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投入海中波光粼粼,酷寒的海水敲打着伤痕累累的女人。
“阿姨!”少年激动地抱紧女人腰身,不停发出沙哑的低语,“不要,不要丢下我。”
“呜呜......”女人肆意洒泪气若幽兰,她无力地潜入海里又被少年捞起,反重复复折腾的疲惫不堪。
无知的少年总会不经意间将她消磨殆尽,致使脆弱的女人月缺花残。
“嘀嘟、嘀嘟——”
追捕而来的警车停靠在海边,数名警察紧凑地挨个跳下车来。
“放开!”女人挣扎着疯癫摇头,颤声哭诉,“不是,不是我。”
“我知道。”少年含泪俯视她,再三强调,“我相信你。”
谈话间,警察已跑至跟前坚决捉捕。
“厮闹!”警官苛责。
少年无奈松开手,女人徐徐滑落,女警眼疾手快接住疑犯,随即给她戴上手铐。
女警义正词严道:“现怀疑你和一桩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去趟警局协助视察。”
女人心灰意冷不以反抗,任由她们夹着胳膊押上警车。
少年踉踉跄跄赶到车前,紧绷的神经急剧松弛,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警官见状便喝道:“起来!”粗鲁地拎起少年推上车后座。
司机一踩油门,警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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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审讯室,灯光昏暗。
灯火通明的走廊响起“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踏地声。
坐在监控下的女人猛地抬头,屏气凝神盯住房门。
门锁“咔嚓”一声,房门应声推开。
丰盈的女警迈着傲娇的法式走进审讯室,将文件夹重重地甩在审讯桌上,厉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知无不言,言无不实。”女人虽然神情木讷,但是言出肺腑。
女警在她劈面落座,慢条斯理地执笔做纪录,循例问道:“姓名?”
无精打采的女人目光呆滞,缓慢答话,“毛仁爱。”
“职业?”毛仁爱迟迟未答,女警用笔头轻敲文件,加重语气重复询问:“你的职业?”
毛仁爱坐立不安,迟疑地说:“编剧。”
“据我所知,你非正式职员。”女警投来鄙夷的眼神。
“......”毛仁爱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啪嗒——”
一张医院诊断书甩在毛仁爱脸上,愣怔事后捡起诊断书检察。
姓名、性别、年龄、科别、就诊日期等等,小我私家资料罗列的精简详细。
粗拙的手微微哆嗦着,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控制放在桌面的手,不由攥紧陈诉单拧成一团,咬紧牙关瞅住女警。
女警回瞪她,勾起嘴角挖苦,“多动症还能专心写作?”
毛仁爱一直在克服这个问题,随着年龄增长,精神病有所好转了。
现在却激怒了她,犹如火山发作般弹起,正想挥拳发泄。“别动!抱头蹲下。”女警瞬速举枪喝止。
好吧,她只是想敲击桌面,用不着那么亢奋,就像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毛仁爱只好听从命令,双手抱头跌坐椅子上,见女警收起佩枪,她便脱力般垂手投降。
“只是网文写手,还自认编剧?”何等轻蔑的一句话,能伤人心。
面对女警无情的讥笑,毛仁爱心头一紧,放在桌底的手轻轻一握,讪然说道:“是网站签约作者兼编剧。”
女警冷哼一声,纠正道:“你是实习生。”她非要纠结职称问题,毛仁爱不以反驳。
室内蓦地清静。
女警在档案上挥笔疾书,优雅地撑着脸颊低头盘问:“你与死者什么关系?”
“死,死者?”听到死讯,毛仁爱十分错愕,随即讶然追问:“他......死了?”
“在医院抢救无效,于12月25日晚上8点半死亡。”
瞧那女警毫无情感的腔调,毛仁爱藏在桌底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咳咳。”女警清清嗓子,继续审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毛仁爱耷拉着脑袋,泪水浸湿了眼眶,沉声回道:“我是他下属,同事关系。”
天才影视公司向警方提供了有力证据,警察才会实施逮捕行动,她的小我私家资料不是秘密。
女警执起文件夹大发雷霆,站在桌前扬起文件,用笔尖狂点文件,急眼蹬脚,“亲属,这里写着亲属关系。”气得她伏在桌上忍不住爆粗口,“shit!”
毛仁爱并不畏惧暴戾的女警,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坚决重申,“我和他不是亲属。”
“满口假话,没有一句实话。”女警将文件夹扔在她面前,绝不留情地斥责,“睁大眼睛看清楚,上面写着亲属。”
毛仁爱扯过文件夹定睛一看,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她脑中堆满问号。
“没有血缘关系,更不是亲属。”再烦琐会觉得她神神叨叨,如解释就是掩饰同样的原理。
“还不从实招来?”女警猛拍审讯桌,态度恶劣,似乎认定她是凶手。
毛仁爱望向不远处阴冷的铜墙铁壁,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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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只记得那是一个让人瑟瑟发抖的日子。
天气很是严寒,阿姐挺着大肚子迈出僵硬的脚步,跨出大门时不小心踢到门框,“扑通”一声,猝不及防摔倒在门边,不幸流产。
慈祥姐昏睡在医院病床上,六岁的我还不懂人情世故,站在床边听见门外怙恃在窃窃私语。
“照旧不要告诉她吧。”阿妈左右为难。
阿爸阻挡,“不行,她早晚会知道。”
门口传来阿妈的哭泣声,“这,该如何向靓仔交接?”
靓仔是我姐夫,他在赶来医院途中车祸住院。
“走,去跟他讲清楚。”阿爸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悄悄潜入挤满眷属的病房,潜藏在角落里偷听。
“孩子,夭折了。”阿爸的话混在人群中听不清楚。
“什么?”伯母那尖锐的声音刺痛耳膜。
“你再讲一篇。”伯父的浑朴嗓音无比震撼。
霎那间,病房炸开了锅,亲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引起恐慌。
“慈祥的孩子,没了。”那是我爸消沉的声音。
“天杀的啊!”伯母激动地擒住阿爸的手臂,犷悍无理地撒泼,“造孽呀!还我孙子。”
虽然一时间惊慌失措,但我照旧兴起勇气跑去拉架,“不要,别抓我爸爸。”
“砰——”落地开花;功名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