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被人跟踪
街的另一边，几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等着茶室出来的客人叫车。
孟小鱼朝着那些马车和车夫仔细审察了一番，突然看到褐樟朝着她笑，悬着的心立刻放下，原来他扮作了车夫等在那里。
她装作叫马车的客人，朝着褐樟招了招手，见他绝不犹豫驾着马车朝她驶来，这才大大叫了口气，绝不犹豫钻进了车里，心中却仍旧忐忑不安，两眼紧盯着车外，竖耳听着一切消息。
褐樟小声说道：“主子，有人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先不能回农庄。”
孟小鱼心中一紧，问道：“有几人？何时开始随着我们？”
“在主子到达茶室时小的便发现了。开始只有两人，见我俩分头离开，便分头随着我们。小的将跟踪之人甩开后回到茶室，发现跟踪主子的人不见了。不久后，他竟又带了五六人回来。”
孟小鱼悄悄叫苦，摸不清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目标是她，照旧春韵茶室里的邹沐风。
她将邹沐风的两封信和玉扳指拿出来，说道：“褐樟，我不知道他们意欲作甚。可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我身上有重要物什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如今之计，只能你我离开行动。”
“主子！”褐樟在黑黑暗叫道，“小的不会丢下主子不管。”
孟小鱼也有自己的坚持，沉声说道：“褐樟，如今不是你我争论之际，你必须听我的付托。”
“是。”褐樟究竟是个护卫，在自己的意见和孟小鱼的相左时，习惯了先听她的。
“你把我送到书巫书屋门口，我今晚去那里歇下，当不会有性命之忧。你继续扮作车夫离开。”
“是。”褐樟稍稍心安，究竟他们在书巫书屋住了近一年，那里肯定照旧宁静。
他立刻盘算主意，回去后立刻便会让留在农庄的护卫都过来掩护她。
“我下车时会给你一个玉扳指和两封信看成车钱交与你，你离开后马上去办两件事。一是派两人去赫北关，将长公主的信送给卫将军。此去途中甚为艰难，你当给他们多备些御寒衣物和银两。入草原前，让他们买辆马车，带上二六子。告诉卫将军国都发生的事，让他千万提防徐将军，且慎入国都。至于救妻儿之事，怕是无法急在一时，请卫将军慢慢筹谋。皇上一日未撤他的兵权，他的妻儿就当是宁静的。”
其实今冬赫北关并未计划关闭关口，故而去关口跟北翌人做交易的黎民会比去年多，护卫去赫北关也会宁静许多。但孟小鱼被去年的赫北关之行吓怕了，便忍不住多交待了几句。
“是。”褐樟总算明白了为何孟小鱼会如此迫切，原来这竟关系到卫将军的安危。而自己主子的兄长是卫将军的属下，定然也身在危险中。
“第二件事，你明日一早派人去将邹阁主的妻儿接到春韵茶室。他妻儿的住址在第二个信封上。你将玉扳指和信一并交与邹阁主的妻子，接到人后直接送到春韵茶室。”
“不知邹阁主妻儿共有几人，小的需备几辆马车？”
“一妻两妾两儿一女，你备两辆马车。可你切莫轰轰烈烈引人注意，那处虽极为隐蔽，可邹阁主说皇上应已派人黑暗盯着。”
“主子，若要将这几人不知不觉全部接走怕是有些难。”
“如若不能全部接走，那便会打草惊蛇，下次你便无法进入。邹阁主说了，每日卯时三刻前会有人送菜去他家厨房。送菜的赵小六住在立林街东头，每日都市送几车菜去他住处。你今晚便去找赵小六，就说明日邹府有事，让他辰时事后再去送菜。”
孟小鱼一口气交待下去，也不管褐樟能否办到，继续说道：“你明早卯时自己弄几车菜进去，进去后去找王大厨子，告诉他你是邹阁主派去找夫人的，让他马上带你去找人。你将工具交给夫人后，让她立马带上妾室和邹阁主的子女跟你走，不行延长时辰去收拾金银细软，也不要带随从婢女。”
褐樟昨晚去了禁卫军营探查宇宁军士的情况，今日又随着孟小鱼东奔西跑，其实已经有些疲累。但他是练武之人，稍微调息一下内力便能坚持到明日。是以，他并未多说，只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竖耳听着，时不时还得分神注意后头跟踪的人。
孟小鱼继续说道：“你让邹阁主的家人躲进送菜的车中，把他们带出来，先得跟他们交接清楚车内脏臭狭窄，他们只能忍受了。你备好马车沿途等着，让他们途中换车去茶室。到了茶室要走东门，以敲门声为灯号，三二二三一，三次。你可记着了？”
“记着了。只是这事做起来颇费心思，须得小的亲自去办。”
“那你便亲自去办。”
“主子……”褐樟欲言又止。
他本计划拿了孟小鱼给的工具后，回农庄交接了其他护卫去服务，自己便可立刻返回书巫书屋掩护她。
孟小鱼心下也明了，说道：“不用担忧我。我此次去书肆，怕是不到明早便会有璃王派来的暗卫掩护了。”
其实这事她也心里没谱。但为了让褐樟放心，她只能如此说了。
褐樟知道自己的主子与令郎早已私定终身，心下便不乐意孟小鱼再跟上官凌云有任何牵扯。可事情紧急，他也不想说出心中所想，便默默不语，挥舞马鞭，催得马没命地在午夜无人的街道狂奔。
两人很快就到了书巫书屋的门口。
孟小鱼将信和玉扳指交给褐樟，低声说道：“千万小心行事，如若出了状况，保住自己性命为上。”
褐樟接过孟小鱼的工具，泪光莹莹，终究是一字未说。
“走吧。”孟小鱼交待完，看了看身后，隐约看到一个身影隐在黑暗的角落里。
她不知道这些随着的人会随着她一起停在此处，照旧会继续随着褐樟。但此时也别无它法，只能冒险一试了。
褐樟一声吆喝，驾着马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