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吻别
“老夫此前，见过天子陛下了……”
老者安坐厢房中，叶天也在仔细为他包扎着。他正是宇文家三位老祖之一的鸣端老祖，亦是宇文鸢的师尊。
听到这话，叶天似乎并不惊奇，淡淡问道。
“那陛下说什么了？”
“陛下想以你和鸢儿的亲事为饵，引那痴狂于鸢儿司桐来扰。然后借雷霞阁的手，杀灭你和鸢儿。”
看着说道此处，老者恼恨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沙哑了几分。
“如今的陛下，嫉贤妒能，昏聩无道。为虎作伥，残杀忠良，实在可恨！！”
叶天微微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
“即便司桐知道了我将娶美人师尊，他也不敢有任何行动！那日在『放逐深渊』，若不是美人师尊阻拦，我早就一剑斩了他。他不外蝇鼠之辈而已，不足为虑……”
老者一怔，再次仔细了一遍叶天，眼中竟多了几分敬意。
“小家伙，没想到你如此年纪，竟有势吞山河的气魄，着实让老夫惊讶！”
叶天依旧那般云淡风轻。
“师祖，如今的北周，狼顾虎伺，局势实在很不妙啊！小徒倒有破局之法……只不外……”
叶天欲言又止。
老者若有所思，长长一叹。
“你的计划，我倒是隐隐听闻了几分。如今之势，这恐怕是最好的对策了，一可破虎伺强敌，二可定大周乾坤。如此，大周可兴！”
老者说道此处，眼中绽放出一缕色泽，却又很快黯淡了。
“小家伙，你的实力很强！此计，或许能成。”
“只是……”
老者犹疑片刻，照旧吐露出心声。
“小兄弟你英气千云，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初到宇文家不到一月，老夫如何放心，把宇文家数千年的基业，全押到你身上啊！”
老者说到此处，眼中多了几分愧疚。虽知此言唐突，他却也不得不说。
叶天一滞，旋即凛然笑起。听着美人师尊还在熬药，叶天放心的掩上门。
“这一点，师祖倒是不必担忧……”
说到此处，叶天来到老者身前，向他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绳。
“师祖您见多识广，可有听说过『两生咒』？”
“两生咒？！”
老者狠狠一颤，凝望着叶天手腕上的红绳许久，才颤颤开口。
“以己之殇，换彼永生的『两生咒』？！”
老者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近日老夫在皇城修缮兵法，恰好听闻鸢儿灵力全失，便急急遽赶了过来，就是担忧那帮老家伙对鸢儿作难。鸢儿性情桀骜，执法严苛，极易招惹对头。还好小兄弟你替她挡下了灾厄。”
“老夫散漫惯了，朝中的勾心斗角，老夫实在不愿理会。眼看鸢儿已踏入了化神期，成了宇文家的翘楚。我本以为那些老家伙对她的看法会改一改了，没想到……”
叶天猛然站起，声音冷肃凌厉。
“很快……美人师尊便会获得我的全部灵力，她会踏入宇文家所有人无可企及的合体期。我觉得……她完全可以成为北周的皇，重振乾坤！”
气氛寂静片刻。
“你本是一位足可睥睨天下的强者，为何愿意以自身为祭，舍弃一切，来玉成鸢儿呢？是所谓的喜欢？”
老者抓住叶天的手腕，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老夫觉得，区区男女之情，还不足以让人如此奋掉臂身……”
叶天清冷的眼瞳中，多了几分温暖。
“那夜在某个被毁的山村，我以秘法化身成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即是她救了我……”
“她或许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平等看待凡人和仙门修士的修行者了……那时，看到她，我似乎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缕光。”
叶天顿了顿，望向阳光暖和的窗外，淡然道。
“我是一个信奉信仰的人，为了信仰，我可舍弃一切。我觉得修士与凡人并无差异，这个世界，理应天下大同，人人如龙！”
“而她，与我有着相同的信仰。所以，她亦是我的信仰！”
那一刻，叶天回首，与老者四目相对。叶天眼中的光，竟让老者久违地心底敞亮。
老者徐徐说道。
“小鸢儿一生吃了太多的苦，见惯了世间的弱肉强食。但她还能如今日这般，此心如一，实属不易……”
叶天点颔首，正襟敛神。
“所以，师祖意下如何？”
老者起身，轻轻拍了拍叶天的肩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竟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受。
“你去吧！这几日老夫会巡视四周，护佑鸢儿平安。待你归来，老夫会亲自为你和鸢儿主婚。鸢儿一生，能得你一人，也算是上苍怜爱了……”
叶天退后三步，恭顺重敬地向老者鞠了一躬。
“晚辈另有一事相请！”
老者似乎明白叶天想说着，随意摆摆手。
“放心吧！『两生咒』一事，老夫绝不会向鸢儿透露半个字。以鸢儿的性情，若是她知道真相，断不会接受！”
“若告诉她，反而会让献祭受阻，适得其反。但如此，便委屈你了……”
叶天释然，只是略略一笑。
“那谢过师祖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叶天颔首示意，便离开了房间。
……
宇文鸢在厨房熬着药，叶天轻轻探出脑袋。
果不其然，这里又被她搞的乌烟瘴气。这丫头，居然连烧火都不会……
真不愧是皇室子女，烧火做饭的杂活，还真是一窍不通。
叶天蹑手蹑脚绕进厨房，突然从她身后泛起，将她揽入怀中。
宇文鸢如触电般满身一颤，可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便平静了下来。
“死小子，你干嘛呢！别打扰我！”
叶天不依不饶，将头深深埋入宇文鸢的秀发中。
“打扰你做什么？炸厨房么？”
宇文鸢闻言，柳眉轻蹙，微嗔道。
“少看不起人！”
叶天依偎着宇文鸢，久久不愿撒手。
“美人师尊，我马上就要动身去雷霞阁了……”
宇文鸢一怔，有些措手不及。
“这么快。”
叶天的回覆依旧那么淡然。
“迟则生变……”
宇文鸢低下眉，眼中满是不舍。
“好吧！一定……平安回来！”
叶天坏坏笑起，“美人师尊是在体贴我吗？”
宇文鸢稀有的没有反驳，微微低下眉，神色有几分黯然。
她轻轻掰开叶天的手，转过身来，与叶天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泛起涔涔泪花。
没有丝毫犹豫，宇文鸢踮起脚尖，抱紧叶天的脖颈，便深吻上他的薄唇。
时间，悄然停滞了……
许久许久，宇文鸢才徐徐松开手。现在的她，亦是满眼泪花。
叶天无奈摇摇头，打趣道。
“堂堂燎原女君，什么时候酿成爱哭鬼了？”
宇文鸢深深吸了一口气，失声哽咽着。
“我只会在你面前哭，也只会在你面前笑。若是没有你，宇文鸢……也依旧是那个没有任何情感的燎原女君。若是有你，我可以是那个对你言传身教的美人师尊，也可以是那个与你举案齐眉的美人媳妇儿……”
说到此处，宇文鸢已是泣不成声。
“外面的漂亮女人许多，但是……我才是你的妻子！虽然我很笨，什么都不会……但是我都可以去学的。”
“你若未归，我便终身不嫁！”
说罢，宇文鸢深深吸了一口气，斩下一段青丝，放到叶天手中。
“许君执青丝，今生共鹤发”
叶天勾指，轻轻碰了一下宇文鸢的鼻尖。
“傻丫头，我很快会回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