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原来我不是高人
听程凡这样一说，燕赤霞马上暴怒道，“敢辱我师门尊长，我与你这邪修不死不休！”
他咬牙连提了两次铁剑，奈何油尽灯枯，却提之不动。
只得恨恨从地上抓起一把黄沙，朝程凡迎面抛洒过来。
程凡不闪不避，任由黄沙落在身上，笑问道；
“若我所料不差，你师父一定是自身残疾，愤世嫉俗。而你在拜师之前全家美满，但拜师之后，全家也差不多死绝了！”
“你这，你这邪魔怎会知道？”燕赤霞如同五雷轰顶。
“死绝了，真的要死绝了！”他痴痴望着怀中濒临死亡的妹子，眼眶中慢慢淌出两滴血泪…
程凡举起葫芦，痛饮了一口美酒，转身朝西眉国偏向走去，不再理会这癫狂少年。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也许燕赤霞自己不会死，但他妹妹是死定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死也少受一点活罪。
他且歌且饮，行了不到一里，身后却追来了一道小小赤红身影。
原来是那只狐狸。
“呜呜，嗷呜…”
小狐狸见程凡停住脚步，立刻人立而起，抱住两只前爪不停做揖。
它明显是想求程凡转身去救主人。
这倒真是个有情有意的小工具，比许多人类明智多了。
程凡怜惜地看了狐狸一眼，“我不会回去救他的，百因必有果，他顽强己见的报应就是全家横死…”
那小女孩在没知觉中死去也好，因为随着燕赤霞这种蠢蛋哥哥，肯定另有更多的苦头等着她。
“呜…”小狐狸不会说话，那乌黑眼珠中却透着满满的乞怜。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你这小工具也好自为之吧！”
程凡叹了口气，正要展开身法，突然间咦了一声。
风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哭喊，“仙长别走啊！是我燕赤霞有眼不识好人，求仙长不计前嫌，救我妹子一命！”
呵，现在才想到悔悟，迟了！
程凡想了想，俯下身弹了一下小狐狸的脑袋瓜子，“回去告诉他，如果真有恳切，就带着妹子爬到我面前来！”
凡人就是这么贱，获得太容易反而不会珍惜。
夜空拉开帷幕，星辰在云缝中慢慢探出头来，映照着在沙漠中艰难蠕动的身影。
“阿丑，千万不要死，你不要扔下哥哥一小我私家！”
燕赤霞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痛恨自己的愚蠢。
他畏惧程凡等得不耐烦，手脚同时用力，拼命想要加速一点速度。
但自己就重伤弥留，背上又绑着妹妹。
刚爬上个凸起的缓坡，又随着倾泻的流沙在半坡上滑了下来。
“哗啦！”
再爬到三分之一，再滑落，再爬到一半，再滑落……
“呜！”
小狐狸用牙齿咬着燕赤霞顶上长发，昂着脖颈，四脚使劲死命往沙坡上拽～
但它身子太小，沙堆又不受力，只能随着少年粗笨的身体一起向下滑落。
最终，一人一狐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再没有了半丝挣扎的气力。
少年望着犹如天堑的沙坡仰天悲呼，“天欲亡我燕赤霞乎…”
“你又错了！不是天要亡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程凡背影泛起在沙坡上，漠然反问道：“你若在爬来的路上，先吞下一口妖狗血肉，又怎会如此没有气力？”
真是可笑啊。
此方世界居然另有这么傻的家伙，在生死面前，何须拘泥于正邪！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天庭够正了吧！
但天上有一半的神仙都是吃过人的妖怪身世。
如二十八宿奎木狼，太乙救苦天尊座下九灵元圣，甚至连老君坐骑青牛没事都爱啃上两口人肉。
西方灵山够正了吧！
但文殊、普贤、观音三大菩萨坐下的青狮精、白象精、金毛犼个个吃人，连如来佛祖都认了个吃人盈城的孔雀大明王做佛母。
这么一大帮吃人的家伙，吃完人嘴都不抹还能受仙职得正果。
神仙能吃人，妖怪能吃人，为何人不能吃妖？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程凡现在是非人非妖非仙，甚至非是此方世界土著…
他无奈接受了自己“域外天魔”的离奇身份～
所以早就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将一切繁文缛节看得透彻无比。
这些都是天大的秘密，没措施诉诸于人。
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就算将悲天悯人的情怀深深收起，但照旧怒这些土著不智，恨这些凡人不争！
“仙长错怪我了！”
燕赤霞奋起最后余力，将与死人无异的小女孩由背上解下来，颤巍巍地托在手中。
“燕某宁死不吃妖肉，只是畏惧中了妖毒，酿成与妖怪一样残暴的貌寝工具…还求仙长体察，开恩救下小妹！”
“妖毒…”程凡愣了片刻，突然间掩面大笑，笑得涕泪横流，“哈哈，原来如此！”
这笑的正是自己太过谬妄，太过自以为是。
自诩高人，装了半天仙风道骨，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此方土著基础没有那么愚蠢，只不外是化解不了妖毒，吃下妖肉就会被慢慢同化，最后酿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完了，他并非什么仙长高人，妖毒已经要发作了…”
燕赤霞望着猛然间狂笑不止，仪态尽失的程凡，心中马上一阵冰凉，双臂无力，颓然放下小妹。
妖丹与妖肉对动物来说是大补，对人类则是穿肠毒药。
等这人无法控制的大笑事后，一定是失去理智，开始胡乱杀人。
“呼！”
一个紫金葫芦倏然飞下沙坡，直挺挺落在一人一狐面前。
“姓燕的小子，将里面的酒水渡给你小妹喝下，然后再倾出一半给她洗身。”
“……”燕赤霞抬头一呆，这，这人狂笑事后，居然没疯？
程凡皱眉道，“傻着干什么，再不动手施救，就只能下阴曹鬼门关去抢人了！”
少年将信将疑，将紫金葫芦的木塞徐徐打开。
“啪！”
一股醇香带着不知名的醉人气息晕染开来…
“呜呜呜…”小狐狸摇晃着蓬松的大尾巴，吐着舌头，一脸兴奋。
———
清冷的晨风拂过，有金色的光刺破黑暗，从云层中迸射出来。
沙堆中站起一个身高七尺的少年，举剑盖住了耀眼的阳光。
一个脸蛋通红的小女孩躺在沙堆上，咂巴着嘴唇，抱着一只红色狐狸正在呼呼大睡。
程凡坐在远处，把玩着紫金葫芦，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猛虎雷神刚》练了五年多…
只练出道白虎虚影，还差最后一记旱天雷殛身，不知何时才气遇到。
而《混元太易九转魔功》第四转如何晋级，则还未摸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