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降妖这么严肃的事情，被堂哥提起来的时候，竟然目带猥琐之意。
而且话风很快就转变了。
如果不是嫂嫂出来的实时，可能堂哥要把年轻时候的风骚往事都给说出来才算痛快。
“说起来没完了？”
“就知道吃，还不快过来干活？”
叶红莲站在厨房门前双手掐腰，呵叱一声。
正说到劲头上的牧云山就像是听到了荟萃哨音一般，站直身子，就差敬礼了。
“弟，你还年轻，不懂像秦紫旗那样的小女孩，虽然漂亮，但是没经验，肯定不痛快。”
“转头等你嫂子不在家，我带你去县里的金凤楼去走走，那边的娘们，才叫过瘾。”
牧遥盯着堂哥的背影，陷入沉思当中。
金凤楼。
他不是没听说过。
事实上在刚刚搬来晋陵县的时候，第一次对他围追堵截的，就是金凤楼的女人们。
那是晋陵最好的烟花场所。
只是牧遥从来不知，原来青楼的女人们也会降妖？
再说秦望雪。
解决完了桃花精怪一事后，自然要先去县衙跟父亲报个平安。
推开县衙大门。
秦望雪眸中流露温柔之色，笑靥如花。
引得不少官差侧目。
巨细姐这是遇见什么开心的美事了？
“爹，我回来了！”
秦望雪是真的心情不错。
父亲终于干了一件好事，引荐了牧遥这么优秀的人才，有他在，这晋陵四周何愁再有妖邪作乱？
“回来了？”
“天桃谷一事解决的如何？”
秦誉正在翻看文书。
听见女儿的声音，便抬起头。
只一眼。
便呆滞住了。
秦望雪身上的锦云服险些都要被撕碎，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竟然还浑然不知，面色羞红，呼吸急促。
同时，正好听见她带有一丝憧憬之意的作声：
“都完事了。”
“牧先生……真的好强。”
话落。
秦誉一拍桌子，瞪圆了眼珠子低吼：“这个畜生！！”
秦望雪：“？？？”
“女儿，你也到了适合婚嫁的年纪，想要找个如意郎君，爹不阻挡。”
“只是有些事情，万万不要操之过急。”
秦誉本就一身疲惫。
现在更是似乎被抽闲了力气一般，差点就瘫倒在椅子上。
秦望雪错愕片刻。
正寻思着爹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过头。
恰悦目见一名降妖特使泛起在门口。
“禀报紫旗……”
“贡品已经清点完毕。”
秦望雪低声道：“可有对不上的地方？”
“大致上都相同，被那古树精怪吃了的几样宝物，我们也给补上了。”
“只是……”
“少了伏虎令。”
那降妖特使有些张皇。
秦望雪和秦誉对视一眼，都如遭雷击，再无心思去想其他。
……
刚入了夜。
牧云山、牧遥兄弟二人就又泛起在奉天司堂内。
是秦望雪亲自登门将他们请来的。
眼见秦望雪走路的踉跄模样，牧云山再看他这位堂弟的时候，不由得多出几分敬佩之意，还悄悄比划一根大拇指。
牛啊。
原来还拿了一血。
“内个……”
牧遥受不了堂哥的眼神，挠了挠后脑勺，低声问：“望雪，泰半夜的，又叫我们来，是有事吗？”
秦望雪转过身子，朝着庭院的偏向看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将大门关上。
“牧先生。”
“咱们还得回天桃谷一趟。”
秦望雪认真的作声。
“人不是都救出来了，贡品你们也都拿着了吧？”
牧遥有些好奇的问。
“是。”
“但货物当中，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伏虎令。”
没等牧遥开口。
在旁边的牧云山就提高了音调：“紫旗大人，您说的可是十年前封印着‘赤瞳虎’的那个灵牌？”
秦望雪点了颔首。
“哥，伏虎令是何物？”
牧遥照旧不解。
牧云山也收起了玩味的心思，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应该知道，燕云王朝在各个州府之中，都设立了奉天司的分处吧？”
“是。”
“那你又可知，为何晋陵只是县级治所，却仍然有奉天司的存在？”
“这……”
牧遥摇了摇头。
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几年的光景，而燕云王朝的历史已经接近百年，其中秘闻自然未曾听闻。
“自古以来，晋陵之地都被妖物统治着。”
“这些作乱的妖物当中，最为强悍的就是一头名为‘赤瞳’的虎妖，占据天桃谷之地，拥有几百年的修为，更是炼化体内精魄，凝聚出了更高一层的妖丹。”
“在它的统治下，江苏府的奉天司屡次进攻，却始终不能将其铲除。”
牧遥逐渐认真起来。
从几人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伏虎令’的丢失绝对不是小事。
“这种情况连续了许多年，一直到十年以前，有位从远方而来的游侠，要去往天桃谷，恰好路过晋陵内的一家酒馆，足足喝了十八碗酒。”
“他才要离开，就有旁人劝阻，说天桃谷有猛虎出没，如若有过往客商，应结伙成队过谷。”
听着堂哥的讲述。
牧遥的神色逐渐怪异起来。
这故事……
听着倒是有些耳熟。
接下来的生长，跟他预料中也差不多。
“其时那位游侠并不相信，结果到了天桃谷后，酒劲儿上头，才在一块大青石仰身躺下，就被虎妖袭击。”
“要说那游侠的事迹，如今在奉天司内也是口口相传，人说他的修为通天彻地，仅仅几个回合，便将那虎妖给降服，还了晋陵黎民一方太平。”
“其时那位游侠，只是将虎妖元神封印在伏虎令牌当中，然后交给了当地的官差，让衙门自行处置惩罚。”
“没了赤瞳虎，剩下的小妖自然不成气候，可究竟数量太多，所以当今圣上特意在晋陵县也开设了一处奉天司，以求守卫晋陵太平。”
牧云山说着。
秦望雪端着两杯清茶摆在二人面前，接过话茬道：
“这十年间，晋陵和江苏府两地的奉天司，虽然将周围妖物斩杀的差不多了，只是对令牌中的虎妖元神一直没措施彻底消灭。”
“这一次就是想要借着运送贡品的时机，将令牌带去长安的奉天总部，寻求大能脱手。”
“只是……现在令牌不见了。”
秦望雪声音都有些哆嗦。
倘若是有歹人拿去令牌，以求将赤瞳虎放出，那晋陵之地怕是又要酿成十年以前的杂乱光景。
牧遥微微蹙眉，似是若有所思。
“弟，你也感受这事情很严重吧？”
“不。”
牧遥轻声问道：“我只是在想，你们说的那位游侠……是不是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