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就这么凭空泛起,在蓝色的光河中逆流,在空气中舒展,徐徐飘落到顾思存手上。
那是一张淡金色的薄纸,如蝉翼一般轻盈。它发出淡淡的光,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这是我第一次看《真理》现世。上一次看见实体照旧在校史馆。”狄安娜惊叹。
里格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作为面部治理大师,这是他第一次由衷地惊讶。
《真理》上写着的居然是中文。
传说中,《真理》只会让指定的人看到,被哪里的人看到,就是哪里的语言,从古拉丁语到希伯来文,再到现在的中文,千百年来,无一例外。
这是整个学界的无上珍宝,是学院间争抢的战略资源。
因为上面所写的,全部都市实现。
“这是什么意思?”顾思存挠头,上面只有一行字。
“读出来。”里格热切地说。
“真正的《真理》,在流血的人身上。”顾思存愣在了原地,他挥舞纸条,“没了,就这些。”
简练,明了,写得格外的随便,更像是熊孩子的开玩笑!他还以为上面写的应该会是那种谜语,怎么猜都对的那种。
就像是唐代的《推背图》、周朝的《乾坤万年歌》和著名的《诺查丹玛斯大预言》。他更倾向于这是后人的演绎与太过解读.
就像十二星座,同一个月内生的人性格和命运就会很相似吗?这明显不切合逻辑。
里格单膝蹲下,直勾勾看着梁文正。眼下切合流血这一特征的人,只有他。
“右衣兜。”梁文正咬紧嘴唇,“我服了,这就是《真理》吗?”
顾思存从衣兜中取出了一张纸条,其中一角被鲜血印染过,如今已经变得发黑。
“这是……日语?我看不懂。”
里格接过纸条,启动了语言大师的翻译模式。他通读了全篇,眼神从平静变得震撼,又再一次回归平静,像是在急速的思考。顾思存真想钻进他的脑子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说学长,咱们能不能别卖关子?”顾思存焦急地问。
里格没有答话,他凝视着梁文正,“这就是你的任务的来源?我有些理解学院的做法了。”
狄安娜凑到里格的身边,她也懂一部门日语,率先读作声来。
“顾思存,男,2002年4月23日出生。18岁,淞江大学软件工程系学生。”她的声音悦耳,但是为什么在说自己的小我私家资料?
“能不能快进一下,我的小我私家资料你们不是已经视察了个底朝天了!”顾思存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只想说,你所谓的这些资料,是我在三年前的日本筑波市发现的,”梁文正捂着胸口,叹了口气,“两年前你多大?16岁?还在上高二,毛都没长齐。”
顾思存感受喉咙噎住了,他连咳嗽几声,差点被唾沫呛死。两年前他还觉得自己能上松江交通大学,那是一所淞江市数一数二的名校,虽然也是个僧人大学。万万没想到,这张穿越时空的纸条早已给他定了性。
“他将于2021年4月20日13时26分觉醒天丛云能力。”里格继续往下读。
周围阒无人声,只能听到泉水汩汩涌出的声响。
“这也太扯了,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在逗我,”顾思存仰头望着世界树,嘴巴张的老大,“精确到小时和分钟,写下这个的人是谁,上帝?都说上帝是个女孩,我觉得差池,上帝一定是个失常偷窥狂!”
“失常女偷窥狂,想想另有点小激动。”梁文正气息奄奄,还不忘在一边说笑。
“关于《真理》的论文早就泛滥了,世界上唯一有能力做到这样精准预测的只有华夏谱系的主神,祖源伏羲的‘天命’能力者,但这些论文都是缺乏依据的臆断。”狄安娜解释。
“他将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爱与被爱。跨过幽暗的河流逆流而上,重拾自信和生活下去的勇气。我在这里祝福你们。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市迎刃而解。”
画风一瞬间变了,从直男式的陈述事实酿成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祝愿。
“所以这《真理》,是写给早见樱的?”狄安娜问。
梁文正颔首,“两年前的那场混战,我在现场,趁着其时还不是院长的唐歌与早见樱两败俱伤的时候,我获得了它。”
“其时我一心报仇,直到加入了英灵殿,才觉得一切的罪恶都来自于我们的祖先。没有能力者,没有神眷,没有飞天扫把和御剑,世界才会继续前进。”
“不敢苟同。”里格冷冰冰地说,“如果你还坚持这不切实际的妄想,我不介意在你头上补上一枪。”
梁文正举起双手投降。
“华夏谱系里有没有‘月下老人’能力者?”顾思存试图用白烂话掩盖自己的心虚,这几句写得情真意切,看得他脸红心跳。
他和早见樱两人之前明明素味平生,居然凭空给自己分配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天底下另有这种好事?
但他心中又有些失落,原来早见樱对自己的好,都是对《真理》的践行。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就像梁文正说的,自己这么普通,这样一个开朗、热爱生活的女孩,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要是有,方舟里还哪来这么多的只身男性?”梁文正身子向前绷起,牵动伤口处,又疼得龇牙咧嘴。
里格没有管顾思存的失落,继续往下读。
“他可以缔造世界,也可以扑灭世界。选择权在他,在你,也在你们。”
“胜利者将书写历史,失败者将化为附庸。”
“要记着,死亡不是结局,死亡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我以前不知道‘你们’指的是谁。”梁文正说,“现在知道了。”
“我们。”里格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它说的是我们。”
没有人能够料到,《真理》已经在两年前,预测到了今天的情况。
没有人说话,在这个地下一公里的地方,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泉水流淌的声音在四周飘荡,那声音无比轻盈,就像精灵在耳边缱绻的絮语。
直到高达的声音将这一潭死水打破。
“雪河已经提倡了攻击,但情况有变!”高达疾呼,“奥丁发动了能力,但他的目标不是雪河学院,而是英灵殿瓦尔哈拉!”
“还记得那个肌肉女巨人吗,那个祖源斯卡蒂的能力者,她正在被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