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便把在小径的事说了,同时暗自感动,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吐”想到其他地方去。
“有人在整你吧?”陆远思索。
“但是为何只有你能闻到,其他人闻不到?”
姜阮摇头。她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坐在这儿了。
“嗯……你不会是?”陆远想着想着,突然目光飘忽地瞄了眼姜阮的肚子。
“……”所以这家伙果真正经不外三秒。
“你真的好烦。”姜阮皱眉,拨了拨玉容草绿色的细长叶片。
“白七,不会是女人吧?”
说到狼妖,姜阮突然想到了陆远的cp,不会就是这只吧?
陆远起身碰了碰姜阮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
“你不是吐得脑子坏掉了?我刚刚说的是七皇子,你见过皇子是女人?”
拍掉陆远的爪子,姜阮默默看他一眼,“你曾经把我当兄弟,是吧?”
“我确定他是男的,噫,你整日在想些什么?”陆远感受挚友恢复女子身份后,也烦琐了许多。
“对了,你这些天照旧注意些,别让人算计了去。”陆远站起身就要离开。
“怎么这么说?”姜阮奇怪,她看起来很招人恨吗?
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陆远,“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
“?”
被看的不自在,陆远摸了摸鼻子,不确定隧道,“或许尹尚秋看上你了。”
“不行能!”姜阮反映很大地否认,“像我这样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怎么可能?”
“难得,你对自己挺有认知。这样我就放心了。”
看着陆远放心远去的背影,姜阮暗自咬咬牙,恶狠狠地,“小松鼠没松果。”
陆远身体里有松鼠的血脉,自从突破后,就格外的喜欢吃松果。
鲛人从外面回来,给姜阮拿了书册,另有字帖。
“还要练字啊!”姜阮扁嘴叹息,有些不情不愿的。
鲛人点颔首,嗅到了陌生的气味,不动声色地问。
“下午,是有谁过来了?”
“嗯,陆远,给我送草。”
姜阮垂着脑袋磨墨,点了点窗下放着的那盆草。
“玉容草?”
“算他小子有点良心。”姜阮哼唧一声,傲娇隧道。
纤长细白的手指碰了碰叶片,鲛人背对着姜阮,眼眸深处带了暗色。
“阮阮,这盆草坏了。”
她看上的人,只能用她的工具。
姜阮奇怪地看女主背影一眼,没听明白。
墨磨的差不多了,姜阮摊开书,就要誊录。
转眸不经意地一看,正看到女主有些不安地看着她,而她旁边,之前还茁壮康健的叶片居然枯黄了。
惊慌地走近,竟然有枯死的模样。
“我不小心碰了一下,然后……”
鲛人不安地看她一眼,神情似有不安,把姜阮看得可心疼了。
“没事,之后我和陆远说。”
慰藉地上前握住女主冰凉的手,姜阮心里叫苦。
这可怎么和他说?听起来很难得才得来的玉容草,还送给自己……
算了,日后自己好好想措施赔偿这份心意吧。
鲛人反握住姜阮的手,唇角隐隐地勾起漂亮的弧度。
“开始练字?”鲛人问。
“嗯。”姜阮点颔首,放开女主的手,闷闷不乐地走到桌案边开始努力。
鲛人站在原处,手上握了握,冰凉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温暖,那是姜阮留下的。
月安,这是我要的人,我不会伤害她的。
鲛人暗自想着,却是看了眼窗外被雪深深压弯的玉兰花树。
今日的月色,一定很美。
鲛人握了握掌心,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勾人摄魄。
桌案后,昏黄的烛火里,姜阮坐着坐着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头上早就簪了几支洁净的毛笔,姜阮手中蘸了墨的毛笔也因为主人的昏昏欲睡而随意动了起来。
在洁净的宣纸上落下弯弯曲曲蚯蚓一般的痕迹,又时不时地落下几朵梅花点点,直至笔尖在纸上划上长长浓重的一条,姜阮“砰”的一声,脑袋磕在了桌案宣纸上。
鲛人再次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滑稽的一幕,不由笑了笑,走上前来。
“阮阮,阮阮?”
姜阮只是在梦里“哼唧”了一声,脑袋歪了歪,正正露出脑门上的墨水印子。
鲛人一笑,拿走姜阮手里的毛笔,推了推她手臂。
“阮阮,醒醒。”
姜阮只是鼓了鼓嘴巴,嘟囔了一句什么,便笑容浅浅地睡着了。
此时,窗外的明月已至中天,银纱似的月光洒落庭院,从窗子里铺陈下来。
鲛人看了眼窗外,低头看了眼熟睡的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拂过。
玄色的墨水褪去,露出姜阮白皙平滑的额头。
轻轻在上面落上一吻,鲛人将睡得正熟的人抱起来,移步至床榻,将人轻轻放在上面。
朦胧的粉色缀有银线的纱帘放下,鲛人看了眼床上朦胧的人影,来到窗边。
手掌盈满月光,巴掌大的银色小猫泛起在掌心。
“月安。”
“何以找我?”
声音如冰泉相激,清冷仿若无尘。
小猫在鲛人手心趴卧,慵懒淡漠地半抬眼眸,尾巴一甩一甩。
“有人伤了我的小花。”鲛人神情冰寒。
白昼的事情,虽然自己没有闻到,但是姜阮的反映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你是越来越在乎她了。”小猫完全睁开绿色的眼眸,坐在鲛人掌心,看起来颇为严肃。
“确定要养这么一颗弱小的昙花?除了一副好颜色,一无是处。”月安声音酷寒,企图让鲛人放弃。
但若真能放弃,鲛人就不再是她自己了。
“我有分寸。”
“她不敢忤逆我。”
鲛人自信隧道。
“况且,我就爱她冲我撒娇的模样,若是卖起萌来,想必格外的悦目。”
说这话时,鲛人眉间心上似乎都带了温柔,声音也越发的柔和。
“一条没有温度的鱼,和温暖的人类,你会选择哪一个?”月安知劝她很难,但仍然想要劝她。
床上的女人,可不仅仅是阿染的心头宠,未来还可能是阿染最大的劫难。
只可惜,更多的,他算不出。
月安的话让鲛人心绪烦乱,语气格外的强硬。
“她不敢。”
希望如此。
光影一散,小猫化作银光点点,消散在月色里。
知他不想与她说话了,鲛人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眼眸时,琉璃般清透的眼睛里充斥着偏执和阴鸷。
是她的,即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