已经被刺穿了喉咙。和张飞一战之后,张怀道的枪法又精进许多,别说这些普通的乌桓人,就算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宿将也不是他的对手。
乌桓人不是待宰的羔羊,他们拔出了刀,嗷嗷叫着冲过来。张怀道的亲兵也不示弱,双方在马车周围搏杀。
乌桓人悍勇,汉兵也不差,而且由于武器的原因,一对一的情况下,汉兵占据上风。在张怀道的鼓舞下,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就杀了十几名乌桓人。
方威让李程带人藏好,自己冲了过来。他一刀砍刀一名乌桓兵,紧接着又杀向战场中央。
猛烈的搏杀之后,乌桓人终于全部倒下,汉兵也死了三人,剩下的全部带伤。
“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方威兴奋的说道,很快,二十多名乌桓人的头就被垒了起来。
“把兄弟们埋了吧!”张怀道叹了一口气,这些亲兵都是愿意跟他去辽东冒险的,结果还没有到襄平,就有三人客死在草原上。
“大人不用介意,我们早就不惧生死了。如果怕死,也不会随着大人。”方威带人将尸体埋了。
张怀道点颔首:“做个标志吧!等未来我们经过这里,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
尽管其他亲兵没有说什么,但他们看向张怀道的目光逐渐发生了改变。
张怀道让人把马看好,这些乌桓人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但这些马价值不菲。而且乌桓人的战马比张怀道自己买的要好不少,未来可以建一个骑兵小队。
幸运的是张怀道他们没有再遇到乌桓人,第四天的黄昏,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襄平城下。襄平的守军看到两三百人靠近,另有三四十匹战马,以为有敌人攻城,马上就要关闭城门。
“等等,我是襄平县长的亲兵,大人到襄平赴任,还不快快出来迎接。”方威上前高声喊道。
城上的士兵不敢做主,立刻让人通知县尉,没多久,一个三十左右、身材瘦削的官员带着十几人迎了出来。
“属下刘涛,见过大人。”刘涛很会察言观色,一眼就辨认出张怀道是这些人的头领。
张怀道跳下马来:“不用客气,先打开城门吧!”
“这……”刘涛露出为难的神色。
“把官印和敕牒给刘大人看看。”张怀道说道。
方威上前拿出了官印和敕牒,刘涛仔细的检察,然后将工具递回。
对于刘涛的谨慎,张怀道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挺欣慰。
“大人请随属下来。”刘涛在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