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小阁主,贺喜小阁主,狸奴已经乐成潜入安平王府。”
石室内,身着玄衣的鬼婆正俯首作揖,那狐皮软榻之上的正是被她称作小阁主的年轻人。
“这只小狸奴倒果真没令本阁失望。”
年轻人的手中正把玩着一顶面具,面具是苏漓曾经戴过的那一顶。
“小阁主,老身另有一事未明,不知小阁主可愿解惑。”
“说吧。”
鬼婆闻言俯身再作一揖“鬼市拍卖分五大堂口,小阁主是如何算到李玄明会去二堂口?”
“基础不用算,他计划去哪我便把人送去哪。”小阁主冷笑一声,继续解释道:“整个长安城,手中有鬼市花牌的只占少少数,有花牌且与安平王府熟络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只需打探出李玄明借了哪种花牌,便能知晓他会泛起在哪个堂口。”
“小阁主英明,可倘若李玄明并未买下狸奴,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功夫。”
面对鬼婆的追问,小阁主却戏谑道:“鬼婆认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你可知我那日为何让你佯装无意留下一件可防身的工具给那狸奴?”
此话一出,鬼婆立马思如泉涌。
当初她以为小阁主是对那女人生了恻隐,想让她失败之后能自我了结,免遭庸人玷污,现在看来这怕也只是小阁主结构中的一环。
“那只狸奴天生反骨,只要给她丁点时机,她便想着排山倒海。美貌或许能吸引一个男人,但性格才是让相互交心的资本。李玄明这小我私家我是了解的,他就喜欢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美人。所以在小狸奴脱手的那一刻,咱们便已经赢了。”
小阁主言至于此没有再继续解释剩余的结构,究竟鬼婆追随年老多年,他还信不外。
其实任何结构都非一蹴而就,今日能如此悠然地泛论,只因天时地利人和皆相助于他。
倘若不是一早与鬼市少主告竣交易,狸奴一定躲不外验身那一关。
虽然鬼市少主这次也不亏,既松弛了二堂口的名声,又离间了他那舅舅与表弟的父子情义,可谓一石二鸟。
这个鬼市少主,平日里总以纨绔子的姿态示人,实则心机城府皆不在老鬼主之下。
可怜他那表弟从小到大受人捧杀,明明只有三分才情,偏偏自我感受良好,真当自己是个少年英才,还眼巴巴的指望有朝一日能继续鬼主衣钵。
殊不知那老鬼主是联合着亲儿子一起在坑他们二堂口,所以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阁主想罢轻轻抚向怀中的面具,小狸奴现在是否已在李玄明枕侧酣睡,几日未见,倒另有些怪想她了。
目光远眺,不见红墙绿瓦,只知美人如画。
“苏女人这回怕是不计划走了?”
“那是自然!她尝过了咱殿下的英雄气概,哪里还舍得离去呢。”
“哎,怪不得我见她气色越发红润。此事若让莫晚娘那个妒妇知晓,恐怕夜里做梦都得气醒吧。”
安平王府,竹里馆内,几名婢女正围聚一团窃窃私语。
其中年纪最小的芙儿听得一头雾水,遂频频发问。
“春琴姐姐,殿下到底给美女姐姐尝了什么?好吃吗?”
童言无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等芙儿再长大些就知道了。”
“芙儿不明白,昨天殿下突然变得那么凶,美女姐姐又叫得那么惨,芙儿还以为是殿下打了美女姐姐,可殿下走后芙儿明明又见美女姐姐喜笑颜开,挨打的人怎么还会兴奋呢?”
“傻芙儿,苏女人那哪是挨打,明白是承恩。”婢女春琴摸了摸芙儿头顶的呆毛,故作神秘道:“你可不知道,那莫晚娘还天天盼着被殿下打呢,可惜殿下一次都没去过,她呀只怕到如今都是个处子吧。”
芙儿闻言睁大了圆鼓鼓的小鹿眼,捂着嘴巴一脸不敢置信。
“呀!你们大人真奇怪,居然还会盼着挨打,芙儿最怕挨打了,上次被莫孺人罚,屁股疼了泰半个月呢。”
谈到莫晚娘这三个字,婢女们都拉下了脸色。
莫晚娘乃是殿下的侍妾,一入府便得了孺人的位份。
可惜这人天性愚蠢善妒,只要是被送进王府的美人都难免遭她叼难。
她自己性格欠好,还不懂反思,总觉得其他人是媚惑子,仗着那点家世,仗着是宫里王贤妃亲荐的良家子就敢作威作福。
整个安平王贵寓到侍卫陈棠,下到扫地婆子统统被她冒犯了个遍,也算是人烦狗嫌,自找讨厌。
如今苏女人刚入府便受了殿下垂爱,消息大到整个府里传遍,只怕那莫晚娘要憋一肚子坏水,趁殿下不在的日子来找苏女人霉头。
“你们都记着,殿下今日刚出远门,莫孺人可能乘隙来竹里馆叼难苏女人,倘若她无理取闹,你们一定找时机脱身去寻老管事豆嬷嬷来资助。苏女人得了恩宠,未来肯定平步青云,她好过了咱们才气好过,懂吗?”
婢女春琴正交接众姐妹遇上突发事件该如何应对,院外便有喧哗传来,听声音多数是莫晚娘。
这可真叫,说曹操,曹操到。
“莫孺人,您怎么来了?”
春琴赶忙上前相迎,莫晚娘今日显然刻意妆扮了一番,无论发髻头饰照旧花钿妆容都经过精心挑选,想必是有备而来。
“嗳,你是那个已往在赵丽娘院儿里当差的春琴吧?”莫晚娘瞥了春琴一眼,随即有意奚落道:“换主子倒是换得挺勤,叫你一声三姓家奴不为过吧。”
春琴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偏偏也不敢多做反驳。
“而已,今日来也不是要难为你们,听闻殿下得了个绝世美人,我想过来见识见识。”
“莫孺人,苏女人有伤在身,最近几日一直重复昏睡,现在只怕还没完全清醒。”
春琴忙着替苏漓打圆场,生怕这两情敌晤面会吵得不行开交。
“呵,有伤在身还能蛊惑殿下,那我便更要看看了,万一是什么狐狸精附体也好赶忙找个高人来做法驱驱晦气。”
莫晚娘言罢掉臂阻拦,径自朝苏漓所在的厢房冲去。
‘哼!小贱人蛊惑殿下也就而已,还掉臂廉耻胡乱叫唤,弄得府里沸沸扬扬,这怎么能忍?必须不能忍!’
看来这位莫孺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来找茬,究竟昨日殿下大战病美人的段子已传得府里人尽皆知,可不就打翻了人家的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