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收了个女徒弟
“卷帘，记着你的允许！本太子去了～”
程凡仰首望天。
夜月从云彩中探出头来，哪吒的声音在云中萦绕，徐徐淡去。
可怜，终究是不自由，又回天庭当狗去了！
“啊，我怎么会躺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醒来的祝淘雨半躺在草丛中，双手畏畏缩缩的抱在胸前。
“我警告你啊，我可是公主，你要是有什么歹心，父王一定会将你五马分尸的！”
程凡马上心情大坏。
他转身便往山下走去，这两全似乎比哪吒本人还要麻烦～
也不知道是七情六欲的哪一部份…
好奇心害死人呐。
接了个烫手山芋甩不掉，怎么办才好？
“呀，你这坏人，被我喝破貌寝行径，就想掩面而逃吗？”
“快回来背本公主下山，你适才教的什么破咒，我念了之后现在头照旧晕的！”
祝淘雨看着程凡越走越远，四周山林在夜风中发出拍手一样的啪啪声，似乎随时有恶鬼要从幽黑暗扑出来。
“啊！”
她顾不得再装头晕，连扑带滚的随着往山道下追去。
“壮士，英雄，等等我，本公主适才错怪你了！”
————
天色破晓时，两人才回到南月城。
进城时。
程凡空手搬倒一棵十丈长的大松树，在上面挂满百多张血淋淋的虎皮，径直扛入城中。
猛然间见到这么多虎皮…
熬了一夜的城门官惊得魔怔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跪在地上磕头。
一些迎出来的黎民也是热泪盈眶，纷纷跪了下来；
“多谢打虎英雄帮我陈家报仇，老朽一定给英雄供上永生牌位！”
“儿啊，你可以瞑目了，那些恶虎终于死绝啦！”
“老天有眼，让我南月国不至于灭绝。”
有人哭有人笑，甚至另有人激动得在石街上跳起舞来。
虎灾害得他们不敢出城种地，不敢出城打鱼，不敢上山打柴，甚至不敢走亲探友。
[这家伙的虎皮从哪里变出来的？明明一晚上都空着手在走。]祝淘雨满肚子好奇，却不敢再开口多问。
这一晚上她吃的苦头够多了。
“陈大叔，你没看到我吗？我是公主啊！”
“李二婶，我是公主啊，你怎么不叫我了…”
“公羊伯伯，打老虎本公主也出了力的。”
魔怔中的城门官被少女提着衣领，强行晃醒。
“公羊伯伯，打老虎我也着力的，你们为什么只跪他？”
祝淘雨一脸乌青，身上衣裙褴褛得像是布条，这都是深夜赶路摔出来的。
程凡烦她话多，一路上跌了不管，摔了不扶，走不动也不等。
活生生将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弄成了泥泞中爬出来的叫花子，也难怪这些黎民认不出她来。
那城门官张大嘴巴，“你是淘雨公主，公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几个黎民也拥了上来，“公主，你怎么酿成这样子了，是被老虎追的吗？”
祝淘雨嘴巴一瘪，但看了看程凡，想哭又不敢哭。
城门官此时跑出城转了一圈，又急惶遽地跑回来。
“公主，昊然老将军，与两百将士怎么不见回来？”
“哇！”祝淘雨眼眶一红，终于抽抽噎噎地哭作声来，“都怪我不听话，昊然爷爷与将士们为了救我，都被老虎吃掉了！”
此话一出，城门处的黎民扑通通晕倒一半。
小国寡民，大多都是沾亲带故，两百将士已经是这个穷国能挤出的最雄师力了。
倒不是没有人，七万户至少能挤出个几千兵，主要是缺粮食，缺兵甲，缺银子。
“人总归是要死的，为国尽忠，昊然将军也算死得其所！”年近半旬的城门官叹了口气，一面叫人去给国主报信，一面组织人手去山中收拾将士残骸。
程凡只是漠然的看着一切，并不计划加入。
他现在虽然不再是天上神仙，但也不算是凡人…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俗世几十年的悲欢，在修行者看来，实在是有些太过短暂。
———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细数天空轻雪，倾听耳畔寒风，时光一晃就是五年…
没错，程凡已经在鸟不拉屎的南月国老老实实呆了五年。
他要等祝淘雨有了自保之力，再撒手离开，究竟允许了哪吒。
幸亏哪吒这个灵珠两全根骨禀赋都是上上等，传法才短短五年时间，就有了中品人仙的实力…
看着祝淘雨一脸兴高采烈，乘着冬风，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追逐雪花，程凡简直想要骂娘。
自己这五年也没闲着。
那虎僧人死后，鹿鸣大山中生出了一些小妖怪，他又去一一清空，但吞吃这种小妖怪对修为险些没有寸进。
如果单论法力境界，不考虑躯壳强度，祝淘雨这个半桶水徒弟去年都凌驾自己了。
徒弟在天上御风驾雾，自己这个师父却只能老老实实在地上跑路，教人情何以堪～
幸亏五年内收集了九十九道旱天雷，只要再经过一道旱雷的殛炼，《猛虎雷神刚》就可以顺利修成。
未及多想，国主祝清河由前院急急遽地走了进来。
一见到程凡，他便拱手下拜。
“唉呀呀，上将军这些年孜孜不倦，细心调教淘雨，实在是令人感动！”
“国主客气了，你欠我的一万两银子，再加上五年利息，共计一万八千两。”
程凡懒洋洋地由怀中掏出紫金葫芦，灌了两口热乎乎的黄酒。
要说这葫芦真是宝物。
冬天会自动温酒，夏天则恰恰相反，就算是最热的三伏天，也能从里面摇出透心凉的一层白霜。
另有最重要的一点。
再差的劣酒，在葫芦里闷上几个时辰，都市沾上淡淡的仙气。
听到银子，祝清河就只剩下一脸尴尬。
前几年虎灾事后，国中百废待兴。
于是他轻徭薄赋，大兴水利，引扶江河水浇灌农田，将许诺给程凡一万两银子的赏格也挪用了。
“师父优劣！”祝淘雨如同壁画中的飞天，以一个曼妙感人的姿势由空而降，一把抢历程凡手中的葫芦。
她气哼哼地为父亲打行侠仗义，“哼，师父你都赚了一个护国上将军的职位，还美意思伸手问我父王要银子…”
“淘雨，怎么如此没大没小，早告诉你几多次了，要学会尊师重道！”祝清河一脸威严的训斥女儿，心中却是忍不住的羡慕。
如果能成仙了道，他二话不说，肯定会立刻将这日夜操劳，却不讨好的国主位置拱手送人。
可惜，程将军说过。
整个南月国内，有根骨修仙的就只有自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