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要记得用饭,不管在怎么忙,你都要好好用饭。另有,不要熬夜追剧了,对身体欠好。”
厥后过了几个月,阿木的癌细胞扩散的越来越快,最后不得不住院治疗。他的身体越来越欠好了,险些每天都是要做种种的透析渐沉,看着他愈渐消瘦的身体,她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可能是情绪太多,交织在一起,她也不清楚是什么了。但是每次看着他明明就很痛却要淡笑着看着她,一脸无事的慰藉着她,她的内心就觉得无比心疼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她心疼的不能自制。他的头发因为要做手术所以头发一丝不剩的都剃光了。平常她经常说他像一个僧人一样,清冷,高尚。想不到现在他真的剃光了头发,和想象中的一样悦目,也格外的脆弱。
他的皮肤本就很白,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他似乎就像坠落凡间的天使,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身上,似乎为他镀上一层神圣的光线,又似乎那本就是他的光。
她请辞了学校的事情,但是校长却告诉她给她放一次长假,等以后什么时候想回去都可以。她淡笑着告诉了校长她的情况,可能短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在校长同情的眼神下,她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小白,你说真的有天堂吗?”
柚白正在削着苹果的手停了下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笑着看向她的杨木。看着他苍白无力的模样,她突然觉得鼻头有些酸麻。
她收敛了一下情绪,笑着对他说。“那是骗小孩子的,你怎么也信?”
“这样啊,我还说等我死了,我就可以在天上看着你了。”
“阿木,你在乱说什么?你不会有事的莫医生不是说癌细胞慢慢的已经控制住了吗?别乱想,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
“小白,来。”
杨木看着她眼圈红红的,似乎就像一只小兔子。他朝她伸脱手,插着管子的手格外白皙,与针头的相交处隐约间可以看到一抹血色,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显眼。
柚白放下手中的苹果朝他的偏向移已往。她上前握住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他的手格外的凉。她双手合十,将他的手放在手心捂着。
“小白。”
杨木看着一脸无措的柚白,眼中的心疼似乎要溢出来一般。他将手抽了出来,徐徐地放在她的头顶,轻柔的抚摸着,一如从前。“乖,没事的。”
他照旧和以前一样,温柔的看着她,一遍一遍的,轻柔的细细哄着她。柚白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里红了一圈,眼眶中的泪水似乎快要控制不住流出来一般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
“上来。”
杨木轻轻的挪动着身体,身旁空了一个位置出来。他看着柚白,一脸期待。
“不行,这样会碰到你的伤口的。”
“小白,上来。别让我着急。”
说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可能是不小心说话间扯到了头上的伤口。见状,柚白在他的注视下徐徐躺了上前。
“这样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柚白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似乎那颗不安的心一下子就牢固了下来。她贪婪的罗致着他身上的气味,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躺在他的怀中了。除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更多的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两者夹杂着,似乎有些冲突,又似乎有些和谐。
“那你要乖乖的,不要乱动。”
杨木看着她灵巧的靠在胸前,强忍着头上传来的不适,伸脱手轻轻的抚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温柔的描绘着她的脸廓,似乎要把她的面容刻在灵魂深处一般。
鼻尖这些日子以来充盈着的消毒水味被她头发的清香冲淡不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她坐在看台上,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偶尔投篮时回眸的一个相视。夏天的风吹在脸上微微凉爽,那是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两人就像幼儿园刚认识小朋友一样,脸上的温度随着盛夏的夜晚逐渐升温。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先追的他,殊不知她才是那道光。她就似乎是漫漫黑夜里突然照进来的一束光,慢慢的带着他走出那个深渊,给了他温暖。
“小白,你允许我一件事好欠好?”
头顶传来他有些虚弱的声音,柚白靠在他的身上不敢乱动,怕不小心会扯到他的伤口。
“好。”
“呵呵,你都不问是什么事情就允许好吗?”
他的声音照旧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轻笑作声似乎一支羽毛刮在她的心上一般。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允许。”
“好。”
“说吧。”
“小白,你允许我,永远都不要忘记我好欠好?”
听到这句话,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没入他的衣服上晕开一朵朵透明的花。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她能感受到他内心伸出的不安。泪水似乎就像决堤一般,顺着眼角,鼻梁滑落,她靠在他的身上,静静的抱着他。
“小白,允许我好欠好?”
“好。”
她抱着他的腰无声泪下,他轻抚着她的头顶,温柔的,用他的方式述说着他的意思。
最后泪尽,多日来担惊受怕没有睡好的困意在这一刻来袭。她靠在他的身上,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鼻尖充盈着他的气息,她徐徐地靠着睡了已往。
这一觉是这么久以来她睡过最好的一次,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们似乎回到了以前。他笑着看着她,一脸宠溺。另有他在高考前夕逼着她看书背题刷公式,另有他们一起牵着手在校园中逛着。那个时候的他们多快乐啊,下课就能看到站在门口等着她的阿木。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已是黄昏时分,窗外的天际挂着悦目的云朵,今天的晚霞格外悦目。她正想叫上阿木一起看,转头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她坐在床上,慢慢的清醒过来。她似乎记得其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阿木呢?
