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掉链子的床

　　如果有一天我和大周十六掐起来了，不用想肯定是因为用饭。

　　赌桌无父子，可对我们三这种脓包而言，饭桌也是如此啊。

　　一点不夸张，实在是娜姐太嫩了！呃，不是，是娜姐烧的鱼肉太嫩了！那鱼片叫一个爽滑Q弹，和一般的酸菜鱼纷歧样，里面还洒了一层薄薄的青椒丁，炸过油后，另有一股特好闻的青椒香味。那叫一个下饭，那叫一个有味。

　　我问娜姐这是什么鱼，娜姐笑眯眯的告诉我，一般的酸菜鱼都是用草鱼或是黑鱼做的，而这是巴沙鱼片，一种外来鱼种。这盘鱼的烧法也不是酸菜鱼的传统烧法，里面加了青椒，另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青椒雪花鱼，我啧啧赞美。

　　果真，人世间唯美食和美色不行辜负啊。在娜姐的店里用饭，这一下两样就全占了。

　　可也就抬头闲聊两句的功夫，那俩王八蛋也不吱声就一阵扒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看着那鱼片就没几块了。悔得我是直拍大腿，恶狠狠的就要朝两人龇牙，娜姐的眼神也真是狠毒，贼贴心得在一旁问我们要不要回个锅再加点鱼片。

　　那一刻，我又一次的看到了，夕阳西下，我和娜姐肩并肩手牵手，漫步在微风徐徐的小河滨的浪漫情景。

　　顺带着又联想到了那个抠抠搜搜天天揍我的表姐，同样都是奔三的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这下酸菜鱼西施算是靠着一盘鱼就彻底把我们三个给虏获了。

　　千万别说我因为一盘鱼就丢了节操，在娜姐面前，我原来就没什么节操可言。

　　就在我恬不知耻的就要颔首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喊我，是阿瞳。我这人吧，平时大大咧咧的，情商低，有时候就连智商也是起伏不定的。但我照旧立即就看出来阿瞳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问她怎么了，也吱吱呜呜的不愿说话的样子。我心里担忧着是不是那瘦高个又来纠缠她了，也是吃的差不多了，就跟娜姐打了个招呼说先回去了。

　　走之前娜姐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出了门，阿瞳还站在门口呢，上去问她怎么了，这女人摇了摇头，又反问我一句：“你不是要洗衣服吗？”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念叨着说要洗衣服来着。

　　我是真的懒，衣服不穿到只剩一件是绝对想不起来洗的。

　　而且我这人平时里点子有点寸，等车时一点烟车就来，一洗衣服就下雨，邪门了一样。

　　前阵子梅雨季，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好死不死的我刚把最后一件衣服也给丢进洗衣机里了。好家伙，连着穿了一个星期的潮衣服，整天都一股子衣服没晒干的酸味，快把我熏自闭了。而且我皮肤是易过敏型的，预计是用的廉价洗衣粉的问题，潮衣服穿久了还把我皮肤给弄过敏了，起了一后背的疹子，整天痒得不行。厥后我就学乖了，勤洗衣服。

　　小伙子吗，默契和情谊的体现无非就是一起抽根烟喝顿酒，女人就纷歧样了，关系好的就一起逛街用饭上茅厕睡觉，啥事都要一起做，整个就连体婴一样。虽然洗衣服也包罗其中，于是乎阿瞳大倩就总和我一起洗衣服，其实大多数时候就是她们顺便帮我把衣服也给洗了，裤衩子除外。照旧用手洗，说手洗的洁净。我是得了自制还卖乖，总是不要脸的说一起洗节省水费吗。

　　横竖都已经出来了，我就随着阿瞳回宿舍去了。

　　一路上阿瞳都有点神情模糊的，心事重重。我早就感受她不正常了，心里想着预计照旧昨晚上的原因吧。

　　到了宿舍里才发现，阿瞳基础没衣服洗，我脸皮再厚也不能让人女人专门给我洗衣服是吧，非亲非故的。我就让阿瞳回屋里休息去了，自己把一堆臭衣服臭袜子丢洗衣机里去洗。

　　洗衣机咣咣响起来的时候，莫名就想到娜姐那意味深长的笑了，冷不丁的就心里突突了一下。我是情商低，但也不是傻子啊，阿瞳和我关系是不错，但也没见她主动给十六和大周洗过衣服啊，以前基础没朝那上面想，现在被漂亮大姐一提醒，还真就觉得有点差池劲了。

　　“宁哥？”中了邪一样，恰好阿瞳在屋里叫了我一声。

　　我愣了一下，问怎么了。屋里缄默沉静了一会儿，阿瞳又轻轻叫了一声：“宁哥，你进来一下吗。”我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愣了片刻后就已往了。推开门，阿瞳迅速的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的扭回去了。

