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明这些年变化不大，霸气特殊的主城，嚣张跋扈的姓氏……确实没有什么需要革新的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再革新的空间。
一进澹明，凤翔派那群鸡飞狗走的门生立刻老实了。
低眉顺眼的。
澹明自然是没有这么多地方给他们这些外来门派住。
幸亏空地够大，很快便支起了帐篷。
凤翔派的小师妹过来，很欠美意思的说，“陆令郎，这次我们总共就带过来六顶帐篷，而且地方不够，只能委屈你跟师兄们挤一挤了。”
陆从拱手一揖，“无妨，多谢叶女人了。”
这个小师妹姓叶名晚妆，乃是这一辈门生中最小的一个，同时现任叶家家主、凤翔宗主的小女儿，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很厉害，这个小女儿自然也养的十分宠溺。
远处几个门生抱臂站着聊天。
“小师妹该不是动心了吧？”
“预计是，看那脸蛋红扑扑的样？丢人！”
“哎师姐你说，小师妹这一片痴心有戏吗？”
“可能性不大，这个陆令郎看着身世教养都不错，纷歧定能看上小师妹。”不是他们妄自肤浅，凤翔派的简直确就是一个小门派，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怎么都行，但在外面确实拿不脱手。
“小师妹明事理的，若是陆令郎咱们真的招惹不起，小师妹自然知道怎么做。”
“师姐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麻衣粗布且岂论，可以说他想要体会人间痛苦，或是不在意华服美裳，但哪有世家子弟不知道云中道评的？”
“而已而已，想太多头疼。”
“就是就是，小师妹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玩个男人，谁年轻时还没玩过个把男人。”
“师姐！你好可怕！”
这场偷听开始的讨论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结论就是先看看小师妹到底能不能把人勾通得手，就算是勾通得手了，也要看看陷的深不深。
大师姐胸有成竹，“我年轻那会儿，对好几十个男的都一见钟情，最后勾通乐成也就二十七八个，平安无事活到现在。”
“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忧，勾通得手的男人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如果一直勾通不到呢？”
“那就更不用怕了，世上另有许许多多此外男人，很快就都能遇到了。”
幸好陆从没有听到这一席惊世骇俗的话，否则肯定会发现这个门派的新门风，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被小师妹勾通上了。
到了第二日，竟然是热热闹闹的集市。
各大仙门世家的门生，第一时间不是与同龄人交锋切磋，更不是结交朋友，而是……摆地摊！
陆从被叶晚妆拖去摆地摊。
药草、玉石、木材、甚至另有衣物、胭脂水粉，这压根就不是摆地摊了，而是卖杂货。
前面那些蔫巴巴的药草、灵气稀薄的玉石就算了，后面那几根除了结实别无有点的木头，和陆从看不懂的裙子和胭脂水粉……陆从能理解女人家要用这个，但是无法理解千里迢迢来到澹明买胭脂水粉！
但他好歹是随着凤翔派的队伍才进的澹明，人家小师妹请他陪着一起去摆个摊，总不能不去吧。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胭脂水粉一售而空，那些木材也卖掉了一半，剩下的药草、玉石无人问津。
“这是为什么呢？”陆从不耻下问。虽然他觉得这个小女人弱弱的，中看不中用，就连摆摊子也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但是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那些无用的胭脂水粉会买的那么贵、那么快，那些女修多数连价钱都不还，直接付钱。
“什么为什么？”叶晚妆盯着那些药草，一边琢磨怎么把它们卖出去，随口应付道。
“为什么你的那些胭脂水粉卖的那么贵，另有人抢？”
“那可是蝶雅轩的典藏款，你懂什么？我要不是最近缺钱，才不会把它们卖掉呢。”叶晚妆很心疼，“你是男人不懂，这种典藏版的留的时间越长越值钱，要不是我要攒钱买把好剑，才舍不得卖。”
一连说了两个“舍不得卖”，看样确实存在着他难以理解的价值。
“那木材呢？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质料啊。”
“可是那些木材漂亮啊，另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嗯……”陆从思索片刻，“黄花梨的木材放在以前算是名贵，可是卖出灵石等重的价钱也太夸张了些。”
叶晚妆故作可爱的捏了捏自己的脸，“不外就是漂亮嘛，跟那些胭脂水粉一个原理……其实我也不懂这个原理，但是！这可是赚钱的好通道。”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我买剑就全靠这些有钱的世家小姐了。”
陆从既想笑，又觉得心底有块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你父亲另有哥哥姐姐那么疼你，怎么还要你摆摊赚钱买剑啊？”
“爹娘另有哥哥姐姐对我已经够好的了，我的零花钱比哥哥当年横跨了一大截，而且家里给我准备的剑也是好的，只是我自己想换一把更合适的。”
陆从摸了摸指尖的储物戒指，灵石、药材这些年都用得差不多了，种种灵器，特别是灵剑倒另有十几把。
这女人心气儿高，预计不会要。
最重要的是，陆从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从小到多数是娘亲眼养大的不提，后面离家的十年间也是靠着尊长赠与的七八个储物戒指里的工具活下来的。
就连他师傅，也是靠着这些工具养活的。
“今天你帮我卖工具，我请你用饭。”
叶女人信手一挥，把剩下的工具打包，不卖了。
陆从目露疑惑，“怎么就不卖了。”
“你不懂。”叶小师妹侃侃而谈，“胭脂水粉是卖给世家女人的，药草是卖个世家子弟或是散修的，现在出门的都是女人家或是修为低下的散修，剩下的工具自然没有市场。”
陆从拱手一礼，“陆女人，在下佩服。”
叶晚妆把肩负往背上一背，收下了这个赞誉，“那是自然，咱们用饭去！”