穿上鞋子急遽忙忙的正想出门去,就见他坐在轮椅上被一个护士推着进来了。
“阿木。”
“你醒了?”
杨木笑着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阿木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谢谢,不用了。”
护士将他推到床边,刚想扶着他上床却被制止了。他礼貌的向她致谢,语气温和中另有满满的疏离。
“有事按铃,眷属记得看好病人。”
护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善的看着柚白,那眼中的凶意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的,谢谢。”
柚白上前将杨木扶了起来,看着那个护士连连致谢。
“你去哪了?”
等到那个护士出去后,柚白一脸担忧的看着杨木,眼圈泛红。
“乖,我就去做了一个检查,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眼圈都像小熊猫一样了,好不容易看你睡得这么好,让你多睡会。”
“下次去哪都要叫上我。”
“好。”
杨木看着她小脸气的鼓鼓的,眼神宠溺轻声说着。
“来,躺上去,休息一下。”
柚白看着他坐在床边,心疼的扶着他躺下。小时候她头上不小心磕了一个包她随便动一下都疼的不行,他照旧开颅啊,这么坐着肯定疼死了。
杨木乖乖的任由她扶着躺下,看着她满眼都是体贴的模样内心一片柔软,似乎头上的伤口也不是很疼了。
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着守在他身边的小女人,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每一次蹙眉,看着她不小心把苹果皮削断了后微微撅起的嘴角,看着她体贴他时的紧张,看着她因为他而笑得一脸辉煌光耀....
小白,我真的好喜好爱你啊。如果可以,我真的似乎就这样守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生气时撅起的嘴角,看着你生气时气鼓鼓的模样。可惜,我没时间了。
杨木看着她一脸认真削着苹果的模样,嘴角扬着的微笑有些寂凉。他的眼角飞快的流过一滴眼泪,在柚白抬头时又很快的掩饰了已往。
“你要吃一块吗?”
柚白抬着削好的苹果看着他,杨木笑着看着她。“你吃吧。”
“好吧,你要是有一点不舒服就跟我说,另有想上茅厕也要跟我说,我带你去。”
“好。”
杨木看着她,简简朴单的对话却让他不禁想起未来几十年后的某一天。两个鹤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去楼下逛花园,散步。
“欧若照旧一直没有消息吗?”
突然杨木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看着柚白说到。
“不知道,我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柚白吃着苹果漫不经心的说到,自从上次见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说起来,似乎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嗯。”
杨木看着窗外,有些若有所思。他这么久都不联系他们,他会去哪了呢?想到这他的眉头紧蹙,欧若不是一般的Al。当初研究出唯一一块有着独立思想的晶体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是想把他放在小白的身边,但是现在他没了踪迹....
“怎么了吗阿木?”
柚白看着他心情差池,就连嘴里的苹果也觉得不甜了,停止了咀嚼看向他。
“没事,小白,可以借你的手机给我一下吗?”
“啊?医生说你不行以玩手机看电脑,医生说对你的伤口欠好。”
“乖,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处置惩罚,一会就好了。”
“可是...”
“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医生不会知道的。”
“那就一会?”
“就一会。”
柚白看着他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她有些迟疑的从包中拿脱手机递给他。只见他接过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几行字,听见手机提示音响起来后,他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他没有回到研究室,那他会去哪?
刚刚他发信息给李教授,问他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欧若,答案是没有。那他到底回去哪儿了?
“怎么了?”
“没事。”
看着柚白担忧的模样,杨木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把消息纪录删除后把手机递给了她。
夜晚,平静的走廊上突然泛起一个身影。他穿着连帽的玄色外衣,身材修长。他站在杨木的病房外,看着里面昏暗的空间伸脱手徐徐的转动着门把手走了进去。
杨木平静的躺在床上,一旁的仪器正在事情着嘀嘀嘀有纪律的响着,他的睡颜平静温和。欧若走到一旁的沙发前,看着蜷缩成一团正熟睡着的柚白,眼中的情愫暗晦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他转过头就见杨木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平和无波涛。
“嗯。”
欧若放轻脚步走到他的床前徐徐坐下,看向杨木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涛,他在等杨木开口。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
“那你这是玩够了?”
杨木看着他,似乎一个严父在询问一个淘气外出归来的孩子一般。
“我想她了。”
欧若转头,看向沙发那边时,平淡麻木的眼神中竟体现出拟人的温柔。
“你要死了。”
欧若将头转了回来,看向床上的杨木。他的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嗯。”
杨木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淡然,这件事他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准确来说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他的眼神透过欧若看向那边,睡得一脸恬静的柚白。
“所以,托付你以后照顾好她。”
“我会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从他有意识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往他的脑海中植入了许多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以至于她的一颦一笑占据了他脑中库存的大部门,而他,第一眼见到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去掩护她,呵护她。
“谢谢你,欧若。”
杨木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眼中的笑意似乎多了些什么,是不舍?是宽心?照旧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