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两军对阵
孟小鱼并未费多大口舌，无净法师便同意了收褐樟为俗家门生，教他医术。
于是，褐樟每次在确保孟小鱼足够宁静后，便会去找法师学习医术。
孟小鱼则开始旅行宇宁的染料坊、蜡烛坊和墨坊，考虑着如何做出种种颜色的墨水和蜡笔。
他们就这样在宇宁等了一个多月，在孟小鱼十七岁生日这天，等来了上官烈锋派来的军队。管愈不行制止地率军督战，血雨腥风地打了一个月，从年尾打到年头，双方谁也没打过谁。
因为孟小鱼允许过管愈，她不会上战场，所以她毫无悬念地留在宇宁城，日日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时刻刻关注着战场的状况，急得寝食难安。
宇宁黎民看到双方打了一个月仍相持不下，又变得焦躁起来。有人开始造谣生事，有人又哄抬物价，怙恃官员和官差也都忙得团团转。
孟小鱼只好再次利用报纸为管愈造势，日日大传战场捷报，为管愈大唱赞歌。
这一日，青松和翠柏终于回来了。赫东老王爷虽然未有书信，却口头体现半年之内，他会保持中立。如此一来，赫东中立，望南也便不敢妄动。
孟小鱼听到这个消息，再也不愿意待在城内干着急，跳上马，带着青松、翠柏、褐樟和另几个护卫就直奔作战前线。
几日后，孟小鱼他们终于到达了战场，青松和翠柏绝不犹豫地策马狂奔，加入到管愈的军队。褐樟却拉着孟小鱼不让她靠近，说是让她等到晚上偷偷去见管愈便好。
孟小鱼想起她对管愈的允许，有些悻悻然的退了回去，转而登上旁边一个山头，在褐樟的资助下爬上了一棵树，俯瞰着不远处的战场。
尽管战场离他们有些远，但孟小鱼的眼神好，照旧将战场的情况看了个或许。
战场上，黑压压的尽是全副武装的军士，只在双方对阵的地方留有一块空缺。
从阵势上看，管愈这边的人数远远少于对方，但胜在所占阵势较高，可以用弓箭射杀大部门靠近的人马。双方对阵处，时不时地会有上官烈锋的军士列队冲出，飞翔着长剑、弯刀和长矛等武器，然后被一阵密集的箭雨击退。
战鼓雷鸣声、嘹亮的喊杀声和降低的嘶吼声不时从双方交战处传来，使得黄沙漫漫的战场充满了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
孟小鱼极目远眺，看到敌军身后的宇宁河，心下大惊。
宇宁河横穿整个宇宁，在这个地方正利益于宇宁和丽缈的接壤处。当年孟小鱼刺杀了周之高跳入河中逃亡的那条河，即是宇宁河。
一个月前，管愈的目标是将上官烈锋的军队挡在河的那边。可如今上官烈锋的军队却进到了河这边，很显然，管愈未能乐成将他们盖住。
这也情有可原，管愈如今能调到这个战场的军队也就十万人，而上官烈锋却召集了三十万雄师。在这个打仗取胜全靠人多的世界，管愈能坚持一个月已是奇迹。
孟小鱼搜肠刮肚回首了尚赫和梦境中历史上以少胜多的少数几场战争，觉得那些被后世传为神话的胜战对现在的战局都没有参考意义。
她转头问同样趴在树上的褐樟：“你觉得上官烈锋的军队晚上在那边扎营？”
“主子，这个小的猜不出来。”
孟小鱼又仔细看了看战场周围，说道：“周围并无多余空地，这边又被我们的军队盖住。他们的营地肯定还在河那边。除非他们想晚上睡在战场，令郎也不行能让他们安睡。”
“主子，小的听说对方来了三十万军士，可小的觉得这里最多也就十五万人。会不会另有些人没过河？”
孟小鱼名顿开：“说得对！先出一半军力攻，晚上换一批再攻，这算是车轮战，要拖死我们的军队？”
“如若这样，令郎必败无疑。”
孟小鱼骨碌碌地滑到树底，转身就走。
“主子，去哪儿？”
“去找令郎。”
“不行，令郎说了您不行以上战场。您若坚持，令郎定会撤了小的不让小的做您的护卫了。”
“那这样，你去找青松和翠柏，让他们派二十小我私家给我。”
“做什么？”
“去烧了他们的粮库。他们一半人在这边打仗，另一半人在后方休息，后方防卫肯定极为松懈。”
“主子，他们的粮库定在河对岸，您如何去烧。”
“无妨，我会泅水……”孟小鱼说到这儿突然顿住。
她忘了，无净法师不让她游泳，况且现在又是冬季。而且，就算给她二十人，那二十人万一不会泅渡怎么办？
“不行，我照旧得去找令郎。”她下定了决心，“你若怕令郎怪罪，便莫要随着我。”
褐樟有些郁郁，默然跟在她后面。
孟小鱼笑道：“放心，要不要你做护卫如今可不是令郎说了算，我说了才算。”
褐樟展颜而笑。
他们从山上跑到战场时天已经黑了，双方都已鸣金收兵，各留出两队人在对阵界限站岗，雄师各退出十丈之外。
管愈这边的军士已经开始生火做饭，战场上仍有死亡的军士残骸，受伤的军士坐的坐躺的躺，即便没有在哀嚎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痛苦相。战场上一片狼藉，随处都是被打落或打断的武器和斑斑血迹。
孟小鱼看着眼前的景象，既觉得恶心难受又觉得饥肠辘辘。
她再次环视了一下炊烟了了的战场，又不禁失笑。
打仗另有天黑双方收兵的规则？难道不是兵不厌诈，不择手段？如果她是对方将领，定会带着那一半白昼未参战的军士卷土重来，趁着天黑对方又疲惫不堪之际，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想到这里，她心中大叫“欠好”，怕是对方就是如她这般想的。
她站到高处，借着自己超凡的目力朝着对方的偏向望去。果真，她只看到最前面站的两排军士，而他们后面空空如也，别说是十丈外，直到宇宁河也看不到对方的军队。很显然，他们的雄师坐船去了河对岸，准备换另一半人过来。
果真是月黑风高好杀人！
“令郎呢？”孟小鱼抓住一个军士，急切地问道。
军士打了一天的仗，此时又累又饿，双眼茫然地看向她，半天才说：“不知道。”
她转头问另一个军士：“令郎呢？令郎在哪儿？”
这人也朝着她摇头。
褐樟拉住她：“主子，您冷静点。令郎定是回了营地。”
孟小鱼想想觉得也有原理。管愈也战斗了一天，定然也需要休息。可现在他不能休息，一休息可能就全军淹没了，她必须立即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