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检察瘟疫
孟小鱼服了妇人的药后感受好了不少,便和妇人在宅院内迅速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这个府苑很大,估摸着以前是某个很有身份的大官的府邸。可此时现在,她却觉得即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瘟疫病人被集中在几个院子里,个个都发着高烧,有不少人还不停说着胡话。
有个头脑还算清醒的病人告诉她们,每日的饭菜只会送给尚未昏厥的病人,因为昏厥病人也无法吃工具。所以一旦有人烧到昏厥,就会被拉到另一个院子里,过不了几天便会死掉,然后被拉到外面的乱葬坑焚烧掩埋。
“难道就没有医生来为你们诊治开药?”孟小鱼问道。
“女人是大户人家身世的吧?你们这些深闺女眷自是消息不太灵通。如今殷施城内哪有医生敢治这瘟疫?起初来的几个医生厥后也都染了瘟疫,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但凡与瘟疫病人有过交往的人都要被官兵带到另一处关起来,非得等半个月不能出来。医生一旦来给我们做了诊治,他就回不了家了,否则他的家人就会被带走关起来。”
另一个病人插嘴道:“是啊,从这里往西六七里远的地方有好大一块空地,官府让人临时搭建了许多几何间屋子。我就是从那里转过来的。那里虽也不行走动,可至少每家人都有单独的屋子住着,住满半个月,若未发烧就会被放出来。”
“你是发烧了,故而被送来此处?”孟小鱼问道。
那人含泪点颔首,哽咽着说道:“可怜我那孩子,他才十岁,他娘上个月染病去了。如今就剩他一人,我走的时候还被关在那屋内。”
孟小鱼听了不禁一阵唏嘘,心中悲凉万分,却不知如何慰藉。
瘟疫弄得许多人.妻离子散,可朝廷也尽力了。想要反抗这种天灾,非得医疗、科技和黎民的认知都到达一定的高度不行,绝非几个月的努力就可告竣。
她再一次哀叹这个医疗和科技落后的社会。为何要有皇权争斗?为何要有战争?有这精力多改善民生欠好吗?
中年妇人在孟小鱼找病人谈话时一直忙着诊病,这时走过来说道:“我去隔邻院子看看。”
“我陪你去。”孟小鱼说着就要跟她走。
“你吃的那药只能暂时退烧,你照旧莫要折腾自己了,找个地方歇下吧。”
孟小鱼不依,坚持跟了已往。
隔邻院子里全是高烧昏厥后的病人,被并排放在铺了干草的地面上,一排排地整齐统一,像是商贩摆在摊位上的商品。
孟小鱼随着妇人小心翼翼地一排排检察已往,发现其中有几人已经没了呼吸。
上官诚元并没有完全明白她说的隔离是怎么回事,以为只要把患病之人和洽人离开,让好人不再被熏染就算好了,因为病人都市死去,连着瘟疫病毒一起被焚化,掩埋。总有一天,瘟疫病人会死光,留下的便只能是康健的人,殷施便可以重开城门了。
但他其时以誉王的身份来此管控瘟疫,能那么高效地做到这些也极其不易了。
瘟疫谁不怕?如今另有官兵留下来管控这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孟小鱼叹道:“医术太落后,难怪都说一旦患病就必死无疑。”
妇人却波涛不惊地说道:“殷施的管治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孟小鱼顿觉讶异:“大姐还在其它地方见过瘟疫?”
妇人点颔首,转身往屋外走:“我们得叫院外的官兵资助,我需要大量热水、烈酒、洁净的纱布和衣物,另有大量的药材。”
“好。”孟小鱼绝不犹豫地允许着,朝着府苑的大门走。
大门却被上了锁,从里面基础无法打开。
“来人!开门!”孟小鱼高声喊。
喊了许久,完全无人理会。不用说,外面的守卫只想保证府苑内的病人不出去,并不想跟病人有太多接触。
正当孟小鱼失望颓废之际,门口终于有了响动声。
几个官兵穿着防护服抬着几桶粥和一桶咸菜进来,视若无睹地瞟了她一眼,就径直朝里面走。
“等等!”孟小鱼叫住他们。
几小我私家脚步稍顿,朝着她瞥了一眼。
有人问道:“何事?”
“我们需要热水,烈酒,纱布和药材。哎,说了你们也记不住,拿笔墨来,我写给你们。”
“女人是谁?”
“我——”孟小鱼一顿,不知道要不要亮身世份。
如若她亮身世份,管愈约莫明日便会知晓,然后冒着生命危险赶过来。
“医生,我们是医生,国都派来的。”孟小鱼指了指妇人。
“医生?”一个官兵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女医生?”
几个官兵立刻哄堂大笑,笑完后抬起食桶又准备走。
“站住!”孟小鱼只好再次掏出金牌对着他们,“你们到底是办照旧不办?”
官兵吓得猛然放下食桶,战战兢兢地跪地而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孟小鱼怒道:“哼!此时现在你们说吾皇万岁也没用。识相的就快点拿笔墨来,再叫些人来资助。”
官兵们忙不迭地跑出去,不久后便领着更多的人过来。个个穿着防护服,戴着手套、头巾,蒙着脸,佩着刀剑。
兵头子上下审察了孟小鱼和妇人一番,她俩都蒙头盖脸的,他也没看出什么眉目,便拿着腔说道:“就你能有皇上的御赐金牌?拿出来瞧瞧。”
孟小鱼将金牌拿出来,兵头子伸手就要去拿。
孟小鱼将手一缩:“我已染瘟疫,这牌子你要拿了,恐会传了病气。”
兵头子却不吃她这一套,伸手夺过金牌,说道:“没看我戴着手套吗?”
他将金牌正反面研究了半天,问旁边一个官兵:“这上面究竟是什么字?”
被问的官兵声音哆嗦着回道:“如朕亲临,上官诚元。”
兵头子又问:“这真是小王——皇上的御赐金牌?”
“小的也未曾见过。”
兵头子沉思半晌,说道:“八成是假的。这不是有鸽子吗?皇上要派太医来,干嘛派两个女的?也不让鸽子传封信来通下气。”
官兵们:“……”
“把吃食送进去。走!”兵头子将手一挥,也不将金牌还给孟小鱼。
“叶纳或拉,你敢!”孟小鱼大叫道。
叶纳或拉脚步一滞,转头惊讶地问道:“女人是……”
孟小鱼从声音分辨出来,这人正是上官诚元在北翌时的亲信叶纳或拉。
当年她被上官诚元推下赫北关墙后,就是被绑在叶纳或拉的马背上了。那一次她吐得一塌糊涂,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而叶纳或拉却在到达营地后将她扔到地上,把她弄得全身泥泞不堪,还被马尿了一身。
“上官诚元曾说过,待有朝一日他坐拥尚赫山河,定会以高官厚爵酬金你们,想不到他还真说到做到,让你这个无知无德的小人来看管这宅院。”
孟小鱼一边说一边取下面巾,怒视着叶纳或拉。
“啊呀,是孟女人。”叶纳或拉总算认出了她,吓得立刻跪了下去,恭顺重敬地将金牌双手呈到她前面,“属下不知是帝师驾到,请女人恕罪。”
他如此一说,其他的官兵都呼啦啦地膜拜下去,齐声喊着:“请女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