　　“怎么了？”我看她坐在床边，叠着腿，扭转头后又把头低下去了。

　　“你坐吗。”她又看向我，还拍了拍床，示意我坐已往。天地良心，这是我第一次进她们的房间，屋子里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护发素的，又像是洗衣粉的。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就在阿瞳旁边坐下了。要说我是真缓慢啊，基础不懂女孩子让一个男生进自己的房间代表着什么。

　　阿瞳缄默沉静了一会，低着头才小声嘀咕道：“宁哥，我说了晚上请你们用饭来着，你们怎么还去旁边用饭啊。”我意外了一下，嗨，我当什么事情呢，笑着说：“她们家排烟管道坏了啊，不是十六他们资助去修来着，老板娘就请我们用饭了呗。我是纯属蹭饭的啊，再说了，你不是晚上请客吗，我下午事情餐不吃了，留着肚子哈。”

　　“哦。”她应了一声，情绪照旧不高的样子。我有点云里雾里的呢，谁知这女人突然又抬起头看向我：“宁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老板娘啊？”

　　这话把我给问懵了，喜欢老板娘？我觉得但通常个男人都喜欢她吧。但到底是哪种喜欢，还真欠好说。我还喜欢苏菲玛索喜煌ｔ蔷呢，纯粹是因为她们悦目啊。对老板娘的话，我感受照旧理想多一点，不带任何目的性的理想，一早就说过了，人家要啥有啥的，和穷小子基础就挂不上半点的联系。无非就是枯燥的日子里，偶尔满足一下内心理想的小yy而已。

　　于是我照旧摇了摇头，又笑着说：“我对她可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就像你看见切合你审美的帅哥一样，你也会想上去和他聊两句，但最多也就是聊两句而已，能有什么想法？”

　　阿瞳似乎很仔细的回味了一下我说的话，然后就随着笑了：“你们念书人就是纷歧样，说话都那么有水平，一下就能把我想说又说不出来的给表达出来。”哎，我又在内心苦笑了，在阿瞳和大倩眼里，预计是上过大学的就都是念书人，老刘都这样。我明白，因为他们都是早早就辍学了，所以对我们这些所谓的“文化人”心里多几几何都有点羡慕。

　　一个十六七岁就进入社会摸爬滚打的小女人，内心能有多庞大，又会有多单纯？

　　我刚想自嘲两句的时候，阿瞳的眼睛，突然就明亮起来了。

　　“宁哥，我挺喜欢你的。”

　　搞了半天我才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蓦地间大脑里一片空白。

　　转头看已往的时候，心脏噗通得沉了一下，当下的阿瞳，绝对是我见过她的模样里颜值的高光时刻。

　　不管之前经历过什么，遭受过什么，她依旧还只是个二十出头情窦初开的女人啊。俏红起来的脸蛋，另有那么纯粹的眼神，羞涩里却又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勇气。

　　我不记得在哪看过这么一句话了，简陋的意思就是芳龄十六七的少女，哪需要涂抹胭脂水粉，情窦初开的模样未施粉黛就已经面若桃花了。

　　要不怎么说女追男隔重纱呢，或者说男人天生就是经不住诱惑的生物。哪怕在这之前我确实没有对阿瞳有过一丝的想法，哪怕我一度傻乎乎的以为我们之前的情感就像和十六大周那样，同事之情，革命友谊。

　　但当她鼓足勇气看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像星光一样璀璨而又美丽，让人怦然心动。我彻底懵了，凝视着她的眼睛。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夕阳的余晖下，我和阿瞳肩并肩手牵手，漫步在微风徐徐的小河滨。

　　是的，我就是那么的没底线没节操。接下来，我更懵了，她见我没拒绝，把脸靠过来了。

　　外面是高温的天气，另有两颗噗通噗通跳起来的心脏。

　　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她脸上炙热的气息了，我下意识得向后挪了挪身体。手臂朝床板上撑了撑。

　　就在要彻底模糊起来的一瞬间，身下突然就“咔嚓”一声。“啊！”两人同时尖叫了一声。然后猛得就一阵下坠的感受。

　　我靠！床板塌了！塌了！大爷的吧！

　　两人就这么一屁股坐下去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啊，这女人睡了几个月的床板，我就那么坐一下就给坐塌了？

　　我突然就清醒过来了，连滚带爬得站了起来，口齿不清着：“那，那个啥，衣服，我去看看衣服洗好了没。”

　　阿瞳什么反映我基础没敢去看，心里乱的七上八下的，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屋。靠在洗衣机面前，听着那老洗衣机咣当咣当的声音，好半天都没缓和下来，连忙又点了根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瞳走出来了。

　　“宁哥？”

　　“嗯，怎么了？”我基础不敢去看她眼睛了。

　　“没事，呵呵，那我先回店里去了啊。”阿瞳朝我笑笑，跟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冲她点了颔首，心里又一阵打鼓，那模样，让我甚至以为适才自己是做了个梦。

　　等身后“咣当”一声，门被带上了，我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来由的一阵失落痛恨。

　　我靠，什么破床，要害时刻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