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在研究所事件的第四天后，才看到自己的怙恃。
此时他的身体恢复了些许，强练天罡术带来的损耗获得了弥补。
究竟一分钱一分货，人元丹吞下、配合营养液的注射，至少看上去只是比以前瘦了一点，没有太大的变化了。
现在一家人都在家中，母亲满脸愁容，似乎总有什么事想说，但只能藏在心里。
而父亲眼神平静，目光沉稳，不知道在想什么。
“考得怎么样？”突然，父亲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朝着程乾询问。
程乾这一世的父亲，和所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没什么差异。
唯一差异的就是眼神格外平静，静的像没有什么人类该有的情感。
他不由想起在菜市场看到的那些杀鱼贩，每条鱼手起刀落，拍晕、刮鳞、剖腹，也是这种眼神。
但这种眼神看鱼没什么，若盯着人看也是这样，就很不寻常。
“考上大学没有问题。”程乾顿了顿，扫了一眼旁边安平静静坐着不动的妹妹，徐徐回覆。
他总感受父亲这一次回家，眼中的平静越来越浓，有些近乎失去了情感。
但他眉心丝毫没有发烫，可以确定父亲身上绝对不是异类生物的气息。
“那就好，我给你报了永安市的学校，这是介绍信，分数一出来你直接去进行二次考核。”父亲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份信件，上面烙印着永安两个字。
永安是玄国帝都，取永久安宁之意。
父亲顿了顿，手指在信封上点了点，继续道：“若没有过线，这封信就烧了，当做没见过。你去找个厂上班。”
“哎呀！看你这话说的！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会考不上！”一旁的母亲见父亲说的这么直白，马上有点生气。
她宽慰着程乾，也推了推父亲的肩膀，道：“再说了，就算考不上，你不会托了关系给他找个好事情吗？有须要进厂？”
“为了这封介绍信，我已经求过许多人了，没考上自己出去找事情，这是应该的，他是成年人，这点自觉必须要有。”
可父亲无视了母亲的要求，径直闭上了眼。
客厅内的气氛，马上平静下来。
家里十多年来，父亲虽然经常在研究所，但威严却特别重。
他不是那种深居高位的威压，也不是一言堂的家主，反而看上去还很平庸。
可每当他的眼神扫过，即即是最活蹦乱跳的妹妹，也会倏地头皮发冷，不敢作怪。
不外程乾丝绝不憷，他点了颔首，道：“我会的，你们放心。”
“好，这次研究所的事已经结束了，不会什么影响。”父亲也微微颔首，顺带提了一嘴研究失控的事。
似乎这短短的几天，造成周遭五六十里微型地震的灾难，并不会牵连到他们。
程乾闻言心里也是一沉，看来父亲所在的辉光生物公司，背后势力着实也不小。
再结合其时觉醒者胡寒墟见责不怪的样子，这永生药，真的有国家在黑暗支持。
高层的掌权者，大多都老了，但这浮华的世间，他们怎么愿意放弃？
“我想了解一下古修，好比什么是天罡族。”程乾顿了顿，突然朝着父亲开口发问。
他知道父亲一定知晓许多深条理的内幕，现在也是一个较好的时机，究竟天罡术是从古修身上获得，自然格外好奇。
“天罡族啊。”父亲听到这三个字，依旧平静。
他端着杯子，徐徐转动几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程乾，道：“人类旧时代，有文籍纪录世间有仙人行走，无比恢弘。”
“而仙人有诸多术数神通，可朝游北海暮苍梧，可上查三十三天、下入十八重地狱。”
“其中有天罡三十六术，地煞七十二法，在仙人的神通道法里，也算得中上乘。”
“厥后，古修现世时，我们才知道这些术法，是两个种族的名字，一为天罡，二为地煞。每一道术法背后，都对应了一个古修。”
父亲徐徐说着这一条理的辛秘，古老的传说徐徐剥茧抽丝，化为真实。
每一种术法，都代表着一个古修！
“古修死了之后，他对应的那门术法就没了？”程乾想到要害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一门术法对应一个古修，古修死，术法散。许多年之后，天地才会再孕育。”
“也就是说…”程乾眉头皱起，从有纪录的文籍里，人类搪塞的古修，从来都只展示过搬山倒海的手段。
天罡地煞术数神通，不行能只有一个搬山倒海。
那么这几百年来，莫非都只有一个古修在和人类战斗？！
父亲看到程乾的样子，很久稳定的神色，有些变化：“你想到了，这么多年来，人类搪塞的古修，确实只有一个。光是这一个，就牵扯住了这几百年来的五成觉醒者。人类，依旧在战争，从未停歇。”
“那为何这几百年…”程乾有些不解，若古修如此强大，人类又是如何恢复了这几百年的安宁？
眼下这富朱紫间，又是如何维系？
另有研究所抓来的那个天罡族苍浮…
一时间，种种疑惑升腾，程乾盯着父亲，还想再问。
可这一刻，父亲却摆了摆手，道：“等你生长起来之后，这一切的秘密都市徐徐展开，现在知晓，又有何用？”
“生长？父亲指的是生命觉醒么？”程乾不解。
“功术数三道，亦能生长，觉醒也非唯一。”
父亲摇了摇头，对觉醒者做出了评价，有种不以为然之意。
程乾闻言，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想了想，直到这次会话结束，才念头一闪，诸界之眼笼罩，视角停留在父亲身上。
眼前只有他能看到的火焰小字，徐徐浮现。
【姓名：程明远】
【种族：人】
【年龄：四十三岁】
【跟脚：玄苍星人族】
【修为：一星圆满】
【战力：一星中品】
【诸界评价：正凡人】
火焰小字流转，程乾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没想到他的父亲是个没有觉醒，而是在功术数上走出自己门路的人。
一星圆满的修为，丝绝不显山露水。
恐怕这么多年来在研究所的职位，也不是寻常研究员这么简朴。
这一刻，程乾才算重新认识了一遍他这一世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